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介紹一單生意，做不做？”

安陽略顯疑惑地看著李知恩：“劇都沒拍完，哪有時間拍照片？”

“不是拍照片，是代罵。”

安陽有種不好的預感：“代罵？”

“對，幫我罵我的黑粉。”李知恩興致勃勃，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黑粉被安陽懟到自閉的場景。

“不接，多少錢也不接。”

安陽直接拒絕了。

開什么玩笑，懟一家的黑粉自己能接受，多懟幾家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舉個例子，李明德小范圍發瘋，大家覺得他是真性情，覺得他可憐。

但當李明德大范圍發瘋，大家覺得他真瘋了。

然后黑料被扒得干干凈凈徹底塌房。

雖然安陽沒有黑料，但他也不想成為一個瘋子的形象。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相反，我這是認可你的能力，不會一個出道快八年的國民妹妹、王者solo還在乎自己的黑粉吧？這么多年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不會吧？不會吧？”

李知恩：......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剛出道那幾年，李知恩還是個新人，本來走的“鄰家女孩”路線，結果被人故意挑刺，說她的形象是裝的。

那時候她在電臺節目里直接透露，自己每天睡覺前都要數一遍當天收到的惡評有多少條，心里特別難受，全靠家人和經紀人不停地安慰開解她。

到了后來，她開始去做心理咨詢，也靠粉絲寫的信給自己打氣，慢慢學會了選擇性看評論，只挑那些鼓勵的話看，不好的就盡量忽略。

但就算這樣，長期高強度工作加上輿論壓力，身體還是扛不住。

李知恩面對惡評和黑粉時，抗壓能力較弱。

因為她無法像部分藝人那樣將輿論視為職業必需的表演劇本，而是將每一條評價都視為真實的情感互動。

這種特質雖讓她在輿論風暴中顯得易碎，卻也成就了她與粉絲之間罕見的情感共振。

Uaena的死忠程度高得可怕。

“不接就不接，我自己也能罵。”

“你別犯傻。”

......

“你別犯傻了，公司刪除那條INS是為了你好。”

“我又沒違反公司的規定，憑什么？”

崔雪莉真的煩了這煞筆公司，不給資源她認了，將她從團隊中邊緣化她也認了。

但現在連自己的言論自由都要限制，她忍不了。

“憑你現在還在合約期內，還是SM公司的一員。”經紀人的語氣變得冰冷。

這么多年一直都沒認清自己，蠢的有些可愛了，sm的藝人憑什么敢和公司叫板？

真以為李秀滿暴君的外號是亂叫的嗎？沒讓你公開道歉已經算好的了。

崔雪莉攥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馬克杯砸在地上。

“為我好？出道七年，你們把我當人看過嗎！”

面對突然失控的崔雪莉，經紀人沒有任何慌張，反而冷笑：“Sulli，摔杯子要賠錢的。”

“賠就賠！今天我要解約。”

不就是違約金嗎？她賠的起，這煞筆公司她待夠了。

“你別犯傻。”

......

“我哪有犯傻？我肯定開小號。”李知恩給了安陽一個白眼。

真以為有人能和你一樣光明正大在網上以藝人身份罵人？

“不怪我多想，畢竟你都能親自參加黑粉的線下聚會。”安陽攤手。

“那是cindy，是《制作人》的女主，不是我，請你分清楚電視劇和現實的區別。”

“啊？這樣嗎？可能是我入戲太深了。”安陽撓撓頭。

“理解一下啦，這就是演員的好處，經常入戲，嘿嘿。”

李知恩：？？？

她有些受不了了，這張嘴太碎了，好好一個人為什么偏偏長了嘴？

她很后悔，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張嘴，她當初不應該親下去。

你可以親下去，但不能咬下去，咬嘴唇真的很疼的。

看著氣急敗壞的李知恩，安陽心情大好，看你下回還敢咬不。

就在這時，安陽的電話響起。

“真理，怎么了？”

“安、安陽啊……我手指按上去沒反應啦！嘀嘀滴一直叫破鎖是不是認不出我啦？嗚嗚嗚嗚哇我現在蹲在門口進不去，好冷...好冷啊！”

“你別掛電話，呆在門口，我馬上回來。”

安陽一下就聽出崔雪莉喝酒了，他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往外走，留下一臉懵逼的李知恩。

半小時后，安陽回到家。

崔雪莉歪坐在自家門口，羽絨服拉鏈扯到肚臍眼，頭發糊在哭花的臉上，腳邊躺著個空燒酒瓶，

安陽蹲下：“還能走嗎？”

崔雪莉瞇著眼：“我開不開我家的門了，我的指紋沒有了，嗚嗚嗚。”

“這是我家，算了，都一樣，明天給你也錄一個指紋。”

安陽打開自己的門，將崔雪莉扶了進去。

暖氣嗡嗡響，崔雪莉癱在沙發上，毛衣領口滑到肩頭，露出白皙的鎖骨。

“對不起，那條ins被公司刪了。”

“沒事的，他們能刪ins，但刪不了微醺小分隊，刪不了我們的隊長真理。”

“我解約了。”

崔雪莉盯著天花板：“當idol啊，連呼吸都是錯的。化妝要按公司的模板畫，說話要背臺本，連笑都得練角度……”

崔雪莉抽了抽鼻子，手慢慢抱住自己膝蓋。

“我就像個牽線木偶，他們讓我笑我就得笑，讓我哭就哭，我連獨立的人格都沒感受到。”

安陽什么話也沒有，只是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還有我媽，她只會在我銀行卡到賬的時候打電話。”

崔雪莉突然轉頭盯著安陽，眼睛亮晶晶的全是水汽：“我11歲就進SM公司培訓，每天練習練到吐，她從來沒說過一句累了就回家。”

“現在我退團了，我不用猜也知道她會說什么，她會罵我不懂事，說我斷了家里的經濟來源。”

崔雪莉喉嚨哽住，使勁咽了口唾沫：“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就是他們養的一只會下蛋的雞，蛋下少了還要被踢兩腳。”

“安陽，你說人活著怎么這么累啊？”

“做人哪有不累的？”

崔雪莉低頭盯著安陽手腕：“你當初為什么想要自殺了？”

借著酒勁，崔雪莉問出了一直不敢問的問題，那密密麻麻的傷痕都是割腕造成的，之前不敢問是怕刺激到俺安陽。

“這不是自殺，這是新生。”

“我也能有新生嗎？可是我又怕死，怕疼，更怕死后還要被人罵炒作……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安陽把沙發上的毯子扯過來給她蓋上。

“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是新生，真理永遠不會消失。”

情緒上頭加上酒勁而已，明天早上醒酒就好了。

下回再喝給她喝白的，一醉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