伊紗抬手結印,口中念動古老咒語,周身泛起幽藍色光芒。隨著光芒大盛,地面裂開一道漆黑縫隙,兩道身影自其中緩緩升起——正是地府的黑無常與白無常。黑無常手持哭喪棒,周身縈繞著陰森黑霧;白無常搖著招魂幡,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二位,這些幽冥司余孽作惡多端,還請將他們的靈魂帶回地府審判。”伊紗神色凜然,一指被困的黑袍人與黑衣人。
黑無常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既如此,便隨我等走吧!”話音剛落,哭喪棒上飄出數條黑色鎖鏈,如靈蛇般纏住幽冥司眾人。白無常揮動招魂幡,陣陣陰風呼嘯而起,將眾人的靈魂從軀體中抽離。那些靈魂在鎖鏈的束縛下,發出凄厲的慘叫,卻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地被黑白無常拖入地府裂隙。隨著裂隙緩緩閉合,幽冥司的殘余勢力徹底覆滅。
伊紗手持分水熏,來到尸體山的最高處。分水熏在她手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腐爛的尸體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曾經小鎮的模樣。破敗的房屋重新變得嶄新,荒蕪的街道上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分水熏懸浮在空中,光芒大盛,照亮了整個小鎮。那些曾經死去的冤魂從地底緩緩升起,在光芒的照耀下,他們臉上的痛苦與怨恨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解脫的笑容。冤魂們化作點點星光,升入天際,小鎮上空的陰霾也隨之散去。
陽光重新灑在小鎮上,街道上的人們開始了新的生活,歡聲笑語重新回蕩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張瑞山、張起靈和雪可站在伊紗身旁,看著眼前這充滿生機的景象,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一切,終于結束了。”伊紗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淚光。而分水熏完成使命后,緩緩落入伊紗手中,表面的符文漸漸黯淡,仿佛進入了沉睡......
伊紗踮著腳,手指不安分地卷著垂落的發絲,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雀躍:“剛才坐在那個降落傘上,雪可睡得人事不省!小爪子都松開吊繩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她夸張地捂住胸口,尾音帶著撒嬌的顫音。
張起靈正擦拭著黑金古刀,聞言指尖動作微頓。刀身倒映出他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清冷眉眼像是被冬陽暖化了霜雪。他伸手捏了捏伊紗肉乎乎的臉蛋,掌心溫度透過指腹傳來:“下次要多注意些。“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仿佛在哄自家調皮的孩子。
“雪可就是那只小兔子嘛!“伊紗仰起頭,琥珀色瞳孔里跳動著細碎的光,“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樣子,簡直像要去上幼兒園。“
張起靈將刀入鞘,金屬碰撞聲清脆悅耳。他垂眸注視著伊紗,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嗯,我知道。“想起雪可頂著蓬松兔耳,叼著胡蘿卜蹦跶的模樣,嘴角笑意更深了些,“不過在高空確實該打起精神。“
伊紗突然抓住張起靈的衣角搖晃:“哎呀,雪可還在睡!萬一又滾到懸崖邊怎么辦?“她踮腳張望,發梢掃過張起靈手背,帶起一陣酥癢。
張起靈抬手按住伊紗晃動的肩膀,黑曜石般的瞳孔映出她焦急的模樣。他目光掃過積雪覆蓋的巖石縫隙,忽然瞥見一抹雪白——雪可正蜷在松枝間,兔耳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我沒睡著啦!“雪可耳朵突然立起,化作人形輕巧落地。他穿著熨燙筆挺的淺灰西裝,金絲眼鏡下眼尾還殘留著困意,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間,“只是閉目養神而已,別聽伊紗瞎......“話沒說完,他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哈欠,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淚珠。
