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野火軍團
- 假如這個世界已無處可逃
- 琦夢夢琦
- 4560字
- 2025-05-22 10:00:00
末日廢墟的地下堡壘。
林晞正慵懶地靠在屋內簡陋的床榻上休息,這段日子對她來說實在有些漫長。
不知不覺間,她在這個處處透著陌生氣息的地方都快待滿一周了。
周圍的一切依舊是那樣的不熟悉,讓她心底時常涌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感。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小孩子清脆稚嫩的聲音,那聲音如同銀鈴般打破了屋內的寂靜:“姐姐,姐姐,那個受重傷的大哥哥醒啦!”
話語里滿是新奇與興奮,仿佛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林晞本就淺眠,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沈默的面容,瞬間就反應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林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連鞋子都沒顧得上好好穿上,便風一般地朝著屋外沖了出去。
“姐姐,等我一下啊!”小孩子一邊招手一邊緊隨其后。
林晞心急如焚地趕到沈默休息養傷的那間屋子前,額頭上已然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胸脯也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著。
她抬眼望去,只見屋內空蕩蕩的,原本負責給沈默療傷的人也不知去向。
屋子的窗戶外以及門口,卻圍聚著幾個小孩子,他們就像一群好奇的小精靈你推我搡地爭著往屋里瞧。
小小的臉蛋兒都快貼到門窗上了,嘴里還不時地發出壓低了聲音的驚嘆或是小聲的討論,那模樣別提多有趣了。
林晞此刻滿心滿眼都只有屋里的沈默,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小孩子在干嘛。
她咬了咬嘴唇,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口那狹窄的縫隙擠了過去。
小孩子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慌亂,一邊不滿地嚷嚷著“哎,姐姐你別擠呀”,一邊往旁邊閃躲,給林晞讓出了一條勉強能通過的通道。
林晞顧也不上回應,側身擠進門內后,便急切地朝著床邊奔去。
沈默經過接連多日的昏睡,整個人還顯得有些迷糊,腦袋里像是被一團濃霧籠罩著,一時半會兒還沒能完全清醒過來,更談不上了解和分析周圍這陌生的環境。
他只覺得眼前晃悠著好些個稚嫩的娃娃臉,那些小孩子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讓他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人影從那眾多小孩子當中風一般地沖了過來,速度快得讓沈默根本來不及反應。
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那股沖勁兒就帶著對方直直地撲了過來,緊接著,他便感覺自己被一雙溫暖的臂膀緊緊抱住。
沈默先是一愣,整個人瞬間僵住了,大腦有那么一瞬像是停止了運轉,完全沒料到會突然被人這般緊緊抱住。
等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試圖從這個略顯熾熱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畢竟他此刻還沒搞清楚狀況,心中滿是疑惑與戒備。
可他這一掙扎,林晞卻像是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見一般,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了。
“讓我抱下會死啊,別動!”她埋怨道,而手臂如同鐵箍一樣,牢牢地箍在他的身上,那力道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仿佛只要她一松手,眼前的沈默就會化作泡影消散了似的。
沈默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看到自己和她都無礙后,便稍稍安定了幾分。
當他在清晰地意識到林晞那毫無保留的熱情后,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那一貫的冷淡神色便迅速浮上臉龐,好將兩人之間那過于親昵的距離強行拉開。
沈默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如往常那般冰冷,帶著幾分刻意的嫌棄吐槽道:“林晞,你抱這么緊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恢復了點兒元氣,這會兒都快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林晞聽了沈默的話,先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那熱情的舉動也瞬間僵住了。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味兒來,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后,林晞知道沈默就是這么個嘴硬心軟、外冷內熱的性子,心里那點兒委屈也就轉瞬即逝了。
