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休息片刻后，他站起身，渾身氣勢好似泰山傾倒，壓迫人心。

徐清風注視周圍，只見光點跑個精光，卻并不意外，也不擔心。

這是剛突破，身體還殘存天地氣勢的假象。

含真雖然強大，已經能用體內那一絲天地氣驅使外界之氣，但也沒有這么強的氣勢。

只不過是突破時，身體爭奪天地氣權柄，所殘留下來的氣勢罷了，片刻即散。

想要有這種真切的氣勢，至少也得練氣中期去了。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徐清風身上那重過山岳的氣勢消散，重新回歸平常。

只是這一次和平時相比，他雙眼隱有神光，顯然已經大有不同！

...

咚咚咚~

“徐師兄，快到時辰了，俺們該出發了！”

牛大壯敲響閑逸居的大門，今天就是爭鋒臺對決的日子。

嘎吱~

片刻后，大門打開，徐清風從中悠然走出。

牛大壯隨意望去，卻忽地一愣。

身高還是八尺，容貌依舊昳麗，明明是已經見慣的樣子。

可今天一見，卻莫名感覺變了。

依舊是那套灰色道袍，可卻穿出了閑逸逍遙、飄飄欲仙之感。

不像個凡人，反倒像個游歷人間的仙人！

“怎么了，大壯？”

徐清風奇怪的看著突然愣住的牛大壯，有些疑惑。

牛大壯回過神來，有些摸不著頭腦道：

“師兄，俺怎么感覺你變了，變得...有仙氣兒了？”

徐清風聞言一笑，知道是突破后產生的變化，

牛大壯日常和他相見，比較熟悉他，自然一眼就分辨出差別。

對此他沒有解釋，只笑道：

“不管變沒變我都是你師兄，走吧，看戲去！”

“好，走！”牛大壯聞言憨憨一笑，沒有再想，與他并肩而行。

來到外門峰正中心的爭鋒臺，此時這里已經擠滿了人。

外門峰數千外門弟子，今天大部分都來了，正滿臉興奮的彼此討論著。

峰里平日里沒什么大事，此時難得有好戲看，所以大家的熱情都很高。

不只是看戲的人，還有人瞅準機會，開設賭盤。

賭盤邊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正不斷高聲大喊。

“幫我押于梓翔2000功績點，我要賭他勝！”

“還有我，幫我押4000，我們庶黎弟子今天必須支持于梓翔師兄，干翻貴子派那幫眼高于頂的，誰不支持誰就不是庶黎派的！”

興奮的吼叫聲從一些穿著灰色道袍外門弟子中傳來，刺激得周圍人熱血上涌，雙手按捺不住，也想參與參與。

熱烈氣氛烘托下，人越來越多，不斷有人投注。

他們好似完全沒有在意莊家能不能賠付，反而十分大膽的押上平日里血汗獲取的功績點。

望之不似平日里一分一分從牙縫里摳下來的金玉，而是隨處可見的泥沙。

火熱氣氛降低人的理智，但終究還是有聰明人的，有人大聲勸阻：

“你們冷靜點，謹慎押注，誰知道莊家賠不賠得起？”

“放心吧，這賭盤有內門師兄做擔保，包賠的！”

有人質疑，自然也就有人答復，此人還拍著胸脯擔保道:

“大家放心投，怕什么，都是仙門弟子，難道還怕內門師兄賠不起不成？”

說罷，看著有些心動，但依舊有顧慮的眾人，這人又道:

“真要是出了問題也可以去請執事、長老做主，難道內門弟子還敢得罪長老嗎？”

玄黃仙門長老都是筑基真人，在外一人就能看做是一個大國，威懾力自然不用多提。

此話一出，眾人再也沒有疑慮，紛紛上前投注。

“既然內門師兄保證，那我也來投注，支持于梓翔師兄！”

“我也來！”

“還有我，我貸款押！”

徐清風和牛大壯站在遠處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兩人都沒有押注的想法。

牛大壯是老實人，對這種賭盤敬而遠之。

徐清風則是對此不喜，十賭九詐，剩下一賭詐中詐，沒一個老實的。

不過，雖然不參與，卻不妨礙他們討論。

徐清風注視著圍攏在賭盤周圍的人群，皺了皺眉，問向牛大壯：

“大壯，這些人怎么大多數都壓于梓翔，而非己息？”

“己息身為貴子，必然有重重手段；于梓翔雖然在庶黎派，但總歸沒有靠山。”

“更別提兩者資質差距，如此對比，怎么賭注反而一邊倒？！”

牛大壯聞言神秘一笑，說道：

“這個俺知道，聽說...”

說到這里，牛大壯左右警惕的看了一眼，湊到徐清風耳畔偷偷說道：

“聽說于梓翔在私底下保證了，他有手段必勝，讓大家投他，保證賺得盆滿缽滿！”

徐清風眉頭皺的更深了，又問道：“這是于梓翔親口說的？”

牛大壯肯定的點頭又搖頭，說道：

“大家都是私下里口口相傳，不過于梓翔曾經在公開場合暗示過大家。”

原來如此，這就是大多數人投于梓翔的原因。

庶黎派能和貴子派爭鋒相對，自然是有其底蘊。

于梓翔如今是庶黎派的風頭人物，他的話是有公信力的。

畢竟真要是輸了，那他在外門峰可就人人喊打，混不下去了！

這不是自毀前途嗎。

徐清風閉上嘴，不是放下疑慮，而是腦海中的繪卷突然徐徐展開。

【貪欲迷人眼，守財當守心。人心險惡，世道艱險，重重算計，處處陷阱，雙方各有默契，只有韭菜哀嚎。】

【中上：選擇投注己息獲勝，大賺一筆。為接下來的術法修行材料鋪平道路。吉。】

【中中：選擇旁邊看熱鬧、無所得亦無所失，只能看見大量賭狗哀嚎。平。】

【中下：選擇投注于梓翔獲勝，血本無歸。欠下巨債，日夜奔波連累修行。兇。】

額...

看完后，徐清風張了張嘴，先是看了看圍在賭盤的人群，又看了看正在左顧右盼的牛大壯。

良久，他嘆息著對牛大壯道：

“大壯。”

“嗯？”

“遠離賭狗！”

“好的，謝謝師兄指點。”

牛大壯雖然不知道徐清風為什么這么說，但卻很認真的點頭。

他打心底里不喜歡賭盤這東西。

在村里，他見過太多原本辛勞之人沾上賭后變得不人不鬼。

為了賭，這些人什么都敢干。

牛大壯不認為這還是人，所以即便是有內幕消息，他也不愿意去賭，只是安安分分的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