伊紗叉著腰,小鼻子皺成可愛的弧度:“剛才你在我腿上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要不是我拽著你,現在早變成雪兔子冰雕啦!“
雪可惱羞成怒地蹦到伊紗懷里,毛茸茸的爪子拍打著她的手背:“好啦好啦,下次不會了。“他轉頭看向張起靈,耳朵不自覺地抖動,“小哥你評評理,我明明很警覺!“
伊紗突然指著雪可笑得前仰后合:“你變成人后哪有半點兔子樣!西裝革履的,活脫脫寫字樓里的加班狂魔!“
雪可直起身子,指尖推了推眼鏡,卻因臉頰泛紅破壞了嚴肅氣場:“什么叫像白領?“他雙手叉腰,西裝下擺隨著動作揚起,“這叫成熟穩重!是歷經千年沉淀的優雅!“話音未落,他的兔尾巴突然不受控地從西裝后擺探出來,歡快地晃了晃。
十五歲的伊紗站在營地篝火旁,粉紫色長發編成俏皮的雙馬尾,發梢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紫羅蘭色的眼眸像是盛著兩汪晶瑩的紫葡萄,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水潤的光澤。她身著粉色針織毛衣裙,蓬松裙擺上繡著嫩白小花,纖細的腰肢束著同色系蝴蝶結,勾勒出初顯窈窕的少女身形。
“嘻嘻——”她眉眼彎成月牙,玉白小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下一秒,木質食盒與雕花瓷碗便憑空出現在掌心。掀開盒蓋的剎那,濃稠的八寶粥正冒著騰騰熱氣,紅豆、桂圓與紅棗的甜香混著軟糯米香,瞬間彌漫在清冷的空氣里。另一旁白瓷盤上,雪白雪可人的豆包排得整整齊齊,褶皺間還凝著細密的水珠。
“過來吃飯了!”她踮著腳揮舞手臂,發間銀鈴鐺叮當作響。不遠處,雪可剛變回人形,淺灰西裝還沾著幾片松針;張起靈倚著樹干擦拭黑金古刀,冷峻側臉被火光鍍上暖調;張瑞山爺爺正修補著破舊的登山包,老花鏡滑到鼻尖;李柚子奶奶往火堆里添著柴火,圍裙上還沾著之前采藥的草屑。四人聞聲紛紛抬頭,伊紗又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剛煮好的,再不吃就涼啦!”
雪可愜意地癱坐在毛氈上,雙手疊在腦后,吃飽后連說話都帶著懶洋洋的尾音:“嘿嘿,好久沒有吃得這么飽了。伊紗,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他忽然坐直身子,朝張瑞山和李柚子揮了揮手,淺灰西裝隨著動作揚起褶皺,“爺爺奶奶,鍋里還有呢,你們也多吃點!“
話音未落,雪可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眨眼間變回雪白蓬松的小兔形態。他蹦到伊紗膝頭,絨毛蹭過少女粉色裙擺。伊紗指尖繞著他顫動的長耳朵,眼尾彎成月牙:“還是兔形的雪可可愛呀,變成人形后,總覺得你像戴著人皮面具的妖怪。“
“胡說!“雪可仰起腦袋,紅寶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圓,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伊紗手背,“我這是為了適應人類社會才變成人形的!“他突然用腦袋蹭了蹭伊紗掌心,兔尾巴得意地晃了晃,“再說了,我不管是兔形還是人形都很可愛好吧!“
伊紗突然眨了眨紫羅蘭色的眼睛,粉色貓耳“唰“地從發間探出,身后毛絨絨的尾巴輕輕掃過雪可后背。她周身浮現細碎星光,下一秒化作巴掌大的雪粉色貓咪,蜷進雪可蓬松的肚皮上,肉墊搭在兔爪旁:“那這樣,我們都是毛茸茸啦!“
篝火的光影在雪地上跳躍,雪可與化身為雪粉色小貓的伊紗開始追逐嬉戲。雪可雪白的身影如同一團滾動的雪球,三兩下便蹦上布滿青苔的巖石,紅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仿佛在挑釁伊紗快來抓住它。
伊紗不甘示弱,粉白相間的肉墊輕盈地踏過雪地,留下一串小巧的梅花腳印。她弓起脊背,蓄勢待發,看準時機猛地一躍,撲向雪可蓬松的尾巴。雪可靈活地一扭身,快速鉆進矮灌木叢中,伊紗緊追不舍,驚起幾只沉睡的螢火蟲,點點綠光隨著它們奔跑的軌跡在空中劃出閃爍的弧線。
兩個小家伙你追我趕,時而在松樹下繞圈,時而順著傾斜的樹干攀爬。雪可突然停在樹杈上,抖了抖耳朵,歪頭看著下方氣呼呼的伊紗。伊紗蹲坐在樹下,紫羅蘭色的眼睛盯著雪可,尾巴不耐煩地甩動著,突然后腿發力,利落地躍上樹枝,嚇得雪可“嗖“地跳下來,繼續向前狂奔。
歡鬧聲驚飛了枝頭的夜梟,張瑞山爺爺和李柚子奶奶笑著搖頭,張起靈倚著樹干,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注視著兩個小家伙在月光下盡情玩耍,為靜謐的山林增添了一抹靈動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