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和小奶狗生活有滋有味，在她看來顧夜除了不會做飯，其余方面和她都很合拍。

在周銘身上從未體會被人愛的感覺，之前一直是她圍著周銘。

現在，小奶狗圍著她轉，閃婚老公有顏沒錢，但勝在聽話，日常生活方方面面對她是體貼甚微。

堪稱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典范。

人生如此多嬌，總有人來煞風景！

林清歡吃完顧夜做的愛心早餐去上班，走到門口伸手去拎垃圾袋，打算下樓。

指尖剛碰到微涼的塑料袋提手。

門外先是傳來一陣腳步聲，雜亂，磕絆，像是有人站不穩。

隨即是男人粗重又帶著水汽的喘息。

下一秒，門板被重重擂響，震得灰塵簌簌落下。

“清歡！清歡你開門！我知道錯了！”

周銘的聲音，嘶啞，帶著哭泣后的鼻音，隔著門板傳來。

林清歡眉頭擰緊，下意識地向后退開半步，拉開了距離，指尖還殘留著剛才塑料袋的觸感。

“清歡，你聽我解釋！我對你是真心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周銘還在外面喊著，手掌拍打門板的聲音越來越響，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瘋狂。

林清歡抿緊了唇，胸口有些發悶，正琢磨著是直接不理，還是吼他一句讓他滾。

身后地板被赤腳踩踏，幾乎沒有聲音。

顧夜穿著那件礙眼的海綿寶寶睡衣，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不遠處。

他眼神清澈地望過來，帶著詢問，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姐姐？”

他歪了歪頭，輕聲喚她，嗓音干凈。

門外的周銘像是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這聲呼喚，擂門的聲音驟然停止，靜了兩秒，隨即是更加用力的撞擊。

“誰？！里面是誰？！林清歡，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顧夜臉上的那點茫然淡去。

他邁步上前，越過林清歡，手臂抬起，手腕一轉，門鎖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他將門向內拉開。

門外的周銘收勢不住，身體往前一沖，差點摔倒在玄關。

他頭發亂糟糟地黏在額角，昂貴的西裝皺成一團隨意地搭在臂彎，襯衫領口扯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眼眶是紅的，一股濃重的酒氣混合著煙味撲面而來。

周銘先是愣住，看清開門的人是顧夜，瞳孔猛地一縮。

目光越過顧夜的肩膀，釘在后面幾步遠的林清歡身上，他的臉色先是鐵青，隨即一點點漲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是你？！”

周銘的聲音拔高，指著顧夜。

“你怎么會在這里？！清歡，他為什么會在我們家？！”

顧夜微微側過身體，把林清歡完全護在后面。

這個姿態帶著不容置喙的保護意味。

他看著周銘，臉上甚至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情緒波動，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像蒙上了一層薄冰。

“這位先生。”

顧夜開口，語調平穩，聽不出喜怒。

“首先，這里不是你們家。”

他頓了頓，視線在周銘狼狽的臉上停了一瞬。

“其次，我是清歡的合法的丈夫。”

最后四個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用刻刀把這幾個字刻進空氣里。

周銘像是被無形的重物擊中，身體晃了晃，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說什么？丈夫？”

他聲音拔高，近乎尖銳，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清歡，你告訴他！我們……”

“我們已經分手了。”

林清歡從顧夜身后側過臉，聲音不大，卻像冰錐，截斷了周銘的話。

她看著周銘失魂落魄、被酒精和嫉妒燒紅了眼睛的樣子，對比他幾天前在包廂里的冷漠與算計，心里某個地方像是被熨帖了一下。

她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又迅速撫平。

顧夜似乎察覺到了她細微的變化，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他又往前站了些，徹底擋住了周銘看向林清歡的視線，像是在守護自己的領地。

“這位前男友先生。”

顧夜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嘲諷，眼神卻依舊平靜無波。

“糾纏有婦之夫，不太好吧？”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同在打量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這句話像火星濺入了汽油桶，周銘徹底被點燃了，他低吼一聲，像頭被激怒的公牛。

“你個小三！滾開！”

他猛地伸手想去推開顧夜，想沖到林清歡面前問個究竟。

顧夜看似隨意地抬手，手腕一翻，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精準地扣住了周銘伸過來的手腕。

周銘臉上肌肉一抽，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這年頭不被愛的才應該離開！小三，這個鍋我可不背，我持證上崗。現在，我太太不想見你。請你，離開！”

顧夜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種不容反抗的力道。

同時，他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攬上身后林清歡的腰，稍一用力，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讓她緊貼著自己的后背。

這個動作充滿了宣示的意味。

林清歡身體貼上他后背，能感受到布料下緊實的肌肉線條和溫熱。她沒有動，反而微微調整了姿勢，更貼合了一些。

配合，就要到位。

周銘的視線在兩人緊貼的身體上掃來掃去，下頜線繃得死緊，露在外面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看著顧夜那張在昏暗樓道燈光下依然俊美迫人的臉，看著他毫不掩飾的占有姿態，一股酸澀的、帶著刺痛的感覺從胸口蔓延開，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林清歡！你……”

周銘還想嘶吼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顧夜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攬著林清歡的手臂沒松，另一只手往前一送，看似隨意地抵在周銘胸口。

周銘本就因為酒精而腳步虛浮，被這一下推得站立不穩，蹬蹬蹬向后退了好幾步，險些撞到對面的墻壁。

不等他站穩。

厚重的門板被“砰”一聲合攏，鎖舌落下的聲音清脆利落，徹底隔絕了門外的一切。

走廊里只剩下周銘粗重的喘息和幾不可聞的咒罵。

客廳里，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門內，顧夜攬著她的手臂并未立刻松開，反而無意識地收緊了一瞬，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

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小片陰影，再抬起來時，眼底的銳利褪去，又變回那種帶著點濕漉漉的、依賴的眼神，仿佛剛才那個動作利落，眼神帶著壓迫感的人只是幻覺。

手里還捏著那把削了一半的蘋果和銀色的水果刀，刀刃在客廳頂燈下泛著冷白的光。

“姐姐，我……”

他聲音放輕，尾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

“我剛才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林清歡看著他，視線在他臉上和他握著刀的手之間轉了一圈，心頭那點異樣感揮之不去。

她輕輕搖了搖頭，把那點說不清的感覺壓下去。

“沒有。”

她的聲音很平靜。

“你做得很好。”

確實……讓她覺得堵在心口的那股氣，散了不少。

聽到她的肯定，顧夜眼睛里的光彩像是被瞬間點亮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甚至像只討到了主人歡心的大型犬，用額頭輕輕抵了抵她的肩膀。

“只要姐姐不生氣就好。”

他低聲說，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松了口氣的感覺。

攬在她腰間的手臂，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片刻，才緩緩放松下來。

門外，周銘的動靜已經徹底消失了。

林清歡掙開他的手臂，重新拎起門邊的垃圾袋。

“我去上班了。”

她需要一點新鮮空氣，整理一下這混亂的局面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