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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陳家滅門慘案-下

霎時(shí)間!

那赤紅珠子光芒暴漲!

恐怖的高溫仿佛要將空氣都點(diǎn)燃!

祠堂屋頂?shù)耐咂查g變得赤紅,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邊緣竟開始熔化!

巨大的威壓如山岳般鎮(zhèn)壓而下,讓遠(yuǎn)在祠堂內(nèi)的陳屯生都感到一陣窒息!

“老東西,這仿制的離火珠,滋味如何?”

黑衣人獰笑,聲音尖銳刺耳。

“就算只是仿品,也不是你這等行將就木的老家伙能抵擋的!”

“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來,聲音里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現(xiàn)在!立刻!把‘破土錐’交出來!”

“再跪下給本座磕三個(gè)響頭!”

“本座或許還能發(fā)發(fā)慈悲,饒你,還有祠堂里那個(gè)廢物兒子一條狗命!”

“去死吧!”

陳破天須發(fā)皆張,眼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

他的衣袍在無形的高溫下寸寸碎裂,化為飛灰。

裸露出的古銅色皮膚上,青筋虬結(jié),仿佛有巖漿在血管里奔涌!

他頂著那足以熔金化鐵的熱浪,不退反進(jìn),如一頭暴怒的雄獅,悍然沖向黑衣人!

“哼!負(fù)隅頑抗!”

黑衣人不屑冷哼。

“待本座拿到破土錐,集齊六十四卦寶,這神州浩土,遲早是我神教囊中之物!”

“你這不識時(shí)務(wù)的老頑固,便是第一塊墊腳石!”

眼看陳破天的劍尖,就要刺入黑衣人的胸膛!

異變再生!

嗡——

以黑衣人為中心,一道道赤紅色的光柱沖天而起!

光柱彼此連接,瞬間構(gòu)成一個(gè)繁復(fù)而詭異的陣法,將陳破天困鎖其中!

熾熱的能量在陣法內(nèi)瘋狂流轉(zhuǎn),形成毀滅性的力量漩渦!

“老東西,好好嘗嘗這‘南明離火陣’的滋味吧!”

黑衣人的聲音在陣法外響起,充滿了殘忍的快意。

“爹!”

就在此時(shí),祠堂大門被猛地推開!

陳屯生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和清晰的巴掌印!

他看到了屋頂上被赤紅光柱困住、狀若瘋狂的父親!

“不好!”

黑衣人眼神一厲,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個(gè)意外出現(xiàn)的“廢物兒子”。

他身形一動(dòng),舍棄了對陣法的完全掌控,化作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撲向地面的陳屯生!

先擒下這小子,不怕陳破天不就范!

“啊!豎子敢爾!”

陳破天目眥欲裂!

他發(fā)出一聲驚天動(dòng)地的咆哮!

體內(nèi)的真氣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態(tài)轟然運(yùn)轉(zhuǎn)!

他竟是不顧陣法反噬帶來的經(jīng)脈撕裂劇痛,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強(qiáng)行沖撞著光柱!

“噗!”

一大口鮮血噴灑而出!

但他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反增,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

他硬生生撞破了一道光柱的封鎖,速度快到極致,如流星趕月,揮劍斬向撲向兒子的黑衣人!

然而,強(qiáng)行破陣的代價(jià)是巨大的。

他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江河,在飛速流逝。

黑衣人反應(yīng)也是極快,察覺到身后的致命危機(jī),臨時(shí)變招,一掌拍向陳破天!

嘭!

一聲悶響!

陳破天本可避開,但他身后就是兒子!

他選擇了硬抗!

黑衣人那蘊(yùn)含著陰毒火勁的一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印在了他的胸口!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陳破天的身體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祠堂前的石階上。

鮮血,瞬間染紅了青石。

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一身修為,在這霸道陰毒的一掌之下,被摧毀殆盡!

筋脈寸斷!

“爹!”

“爹——!”

陳屯生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連滾帶爬地?fù)涞礁赣H身邊。

他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徹底嚇傻了,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帶……帶屯生……走!”

陳破天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了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旁邊的老奴王叔的褲腳。

“快!”

“不!我不走!爹!我們一起走!”

陳屯生哭喊著,死死抱住父親的手臂。

“王叔!快帶我爹一起走啊!求求你!”

老奴王叔渾濁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

他看了一眼氣若游絲、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的陳破天。

再看向哭得肝腸寸斷的少爺。

他猛地一咬牙!

抬手,一記手刀精準(zhǔn)地劈在了陳屯生的后頸。

“呃……”

陳屯生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王叔不再猶豫,一把將昏迷的陳屯生扛在肩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陳破天。

而后,他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施展身法,幾個(gè)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陳破天,說!破土錐在哪!”

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陳破天,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殘忍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

陳破天躺在血泊中,卻突然發(fā)出一陣低沉而瘋癲的笑聲。

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充滿了不屈,更充滿了……一種同歸于盡的瘋狂!

黑衣人眉頭一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老不死的,你笑什么!”

陳破天沒有回答。

他只是用盡最后的力量,緩緩抬起一只布滿血污的手,指向自己的丹田氣海。

他的眼神,在這一刻亮得驚人!

