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揮官失望的目光中，海瑟娜麾下的騎兵團繼續整齊地向曼奴爾軍隊沖刺。

“跑步！”

雙方距離比較近了，都稍稍提升了速度，前排士兵有的還調整一下自己手中的彎刀，為接下來的沖鋒做準備。

“襲步！”

雙方更近了，近到了沖刺的范圍，大家都拿出最快的速度，向敵軍沖去。

圣城騎兵團，曼奴爾騎兵團像兩條浩浩蕩蕩的河流，沖向對方。

雙方的騎兵都訓練有素，沒有在敵軍的壓力下，在接觸到敵軍之前潰散開。

兩條龐大的河流奔涌到了一起。

海瑟娜一馬當先，沖進敵軍方陣中，舉起手中的彎刀，手起刀落，靈活而迅速地收割著敵軍的性命。

雙方士兵們高舉手中的彎刀，隨著胯下馬匹的腳步，沖撞著敵軍，用刀對敵軍進行劈砍。

馬匹們被裹挾著完成最初的沖撞后，不出所料的不愿意再對同類猛沖過去，都放慢了腳步，只愿意站在在戰場上有其它馬匹的空隙上。

這時候的戰斗，就只能是騎兵們騎在馬上互相廝殺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方騎兵團就像兩條奔涌到一起的河流，不再如之前沖鋒時一般涇渭分明，而是戰場上混雜在一起。

不止這兩方軍團，海瑟娜的騎兵沖過來時，曼奴爾斜形軍陣里的士兵也參與到了這場戰斗中。

他們結成軍陣，手拿頂端接著刺刀的燧發槍，在騎兵向自己沖鋒時，迅速往槍里裝填好彈藥，稍好瞄準一下，就扣下扳機，把火藥發射出去。

雖然鑒于這時代槍支感人的命中率，這些火藥并不能給海瑟娜的騎兵團帶來太大損傷。

還有陣地上的火炮，也盡職盡責地發揮著自己的作用，把戰場炸出一個又一個凹坑。

兩方騎兵交鋒到一起后，近處的曼奴爾步兵也卷入了到這場戰爭中。

一時間，戰場上腳步聲，馬蹄聲陣陣，馬匹嘶鳴，人聲鼎沸，硝煙四起，儼然是一場騎兵步兵之間的大混戰。

而戰場另一邊，炮兵陣地第一道防線那里，盡管也是前線，看起來卻沒有前方敵我軍隊相互騎兵沖鋒的恢弘氣勢，倒有種抓緊時間，收拾家當跑路的味道。

這里，騎兵們的沖鋒大大減輕了防線的壓力，營長埃里克和麾下士兵們一起，熱火朝天地投入到了換防事業中。

組成防線的矮墻經過連番攻打，變得向里傾斜，岌岌可危。

面對敵方那依然盡職盡責地攻向防線的士兵，圣城那些沒怎么受傷，還有戰斗能力的士兵們躲在矮墻后，從墻外探出腦袋，和敵方互相射擊。

得益于壕溝和沙袋，圣城防線前士兵即使人數較少，也還沒有過多傷亡。

在這些和敵軍斗爭的士兵身后，是圣城那些受傷的士兵。

醫生護士們身上帶著醫藥箱，其它士兵們提著刀槍，前來支援防線前的士兵們。

醫生們就著戰場簡陋的環境，對傷兵們實施簡單迅速地急救措施，比如包扎，止血什么的，確保他們不會立刻死去。

或者，有一些士兵的肢體已經被火藥或子彈擊中，醫生們就掏出鋸子什么的，在士兵的聲聲慘叫中，把他們的胳膊腿兒鋸下來。

對那些還有能力行走甚至能奔跑的傷病，就盡量攙扶他們退到第二道防線。

至于那些傷重到無力行走的傷兵，醫生就先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治療，再把他們平躺著放到擔架上。

隨后，自己抬起擔架，帶著他們往相較來說更安全的后一道防線，甚至陣地更深處跑去。

那些前來支援的士兵們，有的加入了戰場，和敵軍對抗；也有的，正在收拾防線上的戰略輜重，把它們往后方運送。

這些士兵與醫師奔跑陣地第一二道防線之間，在兩地之間連出一道長線，線上是士兵們的生命。

伴隨著醫生們的辛苦工作，防線后的傷兵數量越來越少，當傷員轉移得差不多時，營長就會安排士兵們也向后撤走，放棄這道受不住的防線。

至于陣地里給營長傳令的傳令兵查理，他見形勢有變，騎上馬又向指揮所跑去，準備給帕西瓦爾匯報戰場上新發生的事情。

“帕西瓦爾指揮官，我已通知第一道防線的營長組織換防。”

“正當營長準備換防時，海瑟娜大人領著一個約四百人的騎兵團從陣地附近一個山坡側翼對敵軍發起沖鋒。”

“敵方也派出一隊約八百人的騎兵對我們發起沖鋒。”

“現在，敵我雙方已經在第一道防線前混戰起來了。”

指揮所里，帕西瓦爾坐在桌前，聽著查理的匯報。

“這樣的話，換防會順利許多。”

“繼續觀察戰場吧。”

“是，長官。”

查理領命，退出指揮所，又向戰場前線奔去。

查理可以不假思索地聽從帕西瓦爾的命令，并忠實地將其執行。

但帕西瓦爾作為指揮官，要考慮的事情卻很多。

我就說剛剛怎么找不到海瑟娜，原來她準備這個去了。

帕西瓦爾先感嘆了一聲。

不過，就算有海瑟娜幫忙，第一道防線終歸是守不住。

還是想想第二道防線該怎么守吧。

也不知道敵方軍團長手上有幾支這樣精銳的騎兵。

最好能把數量探查出來，這樣也方便我做下一步部署。

第二道防線就不能輕易放棄了，到時候這么做吧。

炮兵陣地的帕西瓦爾正對這這些情報絞盡腦汁地思考對策，圣城指揮所里，圣父賽里斯的情況卻比帕西瓦爾還不如。

他坐在指揮所里，看著如雪片一般飛來的種種戰報，不由得有點凌亂。

一張戰報上寫著：海瑟娜團長在前線英勇戰斗，殲敵數十。

另一張戰報上寫著：海瑟娜團長突然不知所蹤。

還有的戰報是：帕西瓦爾指揮官炮轟敵軍陣地，成果顯著，殲敵數百。

又有戰報報告：第一道防線難以支持，即將被攻破。

甚至，還有許多自相矛盾的戰報從前線傳來，只等著賽里斯親自來對它們進行信息掃雷。

賽里斯知道，現如今科技還不算發達，信息傳遞不暢，只能依靠手下人或手寫或口授傳遞命令，本來就緩慢而不及時。

而且，受限于各個傳令兵和指揮官的個人視角，戰報很容易在傳遞過程中出現偏移。

賽里斯能理解，甚至也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但是對著這些含糊不清，自相矛盾的戰報，他多少還是有些頭疼。

看著這一堆不甚清晰，紛繁復雜的情報，賽里斯不由得嘆口氣。

接著繼續努力地對它們進行篩選，推理，試圖從繁雜的信息出發，在腦中構想出盡量貼近戰場的真實情況的圖景。

這實在是一個艱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