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這么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別看氛圍不行,大家都還是很規矩地將會議進行了下去。
頗有種在公司里因為上司立場不合不對付,底下的人也只能擺著立場一起工作的感覺。
這次的會議內容倒是簡單,就像陸千山說的那樣,只不過是讓大家認識一下,互相混個臉熟,自然也就不涉及什么重要事務。
等到散會,陸千山叫住薛白和向海東,讓其他人先行離開,然后說到。
“過幾天會有新人抵達,是五名樂園游戲玩家,你們提前做下準備。”
“五個?”
薛白有些意外,按照這個增長速度,別搞到最后全民游戲玩家才好。
陸千山不知道薛白在想些什么,這兩他又是和上面協調,又是和其他部門對接,忙得腳不沾地,此刻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現階段的樂園游戲玩家有些……不起眼,只要他們不是有意露頭,想要把他們從普通人里篩選出來還是不太容易。”
直說就是這些樂園玩家大部分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哪怕有些特殊能力也是那種去街頭擺攤搞雜耍都沒什么競爭力的類型,這都不是大隱隱于市,而是真沒多少區別。
更別說,在有了懷疑對象之后,要驗證起來也需要時間和人力,不如說這種大海撈針的找法,能在短時間找到這么幾個人都已經是多虧了官方的統籌力。
交代完,陸千山就準備離開,卻不想被向海東叫住,他疑惑回頭,看到就連薛白都坐定在椅子上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正色起來。
聽到向海東再次提起人體實驗的事情,陸千山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看向了薛白。
“你也認為應該進行人體實驗嗎,薛顧問。”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陸千山這話問得挺有意思,可惜薛白沒有瞎背責任的興趣,他只是懶散地用手杵著下巴,隨意地回答到。
“你們決定就好,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進行實驗的話,能讓試驗進度加快多少,最終的成品完成度又能到什么地步。”
突出一個不沾一點因果,同時也將話頭重新甩給向海東。
向海東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情緒激動地描述了自己之后的設想,以及對實驗成果的期望,只不過大家都是明白人,并不會被這種大餅蒙蔽雙眼。
最終陸千山還是答應了向海東的要求。
“我會找來你需要的東西,但有一點你要記住。”
陸千山直直盯著向海東的眼睛,言辭鄭重地說到。
“這個世界確實在改變,我們要做的是守護好這個世界,而不是趁機偶變投隙,所以必須恪守底線,做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漂亮的場面話,讓薛白打到一半的呵欠都被咽了回去。
“為什么?”
薛白突然的打岔讓陸千山的大道理卡在了喉嚨里,他瞪了薛白一眼,完全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看來是將這視作了薛白故意找茬。
這就很冤枉,薛白也不完全是想找茬,只是誰家好人會在日常說話的時候夾帶這么生僻的成語?裝太過了看著都尷尬。
不管陸局長裝不裝,他答應下來的事情還是辦得挺爽利,兩天后的十月三號這一天下午,一輛武裝押運車開上了烏山,進了療養院的大門。
車門打開,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押著三個身穿灰色連體工裝剃著寸頭的男人下了車。
三個男人下車后便四處打量,看到周圍環境不是什么安全措施完善的監獄,反而像一間剛開沒幾天的農家樂,別說是監獄該有的巍峨水泥墻和哨塔了,唯一能算上圍墻的不過是高兩米的雕花鐵柵欄,這點東西對成年人來說就連障礙物都算不上。
看到這場面,其中一人不由得吹了聲口哨,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同伙,嘴上一點不顧忌地說著。
“看看這環境,看來咱們是被送來享福了。”
完全沒看到同伙一臉思索地白了臉色。
本來這樣的口花花必定會換來押送人員的警告或是制止,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兩名士兵僅僅只是端著槍,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這幅做派讓最后一名囚犯變了臉色。
他們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有什么在等待著他們,但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讓兩名士兵特殊對待,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前來交接的杜曉看著這三個跳脫的囚犯,咋了咋舌。
“咱們國家的監獄不打人的嗎,你們三個還怪有精神的咧。”
向海東倒是開心得不行。
“精神點好啊。”
聽到這話的杜曉打了個寒噤,這話從向海東嘴里說出來可不是什么好事。
完成了交接,兩名士兵快步趕回押運車,而向海東則是開開心心帶著自己的新素材往療養院里邊走。
那個跳脫的囚犯一開始還挺活躍的,哪怕手腳都掛著鎖鏈也不妨礙他一路左顧右盼,這里點評一句,那邊沒事找事吐槽兩聲。
直到,他們被帶到調查局大門口,看著厚重的大門向兩邊打開。
三個囚犯統一地噤若寒蟬。
哪怕再蠢,在卡拿到這座官方聯絡簿里面都不可能找到電話號碼的建筑之后,也會本能地意識到問題大條了。
眼看著大門即將關閉,將他們隔絕在這山腹之中,三人立馬躁動起來,可不等他們做出動作,身形便是一滯,緊接著軟綿綿地跪倒在地,只剩下滿是驚恐的眼睛茫然地顫動。
向海東回首,對不遠處的夏晴點了點頭,這女孩對力量的掌控三天來長進不少。
抖了抖手里的資料,向海東按照資料上的照片,將三人分別對號入座。
第一個,向海東隨手一筆將他的名字抹去,以后就用不上這東西了,然后重新在旁邊標注‘一號’。
“一號,入室搶劫,被屋主發現后持械殺死屋主一家三口后逃逸,逮捕歸案后判處死刑。”
然后是,二號和三號。
“二號三號,涉黑,多次傷人致殘,殺害五人?你倆還挺兇的啊。”
這履歷放到平時也算是狠人惡人,可這里卻沒人因為一號犯的罪動容,畢竟向海東對研究素材的基本要求就是判了死刑的惡人。
不是意外殺人,也不是窮苦人被逼無奈行兇,而是切切實實的惡人。
放下手里的檔案,向海東朝著三人露出微笑。
“你們以前是人渣是混蛋,但不用擔心,現在一切都會好起來,哪怕是你們這樣的東西,也有為這個世界做貢獻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