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些義憤填膺的面孔，心中一片冰涼。這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們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在乎如何打壓泱洲，如何讓她萬劫不復。

沉香急得快要哭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此時程伯卿開口道：“什么叫做那事？我與公主不過秉著兩國友誼體察民情交談，怕遠不及朱大人與你外室....”

“豎子無禮！”朱武像是被戳破一般，急忙開口：“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寧云淺深吸一口氣，忽然提高了聲音，蓋過了那些嘈雜的議論：“陛下！瓊華敢問，若瓊華能證明自己清白，那這些誣陷我的人，該當何罪？”

她的聲音清亮，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量，讓殿中瞬間安靜下來。

云謹川看著她，沉默片刻，道：“若你能自證清白，凡參與誣陷者，一律嚴懲不貸！”

“謝陛下！”寧云淺叩首，然后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殿中眾人，最后，落在了站在百官之首，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個男人身上。

當朝尚書令，程伯卿。

程伯卿，上京有名的權臣。他年不過三十，便已位居尚書令，輔佐皇帝處理朝政，權傾朝野。

更難得的是，通過以往的小道消息和這幾日觀察，此人不僅有手段，有謀略，拋棄奸臣一說，在朝中威望極高。

寧云淺知道他幾年前出事時，他還是侍郎，曾經也遭受過與她一樣的流言纏身，但他一男兒不足為懼，只是后來家宅中的事使他墜入深淵，程伯卿對她的遭遇表示過隱晦的同情，雖未明著幫忙。

此刻，他穿著一身紫色官袍，面容俊朗，神情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寧云淺的心，在這一刻，做了一個大膽至極的決定。

她轉向云謹川，屈膝深深一拜，聲音清晰而堅定，響徹整個太和殿：“陛下！瓊華自知空口白牙難以讓人信服。幾日前的污名未洗，今日的誣陷又至，難道瓊華遠道而來清白之身就該被流言傍身？瓊華縱有百口也難辯清白。若要自證，瓊華愿請陛下賜婚下嫁程尚書！”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賜婚？賜給誰？

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驚愕，看向寧云淺。

云謹川也愣住了：“瓊華，你想嫁給誰？你可知程大人家中早有妻室？”

寧云淺抬起頭，迎著眾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殿中，然后，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個眼眸深不見底的男人。

“我愿嫁與當朝尚書令程伯卿，哪怕為妾——”

轟！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太和殿中炸開！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程伯卿自己。

他猛地抬眼，看向瓊華，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聽到這個消息他不可置信的轉過去。

程伯卿已有正妻，太傅之女何其尊貴，溫婉賢淑。

此外，他還有一位妾室。

而寧云淺，是泱洲嫡公主，身份尊貴，就算和親，也該是嫁入皇家，或是做正妻，如今竟然自愿給程伯卿一臣子做妾？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瓊華，你可知你在說什么？”云謹川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嚴厲，“你是泱洲嫡公主，怎可......怎可自降身份，給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