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北風裹挾著細碎的雪粒，呼嘯著掠過祁山峽谷，在陡峭的巖壁上刮出刺耳的尖嘯。蜀軍大營的旌旗在風中劇烈翻卷，旗面被凍得僵硬，發出“啪啪“的脆響。中軍大帳內，火盆里的炭火被穿帳而入的寒風吹得忽明忽暗，映照著劉備那張被歲月刻滿溝壑的臉龐。

“報——！“一名斥候掀開厚重的毛皮帳簾，帶進一陣刺骨的寒風。他單膝跪地，鎧甲上結著薄霜：“魏軍主力已至隴西，司馬懿親率三萬大軍，曹真坐鎮中軍，張郃、徐晃為先鋒！另有羌族騎兵五千，正在武都集結！“

法正裹緊狐裘，蒼白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指尖在陰平小道處輕輕一頓。他抬眼望向劉備，眼中閃爍著病態的亮光：“主公，司馬懿必料我軍急于決戰，故在隴西設下鐵桶陣。“他輕咳一聲，指節敲了敲地圖，“不如讓黃老將軍率精兵從此奇襲武都，斷其糧道。“

劉備眉頭緊鎖，目光掃過帳內諸將。黃忠聞言猛地起身，銀須怒張，腰間寶刀“錚“地一聲撞在案幾上。這位年近七旬的老將雙目如電，抱拳喝道：“主公何出此言！忠雖老，尚能開三石之弓，百步外射落飛雁！“他一把扯開戰袍，露出傷痕累累的胸膛，“這些傷疤，哪個不是為漢室所留？“

帳內眾將皆被這番豪言所動。趙云輕笑一聲，拍了拍黃忠的肩膀：“老將軍豪氣不減當年。“他銀甲白袍，面容俊朗如青年，唯有眼角幾道細紋顯露出歲月痕跡。

劉備終于頷首，手指重重按在地圖上：“好！漢升率五千精兵，走陰平。子龍、文長正面牽制曹真。“他轉向馬超，這位西涼錦馬超正摩挲著龍騎槍的槍桿，眼中寒芒閃爍，“孟起，汝率西涼舊部，先破羌族，斷魏軍一臂！“

馬超抱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末將必讓羌人再聞'神威天將軍'之名！“他轉身時，白袍下露出腰間懸掛的一串狼牙——那是他當年鎮守西涼時，羌族酋長獻上的信物。

。。。。。。

三日后，馬超率輕騎抵達羌族大營。

殘陽如血，將雪原染成一片猩紅。遠處營地里飄來陣陣焦臭，那是魏軍縱火燒村的痕跡。馬超勒馬駐足，銀甲上凝結著細密的冰晶。他瞇起眼睛，看見幾個羌兵正拖拽著一名漢人少女，少女的哭喊聲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凄厲。

“畜生！“馬超怒喝一聲，龍騎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隨我殺！“

千騎奔騰，雪浪翻涌。馬超一馬當先，長槍如龍，瞬間刺穿兩名羌兵咽喉。鮮血噴濺在雪地上，綻開朵朵紅梅。那少女癱坐在地，驚恐地望著眼前這位白袍將軍。

“躲開！“馬超厲喝，反手一槍挑飛襲來的羌將。他翻身下馬，解下白袍披在少女身上，聲音低沉：“往東走，十里外有漢軍營地。“

少女顫抖著抓住他的護腕：“將軍...他們...他們把村里人都...“

馬超抬眼望去，營地中央的木樁上，數十具尸體被倒吊著，有老人，有婦孺。鮮血順著凍僵的腳尖滴落，在雪地上結成暗紅的冰凌。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握槍的手背青筋暴起。

“魏軍在哪？“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在...在主帳...“

馬超翻身上馬，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單騎沖向主帳，沿途羌兵紛紛退避。帳前守衛剛要阻攔，就被他一槍挑飛。掀開帳簾，里面幾名魏軍校尉正摟著羌女飲酒作樂。

“西涼馬孟起在此！“

龍騎槍如電光閃過，一顆頭顱飛起，鮮血濺滿了帳內的羊皮地圖。余下的魏將倉皇拔劍，卻見馬超槍勢如虹，眨眼間連殺三人。最后一人跪地求饒，被他一腳踹翻：“爾等縱兵屠村，也配稱軍人？“

槍尖抵住咽喉，那魏將顫聲道：“是...是司馬都督的軍令...說要讓羌人見血...才能...“

話音未落，槍尖已刺入咽喉。

馬超走出大帳，看著跪滿一地的羌兵。他深吸一口氣，用羌語厲喝：“吾乃西涼馬孟起！助魏者，死！“

羌兵中幾個老卒突然驚呼：“是...是神威天將軍！“

馬超冷笑，長槍一抖，槍尖寒芒如星：“滾出涼州！若再見爾等助魏——“他槍尖一劃，身旁魏軍大旗應聲而斷，“猶如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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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平峽谷，峭壁如刀削斧劈。

黃忠率軍潛行在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道上。老將軍銀須結霜，卻步履穩健。他忽然抬手，全軍止步。