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迸發(fā)出最后的光芒!

“不好!”

黑衣人臉色劇變!

自爆!

這老東西竟然要自爆!

他想也不想,身形化作一道黑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后暴退!

轟——!!!

一聲驚天動(dòng)地的巨響!

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無數(shù)倍

一股毀滅性的能量狂潮,以陳破天的身體為中心,驟然爆發(fā)!

耀眼的白光瞬間吞噬了整個(gè)陳家祠堂,以及周圍數(shù)十丈的范圍!

氣浪翻滾,塵土沖天!

堅(jiān)固的房屋,粗壯的樹木,在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頃刻間被撕裂、粉碎、夷為平地!

煙塵彌漫,久久不散。

原地只留下一個(gè)巨大的深坑,以及一片狼藉的廢墟。

陳家,徹底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了。

“咳咳……媽的!”

百丈之外,黑衣人狼狽地現(xiàn)出身形,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心有余悸地看著那片毀滅之地。

“好個(gè)老不死的,竟然玩自爆!”

“還好老子跑得快!”

他眼中閃過一絲后怕,隨即又被更深的貪婪和怨毒取代。

“哼,自爆了又如何?”

“破土錐一定不在他身上!”

“肯定是給了那個(gè)逃走的小雜種!”

“追!”

他辨認(rèn)了一下王叔消失的方向,化作一道黑影,疾速追了下去。

……

十里之外,一處極其隱蔽的地下密室。

昏暗的油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王叔輕輕將昏迷的陳屯生放在一張簡陋的石床上。

他看著少爺蒼白而帶著淚痕的臉龐,一滴滾燙的濁淚,終于忍不住自蒼老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呃……好痛……”

陳屯生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

視線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他看到了昏暗的石壁,看到了搖曳的燈火,看到了眼前滿臉悲戚的王叔。

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父親倒在血泊中的樣子……

那毀天滅地的爆炸……

“王叔……”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

“我……我爹呢?”

王叔嘴唇顫抖著,“少爺……節(jié)哀。”

轟!

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了陳屯生的腦海里!

他整個(gè)人都僵住了,瞳孔瞬間放大,失去了焦距。

“不……不可能……”

下一刻,他猛地從石床上彈起,狀若瘋癲,就要往密室外沖去!

“我不信!我要去找我爹!”

“王叔!你放開我!把門打開!我爹他……我爹他不會(huì)死的!”

他瘋狂地捶打著厚重的石門,指關(guān)節(jié)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

王叔沒有去拉他,只是站在一旁,任由他發(fā)泄著。

良久,陳屯生的力氣耗盡了,哭喊聲也漸漸低了下去。

他背靠著冰冷的石門,緩緩滑坐到地上,雙手抱著頭,肩膀劇烈地抽動(dòng)著。

密室里只剩下他壓抑的嗚咽聲。

不知過了多久,王叔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少爺,老爺臨終前問您,陳家是靠什么立足于這方天地的?”

陳屯生猛地抬起頭,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王叔。

“立足?立足?家都沒了!還談什么立足!”

他語氣激動(dòng),帶著濃濃的怨氣和絕望。

“你不過是我家一個(gè)下人!憑什么管我!快給我開門!”

王叔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怒吼,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陳家,以‘破土錐’立足。”

他走到密室角落的一個(gè)不起眼的石臺前,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露出一個(gè)古樸的木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

柔和的光芒從盒中散發(fā)出來。

里面靜靜躺著的,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錐子。

正是那黑衣人費(fèi)盡心機(jī)、不惜掀起腥風(fēng)血雨也要得到的——破土錐!

那錐子通體呈古銅色,錐柄之上,仿佛有無形的藤蔓纏繞,充滿了勃勃生機(jī)。

而在那銳利的錐尖處,一點(diǎn)難以言喻的翠綠之色,若隱若現(xiàn),仿佛蘊(yùn)藏著開天辟地的力量。

“屯卦,乃萬物初生之卦,象征著艱難與希望。”

王叔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yuǎn)。

“震雷……動(dòng)于地中,雖險(xiǎn)阻重重,卻生機(jī)無限。”

他將木盒捧到陳屯生面前。

“少爺,老奴……天資愚鈍,無法修行,此生只能護(hù)您到這里了。”

“今后的路,坎坷艱險(xiǎn),需您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

說罷,王叔走到石門前,啟動(dòng)了機(jī)關(guān)。

“轟隆隆……”

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外面漆黑的通道。

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吹得油燈一陣搖曳。

陳屯生看著那打開的石門,看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一時(shí)間有些茫然。

家沒了。

父親沒了。

未來的路……在哪?

他站起身,腳步有些虛浮,混混沌沌地走出了石門。

王叔的身影,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通道的盡頭。

“王叔!”

陳屯生下意識地追了上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迷茫。

“我今后的路……到底在哪?”

王叔的身形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只有一個(gè)蒼老而帶著無盡期盼的聲音,悠悠傳來。

“道可道,非常道。”

“什么意思?”陳屯生追問。

回答他的,只有王叔漸行漸遠(yuǎn)、最終消失的背影,以及那最后一句在通道中回蕩的話語。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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