林晞輕輕動了動身子,往床榻的另一邊挪了挪,與沈默拉開了些許距離,小聲嘟囔道:“哼,你這捂不熱的臭冰山,撲克臉。”
在會議室忙碌的徐勝男聽到沈默已然醒來的事情,那一瞬間,她的心猛地一跳。
眼眸中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仿佛一直籠罩在心頭的陰霾被驟然撕開了一道口子,透出了希望的光亮,便也朝著兩人所在之處趕去。
徐勝男來到那屋子跟前時,還沒來得及邁過門檻,腳步便陡然停住了。
她的目光透過那虛掩的房門,直直地投射到屋內,剎那間,屋內的場景如同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地刺進了她的眼底,讓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見林晞和沈默兩人正緊緊相擁在一起,那畫面就像是一幅被定格的畫,卻又無比刺眼地沖擊著徐勝男的視線。
沈默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他慣有的疏離淡漠的神情,冷硬的線條沒有絲毫松動,就好像他是那高嶺之花,永遠不會為這世間的凡情俗事所動容,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氣場。
可在沈默的眼眸深處,盡管他努力地想要用冷漠去掩蓋,還是有一抹別樣的溫柔悄然流露出來。
那溫柔就如同春日里悄悄破冰而出的溪流,雖然細弱,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暖意,潺潺地流淌向林晞所在的方向。
很明顯林晞在沈默心中的地位,和旁人是截然不同的。
那是一種特殊的、獨屬于林晞的感情,哪怕沈默用盡全力去偽裝,也終究沒能逃過她那敏銳的目光。
徐勝男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門口,雙腳像是被鉛塊重重地墜住了一般,挪動不得分毫。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陣酸澀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逐漸充斥了她的整個胸腔。
那滋味就好似自己一直悉心守護的寶藏,在不經意間被別人發現,并且那個人已然走進了寶藏的核心地帶,而自己卻只能站在這門外,看著這一切發生,滿心的失落與無奈交織在一起,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團長,你.....不會是愛上這個人類男子了吧。”艾瑞克突然出現在徐勝男的身后,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口,徐勝男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被這話擊中了要害一般。
她趕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慌亂的心跳平穩下來,隨后忙不迭地收回那一直盯著屋內的眼神,像是要把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緒一并收回去。
徐勝男強行壓下心中那五味雜陳的感覺,倔強地扭過頭,看向艾瑞克,眼神中透著一絲被人戳中心事的惱羞成怒,嘴上卻逞強地解釋道:“你想多了,哪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其實那日在幽暗裂谷找到魂器鑰匙的時候,兩人皆已昏迷過去,你大可以只帶走魂器鑰匙,可你卻堅持把這個男人也一并帶走,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對他是不一樣。”艾瑞克見狀,聳了聳肩膀分析道。
“胡說八道,哪有這些有的沒的。”
“哎呀,那就當我是誤會了呢,但是我提醒一句別忘了我們野火軍團生來的職責和使命。”艾瑞克臉上依舊帶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嘴上順著她的話說道,可那眼神里揶揄之意卻依舊沒有散去。
“徐勝男?”沈默不經意間抬眸朝門口望去。
那一瞬間,熟悉的面容撞入眼簾,竟然是曾經在時空管理局里一同工作、并肩執行過不少任務的徐勝男,他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吃驚之色。
“她怎么在這里?”沈默扭過頭詢問身旁的林晞,他已經離開時空管理局有段時間了,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全然陌生的地方重逢,著實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林晞搖搖頭,雖然她已經在這個地下城堡住了幾天了,但是除了那天醒來見過徐勝男后,便未在碰見。
“林晞,沈默如今已經醒來,你可以安心做你該做的事情了吧。”徐勝男身姿挺拔站在小孩子們中間,英氣十足的臉上帶著幾分復雜的神情說道。
“什么叫做該做我的事情?”林晞擰著眉頭有些困惑。
“我們幫你救治了沈默,現在該輪到實現你的價值了。”艾瑞克雙手抱胸站在一旁提醒道。