“有埋伏。“他低聲道，耳朵微微顫動。

話音未落，兩側崖上弓弦震動，箭雨傾瀉而下！

“舉盾！“

箭矢叮叮當當打在盾牌上，仍有數名士兵中箭倒地。黃忠冷笑，反手摘下寶雕弓，搭箭上弦。年過六旬的他，雙臂依然穩如磐石。

“嗖——！“

一箭穿喉，崖上的魏軍弓手捂著脖子栽落，在峽谷中發出長長的慘叫。

“嗖！嗖！嗖！“

連珠箭發，箭無虛發。十二名魏軍弓手接連斃命，尸體像破麻袋一樣從崖上墜落。

“黃漢升！“一聲暴喝從巖后傳來，徐晃揮斧躍出，“果然名不虛傳！“

黃忠收弓拔刀，刀光如水：“徐公明，汝非吾敵手！“

兩馬交錯，刀斧相擊，火花迸濺！徐晃力沉，斧勢如泰山壓頂；黃忠刀快，刀光如銀蛇吐信。

二十合后，黃忠佯裝力怯，撥馬便走。徐晃大笑：“老匹夫，不過如此！“催馬急追。

就在兩馬首尾相接之際，黃忠忽地回身，刀光如電——

“拖刀計！“

“噗！“

血光迸現，徐晃肩甲碎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鎖骨延伸到胸口。他悶哼一聲，險些墜馬，連忙伏鞍敗走。

黃忠也不追趕，收刀入鞘，銀須上沾著幾點血跡：“兒郎們，繼續前進！“

……

隴西平原上，魏軍的鐵桶陣如銅墻鐵壁。

張郃立于陣中，黑甲紅袍，冷笑道：“常山趙子龍？今日便讓汝葬身于此！“

趙云白袍銀槍，單騎沖陣。陽光下，他的銀甲反射著刺目的光芒，宛如天神下凡。

“轟——！“

龍膽亮銀槍如白虹貫日，第一排魏軍盾陣應聲而碎！木屑紛飛中，趙云馬踏聯營，槍出如龍。

“擋我者死！“

銀槍翻飛，點點寒星如梨花綻放。一名魏將挺矛來刺，被趙云一槍挑飛頭盔，第二槍便刺穿咽喉。另一名持斧大漢嗷叫著撲來，趙云側身避過，反手一槍桿砸在對方后背，那大漢口吐鮮血撲倒在地。

轉眼間，趙云連挑十二將，直取張郃！所過之處，魏軍如波開浪裂。

張郃面色鐵青，急令：“放箭！放箭！“

箭雨襲來，趙云槍舞梨花，銀光化作一道光幕，箭矢紛紛落地。

“張儁乂！“趙云大喝，“可敢與我一戰？！“

張郃額頭滲出冷汗，不自覺地后退半步，突然撥馬便走：“撤！快撤！“

魏軍潰散，號稱固若金湯的鐵桶陣，在趙云面前土崩瓦解。

…..

天水城下，夜色如墨。

姜囧潛伏在魏營外的灌木叢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白天的一幕仍在眼前揮之不去——司馬懿的軍隊縱容羌兵屠村，那些百姓的慘叫，那些孩童的尸體...

“參軍，真要這么做？“親兵低聲問道，“這可是滅族的大罪...“

姜囧咬牙，年輕的面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堅毅：“司馬懿不仁，休怪我不義！“

他猛地起身，長劍出鞘：“動手！“

火把如流星般投入魏營糧倉，瞬間燃起沖天大火。姜囧一馬當先，長劍如虹，連斬三名魏軍哨兵。

“天水姜囧在此！司馬懿縱兵屠戮百姓，天理難容！“

混亂中，他一劍斬斷魏軍大旗，奪過一匹戰馬：“隨我投蜀！“

黎明時分，姜囧跪在劉備帳前，雙手奉上《隴西布防圖》，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維愿效死，助主公光復漢室！“

法正扶起這位年輕將領，發現他的手掌滿是血泡，甲胄上還帶著昨夜激戰的痕跡：“得伯約，如虎添翼也！“

……

祁山主戰場，殺聲震天。

曹真親率虎豹騎發起沖鋒，金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殺劉備者，封萬戶侯！“

馬超、趙云左右夾擊，西涼鐵騎如洪流般沖入魏軍陣中。姜囧率領新歸附的涼州勇士，從側翼突襲。

亂軍之中，姜囧看見曹真的金盔，立刻彎弓搭箭。他瞇起眼睛，呼吸變得綿長，耳邊仿佛又響起那些百姓的慘叫...

“嗖！“

利箭破空，正中曹真咽喉！

魏軍主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著穿喉而過的箭羽，緩緩栽落馬下。

遠處高坡上，司馬懿目睹這一幕，手中羽扇“啪“地折斷：“退！退守潼關！“

…….

當夜，蜀軍大營燈火通明。

法正指著地圖：“主公，當令云長出合肥攻河北，翼德取洛陽，使魏首尾難顧！“

諸葛亮羽扇輕搖，微笑道：“亮已密信云長，陸遜可助一臂之力。“

帳外，北風呼嘯，漢軍旌旗獵獵作響。劉備拍案而起：“傳令！“

“關羽出合肥，攻鄴城！“

“張飛出上庸，直逼洛陽！“

遠處，祁山的雪峰映著月光，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