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不完整，自是沒什么所謂，只要娜兒能活下來就行。”

張杰并不糾結于自身的完整性，或者融合后的輪回者張杰還是不是自己。

肯定是，也肯定不只是現在的自己。

方歌知道，張杰憎恨這具因機緣巧合下的BUG所產生的身軀，憎恨引導者的那一部分。這讓他不敢愛，也不敢恨，不想死又不能活。

所以，他才會答應這種做法。這符合張杰自己的意志。

在被剝離掉屬于張杰的那部分以后，剩下的就是純粹的引導者。

而引導者沒什么求生欲可言，只有機械般的意識和【認證隊長】的本能。

張杰渴望生存的殘魂回歸本體，人性得以延續。引導者的神性，會完成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去認證中洲隊的隊長。

求活得活，求死得死。

大家的訴求都會得到滿足，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聞言，宮裝美人伸手攬住張杰的胳膊，二者依偎在一起。

“造人可不像是你……她們同樣是主神制造的生命，卻也有著完整的靈魂。想要在引導者死后，躲過主神的抹殺，只需要變更一下【所屬權】……”

方歌拉著今汐站起身來，示意張杰不必擔心主神仍將娜兒視作【引導者】的造人。

“方法已經告訴你了，我們現在只需要等一個有【復活機制】的輪回世界，你就可以找機會強化斬魄刀了……團戰既然已經解鎖，遇到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此之前，我會維持隊伍中【最高層次基因鎖】的人數是復數。確保你可以搖擺不定，不用立即認證。”

這對其他人來說也許很難，對于方歌這樣的高手來說，卻很簡單。只要搞定身體素質，開鎖只需要有一個充滿外力壓迫的場合。

主神空間里，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場合。

——我不主動開鎖，但只要有人開了二階、三階，我就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跟進。

“多謝……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幫忙的事情，盡管開口。”見方歌要離開，張杰就順勢客套兩句。

對他而言，恐怕要消化掉這些信息，還需要一些時間。

“說起來，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協助……”

方歌想起自己給張杰推薦【斬魄刀】時所耗費的大量口舌。

詹嵐沒什么主見，楚軒有求于他，這兩個人都很好控制。

可是鄭吒真是個老犟種！

兌換的時候總有自己的想法，不聽人話且不說。

沒有經歷過打擊的鄭吒，在變強上消極、怠惰的一匹。

嘴上可能還說兩句【我要變強】，實際行動就是天天躲在房間里做打樁機……

讓他回歸上一場刷分，恐怕又要耗上不少口水。

出于省事的角度，方歌請求道：

“一會開會的時候，我做什么決策，稍微動點手段讓他們【聽話一些】。”

“放心吧，我不會害任何人……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擺平不了，我也肯定死在你們前面。”

從方歌自己的視角來看，他是沒什么道德可言的速通玩家，是不在意生死的【活cs】。

可從NPC的視角看，方歌除了有些神經質，是一個悍不畏死、身先士卒，無差別幫助所有人的【好人】。

得到張杰應允的回復，方歌這才安心的回到主神空間。

此時，偌大的主神廣場空無一人，沒人知道自己曾與張杰有過會面。

現在是早上六點，按方歌的經驗，兩小時以內，除了【打樁人-鄭吒】以外，其他人都會來到廣場上。

只有鄭吒要睡到【日上三竿】。

在廣場上兌換出主神牌沙發，方歌決定挑選一種合適的【天材地寶】，順便看看兌換列表有沒有什么新鮮、有趣的玩意。

由于不用擔心【漏氣】，方歌決定選擇一種較為高等的天材地寶。

而出于【穩定性】、【蟄伏性】、【陰陽兼具】……最終他敲定了【陰陽紫闕】。

【陰陽紫闕，出自仙劍奇俠傳，兼具極陰與極陽的天材地寶。分為陰陽兩個部分，生長于一塊。一千年才能形成玉石之形，形成玉石之后再于地下埋藏一千年，玉髓成精，便可以食用。如果得到其中之一食用會引陰陽失調而有害無益。需要C級支線劇情1個，獎勵點數1800點】

在其出處，【仙劍奇俠傳四】中，男主角云天河的母親，就曾吞食果陰陽紫闕的【陽實】。最終【陽實】的能量在懷孕時被腹中的云天河繼承，直至劇情開始的十數年后，都還能發揮作用。

從穩定性上而言，毫無問題。

而且，其既然能對抗瓊華雙劍中【望舒】的寒氣，所蘊含能量也不容小覷。

【望舒】、【羲和】雙劍，在主神空間可都要賣出A級支線劇情的價格，雙劍若能發揮出全部力量，絲毫不遜色于所謂的【仙神之力】！

一枚陰陽交泰，猶如太極圖般的渾圓玉精出現在方歌面前。

用手一摸，觸感溫潤。

一半微涼，一半溫熱。

既然是胎兒都可以承受的力量，危險性也很有限，穩定而柔和。

“嗡嗡……”

