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大廈30樓的玻璃幕墻映著午夜霓虹，蘇妄言的道袍衣角被穿堂風掀起，露出腳踝處新貼的“急速符”。

那是剛才在18樓祭壇被冷無常的陰尸追時，師叔祖遠程傳音讓他貼的。

林小羽抱著直播支架跟在身后，手腕上的桃木鈴鐺時不時輕響，像是在預警附近的陰魂。

“家人們，咱們現在直奔‘陰間996現場’。”

蘇妄言對著鏡頭比了個“打工人握拳”的手勢，羅盤指針正對著走廊盡頭的“萬通金融”招牌瘋狂打轉，“據匿名信爆料，這家公司每到凌晨就會飄出‘還我加班費’的血字，監控拍到穿西裝的男鬼對著電腦敲代碼，鍵盤上全是凝固的血手印。”

彈幕立刻被“社畜鬼實慘”“放過打工人”刷屏，有觀眾刷出“老板死了KPI還在”的評論，惹得蘇妄言挑眉笑出聲：

“這位兄弟懂行啊！貧道跟物業談好了，只要湊夠888杯奶茶外賣！

咱們就給鬼哥點份‘陰間下午茶’。讓他邊喝奶茶邊撕KPI報表！”

推開門的瞬間，腐臭味混合著咖啡殘渣的酸氣撲面而來。

辦公室里亮著慘白的LED燈，三十幾張辦公桌前都坐著“員工”，他們背對著門口，手指在鍵盤上機械地敲擊，顯示器映出的卻是黑屏，只有屏幕下方的時間顯示“23:59:59”，永遠跳不到零點。

“靠，陰間也搞末位淘汰制？”蘇妄言走近最近的工位，看清“員工”后頸處貼著的工牌。

姓名欄寫著“王建”，職位“資深金融分析師”，入職日期卻是“2009.7.15（卒）”。

鏡頭掃過滿墻的業績報表，林小羽突然指著角落驚呼：“妄言，那個鬼在哭！”

穿灰色西裝的男鬼正對著電腦屏幕發抖，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救救我……每月業績考核……”的血字，顯示器里突然彈出

“您已超時工作48小時，是否開啟‘往生加班模式’”的彈窗。

他轉頭看向兩人，眼眶里流出黑色的血淚，領帶歪在胸前，西裝口袋里露出半張皺巴巴的“死亡證明”，死因寫著“過度勞累導致心臟驟停”。

“鬼哥，你老板沒了，但KPI還在是吧？”蘇妄言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鬼哥渾身一顫，手中的鋼筆“當啷”落地，“這樣，我幫你@閻王爺，申請陰間996違法……《職場生存保障法》在黃泉路也生效，懂？”

直播間彈幕瞬間沸騰，“打工人淚目”“建議鬼哥仲裁”的特效禮物刷滿屏幕。

鬼哥突然抓住蘇妄言的手腕，他的手冰冷如鐵，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刻著玄陰宗的符文，和前些時間電梯里生魂女鬼的腳踝紋路一模一樣。

“他們說……完成業績就能投胎……”鬼哥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可三個月了，報表永遠對不上，打印機每天吞掉我的指甲……”

他指向墻角的碎紙機，里面卡著半片帶血的指甲，邊緣還沾著“玄陰宗聚魂陣”的殘紋。

蘇妄言心中一凜，想起前些時間鏡中鬼背后的符文陣，還有師叔祖說過“玄陰宗用生魂練陣”的事。

他悄悄掏出羅盤，發現指針正對著鬼哥的工牌轉動，而工牌背面赫然印著“玄陰宗第三分壇員工編號：0715”。

正是鬼哥的死亡日期。

“家人們，現在咱們的目標升級！”他突然提高音量，鏡頭掃過滿室機械敲鍵盤的鬼，“不僅要讓鬼哥下班，還要拆了這個‘陰間KPI陷阱’！每刷10杯奶茶，貧道就幫鬼哥撕一張業績報表。刷滿888杯，咱們直接給閻王爺發電郵投訴！”

禮物特效如暴雨般落下，馬富貴的專屬賬號“人間富貴花”突然空降直播間，一次性刷了100杯虛擬奶茶：“大師，老子當年創業也天天加班，咋沒成鬼？”

蘇妄言翻了個白眼，對著鏡頭比出“資本家退散”的手勢：“馬哥，您是給員工畫餅的，鬼見了都怕您搶業績……要不您親自來勸勸鬼哥？他工位在靠窗第二排，桌上堆著30cm高的報表。”

辦公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穿著花襯衫的馬富貴抱著一箱奶茶走進來，勞斯萊斯的車鑰匙在褲腰上晃蕩：“靠，老子是來送溫暖的！鬼兄弟，喝杯珍珠奶茶，下輩子別投胎當打工人。當老子的司機，準時下班，絕不加班！”

鬼哥麻木的眼神突然有了波動，他盯著奶茶杯上的“陰間直通車”logo，喉結滾動：“真、真的能準時下班？不用對著永遠對不上的報表……”

“騙你是小狗！”馬富貴拍著胸脯，突然看見鬼哥后頸的符文，臉色微變，“哎大師，這鬼脖子上的紋身，跟你上次在西郊墳里挖出來的……”

“噓～”蘇妄言突然按住他的嘴，鏡頭轉向窗外，30樓的玻璃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冷無常的倒影，他正舉著手機錄像，嘴角扯出冰冷的笑。

“家人們，有陰間頂流來蹭熱度了。”蘇妄言冷笑一聲，掏出桃木劍甩向玻璃，冷無常的倒影瞬間破碎，卻在碎片中傳來機械音：“蘇妄言，這些社畜鬼都是自愿簽了《陰間職場合同》的……他們的魂火，早就賣給玄陰宗換投胎機會了。”

鬼哥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扯開襯衫，胸口赫然紋著完整的玄陰宗聚魂陣，陣眼處嵌著枚黑色的芯片，正隨著他的哭聲閃爍紅光。

林小羽認出那是前些時間鏡中鬼背后的符文變種，忍不住伸手觸碰，羅盤突然發出蜂鳴，芯片上的紅光竟開始褪色。

“看到沒？這就是玄陰宗的‘魂火收割術’。”蘇妄言指著鬼哥胸口的陣法，“他們騙鬼加班，實則用KPI焦慮榨取魂火，用來喂養18樓的祭壇。就像資本家騙打工人‘福報’，實則吸干最后一滴血！”

彈幕徹底炸鍋，“打倒陰間資本家”“還我血汗魂”的特效刷得屏幕發亮。

蘇妄言趁機掏出功德金粉，撒在鬼哥胸口：“家人們，現在刷‘打工人覺醒’，咱們幫鬼哥格式化這個破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