林晞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往沈默身邊挪了挪,用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艾瑞克:“你們救我和沈默,我很感謝你們,但是你們要逼我做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是寧死不從的。”
“哈哈,你想多了,不至于。我們看起來像是這么罪無可恕的人嗎?”艾瑞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模樣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反問道。
林晞并沒理會他而是一臉警惕,目光在徐勝男和艾瑞克身上來回打量著,使得整個場面的氛圍愈發顯得微妙起來。
“明日這個點我們會請你去見天啟。”
“天啟,什么天啟,聽也沒聽過,喂。跟你們說話呢。”
徐勝男通知完后,也不再理會林晞在背后大聲詢問,示意著周圍的人都退出房間。
“徐勝男,徐勝男~~~~~”林晞想追出去,可是想到沈默現在身體剛痊愈需要人照料,只好作罷。
“那個叫林晞的真的會是天啟說的魂器鑰匙嗎?”艾瑞克走在徐勝男的身邊,語氣中滿是質疑聲。
徐勝男沉默了,當時見到是林晞時,她也有些動搖。
那日在天啟提供給她的線索下,她帶著野火軍團的一眾人來到幽暗裂谷內,就在那光影交錯之處,她看到了林晞的身影。
那一刻,徐勝男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質疑之色。
因為眼前的這個林晞,在時空管理局跟沈默成為搭檔時她便已經留意到了。
沈默也因為和林晞成為了小組后,執行任務的效率也降低了不少。
在徐勝男的眼里,林晞就像是個初出茅廬、不經人事的小菜鳥般的存在,她無論如何都不法把林晞和蓬萊國那個身負重任魂器鑰匙聯系到一起。
但是通常天啟的未卜先知是不會錯的,既然天啟感知到了魂器鑰匙在幽暗裂谷的深潭里,那日他們離開前也把周圍都尋找了一遍,除了林晞和沈默別無他人。
“是真是假,天啟自會判斷,無需我們擔憂。”徐勝男思忖片刻后回答道。
末日廢墟。
寂靜的空間里,陡然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破了安寧,那聲音仿若一頭咆哮著的巨獸,攜帶著無盡的沖擊力,沖破了層層墻壁,在整個區域內肆虐開來。
剎那間,煙塵滾滾而起,向著四周迅速彌漫,原本清晰的視線瞬間被遮得嚴嚴實實,只隱隱能瞧見一些模糊的輪廓。
混亂之中,林晞的父親林一凌連滾帶爬地從實驗室里沖了出來。
他的模樣別提有多狼狽了,那張透著睿智的臉,此刻已被熏得漆黑一片,像是剛從煤窯里鉆出來似的,只能瞧見一雙眼睛還露著驚慌失措的神色。
身上的白大褂,如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有的地方還破了好幾個大口子,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
梅根正躺在隔壁的臥室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享受著這難得的閑適時光。
那爆炸聲毫無預兆地響起時,她先是被驚得渾身一顫,瞬間從搖椅上彈了起來,一臉的茫然和驚恐。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肯定是出大事了,當下也顧不上許多,拔腿就往門外跑去。
梅姨的腳步急促而慌亂,拖鞋在地上踏出一連串“啪嗒啪嗒”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著急促的鼓點。
她邊跑邊焦急地呼喊著:“一凌,出啥事了,你沒事吧?”
沒一會兒,梅根就循著聲音和那越發濃重的煙塵味兒找到了林一凌所在之處。
看到林一凌那副凄慘又狼狽的樣子,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嘴巴也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心疼的神色。
她趕忙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上前去,一把拉住林一凌的胳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一凌我們放棄吧,認清現實,我們先前能實驗成功也許真的是因為里面有林晞的血。”
說話間,她的手還不自覺地在林一凌身上輕輕摸索著,像是要親自確認他有沒有受傷,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仿佛此刻受傷的是她自己一般。
“梅根,難道這么多年我們都搞錯了嗎?”
“這些年辛辛苦苦的成果都白費了嗎?”林一凌沮喪地低喃道。
梅根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安慰道:“這么多年了,我也看明白了,就算我們真的能夠證明哥哥羅伯特研制的TP試劑有問題,那又如何呢?”
梅根想到從伊甸園被驅逐到末日廢墟,本以為末日廢墟僅存的那些人能夠站在他們立場理解他們。
可現實,那些人表面因為他們是從伊甸園出來的人畢恭畢敬,可背地里卻把他倆當做瘋子。
無論兩人如何解釋和說明,去了伊甸園可能會有被當做小白鼠做實驗的風險,可大家在末日廢墟如此惡劣的環境生活越久,對能去伊甸園的執念也越來越深。
即使可能會失去生命,這些人也要擠破頭皮,想盡辦法居住在伊甸園。
漸漸地,梅根也看清了,或許艱苦的日子生活太久,人真的會變得麻木,無論如何勸解都已經無法解開他們的心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