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蘇阿姨在蘇沐去世的第二年在浴室的浴缸里割腕自殺了。
那時候我在北方上大學,那天我就如同往常一樣剛上完課,看見我在上課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我知道我媽不可能無緣無故在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心里很清楚,媽媽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所以,當看見那幾個媽媽的末接電話那一刻,我瞬間就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媽媽的電話,焦急地等待著她的接聽。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媽媽便急匆匆地說道:“阿韻,你趕緊跟老師請假,買最早的一張票回家。你蘇阿姨她……她人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如遭雷擊,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蘇阿姨怎么會突然就沒了呢?
我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媽媽后面在電話里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清。
我的思緒完全被蘇阿姨的身影所占據,她那親切的笑容、溫柔的聲音,還有每次給我編辮子時的細心模樣,都在我眼前不斷閃現。
她總是會給我買各種好吃的,陪我一起玩耍,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電影般在我腦海中不斷放映。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老師請假的,也不記得是怎樣買到回家的車票的。
我只記得當時的我,就像失去了靈魂一般,別人跟我說話,我完全沒有反應,只是機械地朝著校門口走去。
她們非常擔心我也聽到了我電話里的事情,那兩個女生像風一樣迅速地追著我,仿佛我是一只即將逃脫的小鳥。
而另一個女生則毫不猶豫地轉身,快步走向老師的辦公室,準備向老師請假。
當蘇阿姨的親人接到警察的電話,得知蘇阿姨去世的消息時,他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悲傷或震驚,而是直接詢問是否有遺產留下。
這個問題讓人感到心寒和失望,因為它顯示出這些所謂的親人對蘇阿姨的關心似乎僅僅停留在物質層面。
我一聽見電話里那個男人那副滿不在乎、毫不在意的態度,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就像火山噴發一樣,一下子就噴涌而出,根本無法抑制一把奪過手機。
我對著電話聽筒,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死豬東西!你簡直就是個畜生!這種話你居然也能說得出口?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收廢品的是不是瞎了眼,居然沒有把你這個垃圾給收走!”
我越說越激動,情緒完全失控,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后甚至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
我氣得渾身發抖,手緊緊握著電話,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
而我的媽媽,平時雖然偶爾會對我和我爸大聲說話,但她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的反應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用我從未聽過的大嗓門沖著電話那頭的人喊罵道:“你個喪良心的東西,遲早絕后!”這聲音之大,仿佛要穿透電話聽筒,直接傳達到對方的耳里。
盡管媽媽的嗓音如雷貫耳,似乎要沖破屋頂,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她從未像其他人那樣口吐惡言、惡語相向。
相反,她總是以那兩句簡單且不斷重復的話語來傳達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這兩句話就如同她的口頭禪一般,被她不停地念叨著,仿佛成了她表達內心世界的唯一方式。
媽媽的憤怒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對那些僅僅關注遺產卻漠視親情的人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滿和譴責。
我爸一直以來都是個文質彬彬的人,他從來不會說臟話,甚至連一句重話都很少說。
然而,這次卻被蘇阿姨的親人徹底激怒了。
蘇南可他們的親人竟然對她的死活表現得如此冷漠,完全無動于衷。這種態度讓我爸實在無法忍受,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我爸的雙眼瞪得渾圓,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來了一般,滿臉的怒容讓人不寒而栗。
他氣得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著,原本低沉的嗓音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震耳欲聾地吼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蘇南可是你們的親人啊!現在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接著,我爸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一連串的臟話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這些臟話平時是絕對不會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但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心中的憤怒讓他無法再保持沉默。
