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江湖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但這份平靜,就像覆蓋在暗河上的薄冰。
林風站在黑暗淵谷的入口,手中的幽影之匙泛著溫潤的光澤。三年來,他每晚子時都會在這里冥想,感應封印的波動。今日,鑰匙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震顫,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叩擊封印之門。
“影兒,你看。”林風將鑰匙舉向月光。銀輝下,鑰匙表面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轉瞬即逝。
白衣女子影兒皺眉:“這是……幽冥文?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寫法。”
“我也從未見過。”林風凝視著鑰匙,突然發現指尖不知何時滲出一滴鮮血。鮮血滴在鑰匙上,竟融入其中,鑰匙表面浮現出復雜的血色紋路。
“不好!”影兒突然抓住林風的手腕,“這是血祭的征兆!”
話音未落,黑暗淵谷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地面劇烈震動,封印之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從中溢出黑色的霧氣。霧氣所過之處,花草瞬間枯萎,連月光都變得晦澀。
“快!啟動備用封印!”林風將鑰匙插入石壁上的凹槽。但這次,鑰匙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石壁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碎裂。
“怎么會這樣?”影兒難以置信,“幽影之匙應該能壓制封印異動!”
林風突然想起三年前守護使前輩說過的話:“封印之力會隨著時間減弱,需要新的守護使注入力量。”他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鑰匙上。鑰匙光芒大作,封印之門緩緩閉合。
但這只是暫時的平靜。林風注意到,在封印閉合的瞬間,有一縷黑霧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鬼哭峽,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將一顆頭顱放入青銅鼎中。鼎中沸騰的黑血突然變成金色,發出尖銳的嘯聲。
“不可能!”女子猛然站起,“幽冥鼎怎么會排斥黑暗之力?”
她身后的黑袍男子陰鷙地說:“或許是封印出現了漏洞。主上,我們要不要提前啟動‘血月計劃’?”
紅衣女子沉思片刻:“再等等。等黑暗之源的力量完全滲透,就是我們掌控江湖之時。”
黑暗淵谷這邊,林風與影兒回到守護神殿。殿內的水晶球突然浮現出一幅幅畫面:血月高懸,江湖各門派對峙,無數百姓倒在血泊中。
“這是……未來的景象?”影兒臉色慘白,“林大哥,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
林風握緊拳頭:“三年前的大戰并未徹底消滅黑暗之源,它只是被暫時封印。如今,它的力量正在通過某種方式滲透江湖。”
“或許我們可以尋找傳說中的守墓人。”影兒突然想起什么,“據古籍記載,上古時期有一群神秘人,他們專門守護被封印的邪物,或許知道如何徹底消滅黑暗之源。”
“守墓人?”林風皺眉,“我從未聽說過這個組織。”
“他們行蹤隱秘,每代只收一名弟子。”影兒取出一本殘破的典籍,“你看這里,守墓人一脈掌握著‘往生咒’,可以凈化邪祟。但施展此咒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林風翻閱典籍,突然被其中一幅插圖吸引。畫上是一個背著青銅劍的年輕人,站在黑暗淵谷前,腳下踩著無數怪物的尸體。他的劍柄上,赫然刻著與幽影之匙相同的符文。
“看來我們需要去一趟終南山。”林風合上典籍,“據記載,守墓人的現任傳人隱居在那里。”
兩人晝夜兼程趕到終南山,卻發現這里早已荒廢。山路上布滿蛛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尸味。
“小心!”影兒突然將林風推開。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釘在樹干上,周圍的樹皮瞬間腐爛。
“何方宵小?”林風拔劍四顧,卻見三十六個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他們身著麻衣,臉上蒙著白布,手中握著造型奇特的青銅劍。
“守墓人?”影兒試探著問。
為首的年輕人掀開白布,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你們是來搶幽冥鼎的?”
“幽冥鼎?”林風皺眉,“我們是來尋求幫助的。黑暗之源即將復蘇,需要往生咒凈化。”
年輕人冷笑:“往生咒早已失傳。再說,即便會施展,也需要用施咒者的命來換。”
影兒突然注意到年輕人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與典籍中守墓人的印記相同:“你就是守墓人傳人?”
年輕人沉默片刻,點頭:“我叫楚離。三年前,師父為了阻止黑暗之源復蘇,已經……”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林風誠懇地說,“三年前我用幽影之匙暫時封印了黑暗之源,但它的力量正在滲透江湖。”
楚離突然抓住林風的手腕,查看他的掌紋:“九陽圣體?難怪能暫時壓制黑暗之力。跟我來。”
楚離帶著兩人來到一處隱秘的山洞。洞內供奉著歷代守墓人的牌位,中間擺放著一口青銅棺槨。棺槨上刻滿了與幽影之匙相同的符文。
“這是初代守墓人的棺槨。”楚離說,“當年他與黑暗之源同歸于盡,才換來短暫的和平。”
林風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閃過一幅幅陌生的畫面:一位黑袍老者站在黑暗淵谷前,將幽影之匙刺入自己心臟,無數黑氣從他體內涌出,形成新的封印。
“這是……”林風震驚地看著楚離,“初代守墓人是我的祖先?”
楚離點頭:“不錯。所以,你天生就有壓制黑暗之源的力量。但這份力量需要通過往生咒才能徹底覺醒。”
“可往生咒失傳了。”影兒焦急地說。
楚離指向青銅棺槨:“往生咒就刻在棺槨內側。但施展此咒需要用施咒者的心頭血為引,并且……”
“并且會讓施咒者陷入無盡的輪回,永遠鎮守封印。”林風接過話頭,“我在幻象中看到了。”
“不錯。”楚離說,“這就是守墓人的使命。”
林風沉默片刻,突然拔劍劃破手掌,將鮮血滴在棺槨上。棺槨發出嗡鳴,內側浮現出金色的文字。
“林大哥,不要!”影兒想要阻止,但為時已晚。
林風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拉向棺槨。在失去意識前,他看到楚離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敬佩,也有解脫。
當林風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黑暗淵谷的封印前。影兒和楚離站在他身旁,神色焦急。
“成功了?”林風虛弱地問。
楚離點頭:“往生咒已經與你的血脈融合。現在,你可以通過自身力量強化封印,但代價是每強化一次,就會縮短十年壽命。”
“我愿意。”林風毫不猶豫地說,“江湖需要安寧。”
就在此時,封印之門再次傳來異動。林風站起身,將幽影之匙刺入心口。鮮血順著鑰匙流入封印,整個深淵發出耀眼的金光。
在金光中,林風看到了未來的景象:血月再次升起,但這次,江湖各門派對峙的局面被打破,無數百姓安居樂業。他的身影逐漸虛化,融入封印之中。
影兒含淚將一塊玉佩放在林風手中,正是三年前守護使前輩留下的信物。玉佩上浮現出一行小字:“守護,是孤獨的旅程,但江湖永遠記得你的名字。”
楚離跪在地上,喃喃自語:“師父,我終于完成了使命。”
從此,江湖上流傳著兩個傳說:一個是手持幽影之匙的白衣劍仙,永遠鎮守著黑暗淵谷;另一個是神秘的守墓人,每當邪祟復蘇,就會出現一位背著青銅劍的年輕人。
而林風,在意識消散前,仿佛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孩子,你做得很好。”那是守護使前輩的聲音,也是他內心深處的回響。江湖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他的傳說,將永遠被后人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