玉精晶瑩剔透，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味，在手中不斷輕顫，好像想要逃離方歌的魔爪。

——果然是成精了，還會亂跑……

輕輕一磕，方歌將其外殼打破，張口將其中的玉髓一飲而盡。

味道香甜可口，服下后只覺得神清氣爽，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效用確實隱蔽。

方歌還以為買了假貨。

只有運轉心法之時，才能感覺到身體四處都潛藏著兩股強大的能量，陰陽平衡，煉化起來也不艱難。

——物有所值。

第一個來到主神空間的，居然不是工作狂楚軒……而是窮酸作家詹嵐。

有著噩夢一般的遭遇，詹嵐這樣心思細膩的人實在是難以保持良好的睡眠質量。閉上眼，就是自己骨頭被摔碎，手臂被砍斷的慘相……

醒來以后，房間的細節又證明自己進入【主神空間】后，遭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并非是一場夢境，心情就又差了幾分。

好在，來到有著無限恐怖的地方，她沒有遭遇不測，而是遇到一些可靠、正義的人。

打開房門前，詹嵐努力的笑容，決定用積極的態度面對新的一天。

然后……

她第一眼，就看見一男一女靜靜依偎光球下的沙發上，卿卿我我。

明明是我先來的。

莫名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中，詹嵐忽然覺得笑不笑也沒有什么所謂了。

笑你媽！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避免自己挎著個批臉。

然后面無表情的向前走去。

“沒想到你是第一個來的。”

方歌毫無自覺地朝著詹嵐招手。

今汐也朝詹嵐致以淡笑，如春日的暖陽般，優雅而溫和，看不出什么敵意。

瞄～

難得起了些好勝心，詹嵐掃視一番，將今汐與自己進行一番對比。

她發現自己除了在各個緯度都更大一些以外，容貌、氣質都要遜色些許，真是自討苦吃。

而且……萬一他就喜歡這樣的呢？

詹嵐！你到底在想什么？

心中啐了一口，詹嵐停止胡思亂想，玩笑道：

“我怎么覺得我來的不是時候？連個座位都沒有。”

“才沒有，你來的正是時候！”

方歌爽朗一笑，拍拍沙發示意詹嵐坐在他身邊。

沒地方坐？

這沙發上不是很寬敞嘛？

“……”

反正也沒有別的座位。

本著不浪費獎勵點的原則，詹嵐鬼使神差地坐在方歌身邊。

盯～

今汐還是那副溫和、恭順的表情，俏臉上從容不迫的笑意并未消逝。

詹嵐的直覺告訴她，有一股若有若無地視線，正聚焦在自己身上。

一切的始作俑者——方歌卻渾然未覺地鏈接主神翻看著兌換列表。三個人坐在沙發上，也沒人說話。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令得詹嵐如坐針氈。

直到楚軒的身影出現在廣場上，詹嵐一度以為可以扭轉現在的情勢。

然而，三無眼鏡男自顧自地往那一杵，既沒有坐下來的趨勢，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詹嵐愈發后悔自己出門為什么不先看看黃歷。又為什么要發神經真的聽了方歌的鬼話。

她已經累了。

“怎么不坐啊？干嘛站著？”

張杰大大咧咧的走到光球底下，然后一把攬住楚軒的肩膀，嘎嘣往地上一坐。

幾乎是同時，另一座沙發出現在他們倆的屁股底下。

畢竟張杰的獎勵點，沒什么用。

這并沒有緩和詹嵐的尷尬處境，反而使得她更加無所適從。顯得她非得擠在這里。

尤其是張杰，這個刀疤男一直用一種詭異、調笑的眼神盯著自己。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可以扭轉當前的尷尬氛圍……

可憐的詹女士，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還算靠譜的鄭吒身上。

然后赤膊的猛男突然從房間沖了出來，在大光球下閉上眼睛，片刻后又沖回房間。

在這一刻，絕望在詹嵐身上具現化。她捂著額頭仰倒在沙發靠墊上。

毀滅吧，趕緊的！

“你出去！出去！”

直至，少女清脆的聲音從鄭吒房門處傳出。

穿好衣服的鄭吒又重新被他的伴侶推出房門。

他撓頭苦笑道：“哎呀，大伙都在呢～”

“我們等你很久了。”

方歌念頭一動，給鄭吒準備了個板凳。

“遲到這么久，罰你坐冷板凳。”

在這一刻，詹嵐眼睛都瞪大了。

她終于意識到方歌的險惡用心。合著你就是成心、故意讓我坐你旁邊的，是嗎？

“……哎呀，聊強化、聊強化。”鄭吒訕笑著坐在冷板凳上，倒也能屈能伸。

“我這邊可是大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