我爸這個老實人從來不說臟話的人也被蘇阿姨親人對蘇阿姨是死是活無所謂的態度氣的說了好幾句臟話。
我和我媽還有打電話的警察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但是我和我媽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我爸這是把蘇阿姨當成了我的姑姑。
我爸的親姐姐在我爸十三歲的時候被我爸的親爸我的親爺爺賣給以后有家暴的人家當媳婦還債,最后被打的半身不遂沒過幾年就去世了。
我爸出生沒過一年奶奶就去世了,我那個爺爺又是個賭徒把家里賠了個叮當響所以從小就是我姑姑帶大。
對我這個姑姑特別依賴,當知道姑姑被買給別人就和我爺爺一直鬧被我爺爺打了幾次就沒敢再鬧。
在農村其實對兒子特別好就跟心肝寶貝似的但是我爺爺可是不管你是不是兒子、女兒下手都是下死手的。
我爺爺對我爸前兩次沒打多狠畢竟他老了還要靠兒子養老后面兩次也是下的死手給我爸肋骨都踢斷了。
要不是在你一個村里的奶奶看我爸實在是可憐就拿了點錢給村子里的村醫讓他給我爸看看。
從那以后我爸就沒說要姐姐,他想著努力學習想著能考上大學就把他大姐接走后來還沒有等考上大學大姐就去世。
這是我爸一輩子的痛,我是為什么知道的呢?是我高一那年我爺去世,公安局打電話給我爸讓她回去料理后事。
我爸考上大學后就回去一次是為了還村里奶奶的錢后面就一次也沒回去過。
我爸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爺爺去我爸學校找過我爸讓我爸給他錢。
我爸說沒有我爺爺就直接躺地上哭喊道:哎呦,養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喲,你老爹都快餓死我不知道給錢。
我爸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和他說他要在鬧就喊公安局過來說他碰瓷,又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告訴警察他賭博、拐賣人口。
我爺爺從貧困農村出來的可害怕警察了一聽要找警察起來朝我爸吐了口痰撒腿就跑。
我爸也和旁邊的同學解釋說是碰瓷的,因為那個年代許多碰瓷的同學又看見我爸連臉色都沒變就相信了。
再一次回到那個我爸生活十八年的地方,我爸并沒有什么感覺因為這個地方給我爸帶來的只有痛苦。
我爸回到村里就直接找了喪葬一條龍,村子里看見我爸回來就上桿子來巴結。
畢竟村子近幾十年來也就我爸考出去,但是我爸也沒有把關系弄得很僵硬。
就不冷不淡的回了幾句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幾句。
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應。
沒一會兒就交到了好朋友叫王紅王紅今年十五與我小一歲但是因為常年的干農活風吹日曬的看著像三十幾歲。
我和她真的是相見恨晚,雖然我們的共同話題不多但是他會和我說村子里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我會和她說城市里的事情。
聊著聊著我和她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她就和我說我爸以前的事情其實這些事情也是她長輩和她說的。
我爺爺去我爸的大學鬧了一場,沒得到什么還倒貼路費回來就一頓的添油加醋的說。
說我爸沒有良心不管他老子,說我爸過的好了一分錢都不給他。
村子里老一輩的人一聽我們沒有兒子不關老子的事情呢就開始對我爸指指點點。
我從小就是個暴脾氣一聽別人怎么說我爸我立馬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王紅一把把我拉住說道:哎呀,周韻你別沖動啊,你爸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村子里的人都想巴結著你爸呢。
我其實明白因為我爸有錢了,出息了,他們才上趕著巴結我爸但是背后再怎么說就不知道了,我又想了想,算了吧,也待不了幾天就走了。
我爺的那幾個債主一聽我爸回來了就拿著欠條過來鬧事,要錢。
我爸辦法畢竟欠條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通知我爸又不是冤大頭說可能給他們兩萬塊錢。
我爺欠的雖然只有二萬多塊錢可是欠的是高利貸二十萬的高利貸那些人怎么樂意呢?
就撒潑打滾的找我爸要,我爸直接說兩萬愛要不要?
我爸又說我已經和他斷絕關系了,兩萬塊錢也是出于人道主義才給的大不了報警,你們放高利貸是違法。
那些人又沒學過法,一聽我爸這么說,怕到手的兩萬塊錢也沒了,拿了錢就準備走。
我爸叫住他們讓他們把欠條拿過來,當著村子里許多人的面拿火把那欠條給燒掉了。
兩萬塊錢也是很多的,村子里人一看我爸一出手就是兩萬塊錢更加上趕著巴結我爸了。
我們在村子里只待了三天,把我爺下葬后就回去了但是村子里的個別長輩可都是吸血鬼,不出點血是不行的。
最后我爸又出了三萬塊錢給學校建設,村子里的人也看出再怎么樣我爸也不會再出錢了才善罷甘休。
回到家后,我爸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我把我媽悄咪咪的拉進我的房間和我媽說了我那個混蛋爺爺干出來的事情。
我爸在和我媽在一起前就說過這個事情但是沒有那么仔細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所以我媽聽我說這個事情也并沒有感到過分驚訝。
雖然我媽對我爸和我姑姑遇到一個這樣的爸感到氣憤,可是她終究是兒媳婦管不了我爸家里那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