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悟道，見我如井底蛙觀天上月！”

“你若悟道，見我如一粒浮游見青天！”

奶娃開始悟道的瞬間，楚度心底便生出這樣的感嘆。

主祭壇上的虛影，是天道化身，是天心印記。

每時每刻，都有源源不斷的道韻灑落而下，被副祭壇承接。

猶記得當(dāng)初，陳念安悟道的時候。

他自身作為主體，楚度本身，影子本尊，水生一號，三者作為外置大腦。

四者同時發(fā)力，只為吸收道韻，參悟?qū)儆谒姆ā?

然而，那個時候，副祭壇上濃郁的道韻，卻給他們一種，無窮無盡，浩瀚無邊的感覺。

就算他們再強(qiáng)大十倍，百倍，也只能吸收其中很小一部分。

似乎，在天地大道面前，任你再怎么天驕，

也和螻蟻一般渺小，也翻不起半點浪花。

然而此刻，楚度卻清楚的意識到。

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你不夠天才！

因為你不是真正的天驕！

奶娃悟道，首當(dāng)其沖受到?jīng)_擊的，是楚度，影子本尊，和水生一號。

三者本想成為水生的外置大腦。

結(jié)果彼此相連的瞬間，他們便感覺，

自己的思維，自己對大道的感悟，和吸收速率，根本不及小奶娃萬一！

用域外世界的比喻來說的話，就是三臺08年的老主機(jī)，試圖給國家最先進(jìn)的超算中心提供算力！

彼此之間的差距，甚至都不在一個維度！

再然后，便是祭壇的反應(yīng)！

對楚度他們而言，祭壇中的道韻，就好像茫茫大海一般，無窮無盡！

但對小奶娃而言，祭壇中的道韻，卻好似奶瓶里的羊奶，沒喝幾口，就徹底見底了。

吃干抹盡卻意猶未盡，小奶娃自然不會甘心。

就好像剛剛開飯時，他趴在了龍血山羊身上直接吸一般。

副祭壇倒轉(zhuǎn)過來，隨后整個飛到了主祭壇下方。

倒懸著的小奶娃，死死粘在副祭壇上。

下一刻，兩個祭壇的底座粘連在一起。

隨即，武道空間不受控制的顫動了一下。

接著，楚度便看到。

主祭壇上，原本看不清模樣的天道化身，漸漸清晰起來。

天道是蒼生的化身，是萬物的整合。

祂如同無臉人一般，沒有五官外貌，卻又囊括眾生，千人千面！

在你眼中，道是什么模樣，祂就是什么模樣。

然而此刻，那天道化身的模樣，竟然緩緩改變！

祂的身形飛速縮小，祂的模樣，越來越熟悉！

“是小奶娃！”

某一刻，楚度突然驚呼出聲！

祭壇上的天道化身，竟然化作了小奶娃的模樣！

“祭壇正在融合！”

主祭壇和副祭壇，正在楚度的注視之下，緩緩融合。

而祭壇上的天道化身，也好似流水一般。

緩緩流入小奶娃體內(nèi)！

僅是一瞬，便有一半的天道之力，融入了小奶娃的體內(nèi)。

小奶娃身上那股孩童的純真，一點點的消散。

“不，不是純真，是人性！”

楚度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小奶娃身上的人性越來越少，神性越來越多！

“天宗要成神了！”

天道之神！

或者說，天道的化身，天道在人間的行走！

一旦徹底融合，小奶娃便是天道，天道便是小奶娃！

有這層關(guān)系在，楚度都不是什么天道的寵兒了。

他直接便是天道的老師了。

雖然說，無法直接操控天道。

但讓天道給他開一下后門還是沒關(guān)系的。

到時候，楚度的路將會順風(fēng)順?biāo)?

隨便出個門，就能撿到天材地寶，

沒事跳個崖，就能獲得特殊奇遇。

這些位面之子，氣運(yùn)之子的待遇，隨隨便便就能給他安排上！

“不行！”

然而，甚至連一秒都沒猶豫，楚度便直接爆喝！

天道何其浩渺！

而小奶娃呢，出生到現(xiàn)在才多久？

他有多少經(jīng)歷，有多少見識？

他和天道的狀態(tài)，說的好聽點，叫做融合。

說的難聽點，就是獻(xiàn)祭，就是吞噬。

在天道面前，小奶娃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他必然會失去自我。

或許靈魂還是那個靈魂，身體還是那個身體。

但意識，卻再也不是那個意識了！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死亡！

“給我斷！”

沒有絲毫猶豫，楚度直接操控影子的權(quán)柄，中斷了兩個祭壇之間的融合！

“翁！”

整個特殊空間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隨后兩個祭壇緩緩分開。

一切恢復(fù)了正常。

副祭壇上，小奶娃睜開雙眼，眼中的神性慢慢隱去。

主祭壇上，天道化身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人性慢慢隱去。

“是隱去，而非消失。”

楚度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雖然成功中斷了融合，但天道化身似乎因此，有了人性。

而小奶娃，也似乎因此有了神性！

楚度不知道這一切是好是壞。

見小奶娃的身影消失，楚度的意識，回歸了本體。

現(xiàn)實世界。

楚度睜開雙眼，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懷中的小奶娃。

“天宗，沒事吧？”

小奶娃也睜開了眼睛。

“師父，我感覺，整個世界，變得更加的清晰了！”

他眨巴著大眼睛，用一副好奇的目光，看著周遭的一切。

在他眼中，世間萬物，好似都有了全新的模樣！

楚度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說道。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或者，身體里面，有沒有多出什么不對勁的東西?！?

“多出什么東西？”

小奶娃可愛的眉頭皺了皺，隨后好像閉著眼睛感悟了一下。

“師父，這個算不算？”

只見無數(shù)的流光從他體內(nèi)沖了出來。

楚度看的分明。

這些流光，每一個，都好似一副圖錄，好似一門完整的功法。

所有的功法，所有的圖錄，所有的流光，在他身后快速編制，快速匯集！

最后形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影。

這少年和天宗很像，或者說，干脆便是長大后的天宗！

雖然是自己搞出來的，但小奶娃自己也是滿臉的好奇。

他圍著這道身影轉(zhuǎn)了好幾圈，東瞧瞧西看看。

好半天之后，小家伙這才眨巴著眼睛，看向楚度。

“師父，這就是我體內(nèi)多出來的東西。”

“但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是個什么?！?

楚度也認(rèn)真凝望。

天道神通凝聚出法相？

還是說，小家伙的神性化身？

再不然，是成年后的小家伙？

他的未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