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龍血藤
- 趨吉避兇,從魔門撿到秘術開始
- 人參鐵線蕨
- 2034字
- 2025-06-02 23:55:00
十日光陰,稍縱即逝。
黑曲山北山。
一個身量削瘦的黑衣修士,站在一處山坳前,左右查探,確定四下無人后,才撥動陣盤,一步邁入。
陣中血煞盈天。
哀嚎聲、慟哭聲、祈饒聲,不絕于耳。
黑衣修士皺眉,用靴子在山中泥土上來回碾了兩下。
土質里透出暗紅,隨著他鞋子翻動,泛出濃烈的血腥味。
蹭了半晌,非但沒將黑衣修士的鞋底蹭干凈,反而還染上了些許灰白的骨渣。
“嘁……”黑衣修士厭惡地吐出一口氣來。
“你們到底會不會搞,把這里弄得一團糟,還能不能待人了?”
陣中巖洞里鉆出另幾個黑衣面具修士。
為首者雙手甩落一攤血污,冷笑道:“論及抽筋剝骨、摧心剖肝的把戲,自然和你們這些魔崽子不能比。
你擅長,你為何不呆在這里?”
從陣外進來的黑衣修士解下斗笠,露出一副陰鷙面孔來。
正是江澈曾在紀家莊內見過的紀樂安。
“我來處理肉材,誰去外面抓新的流民?
而且我大哥他素來不喜紀家的地盤上出現大面積的血祭,說是會影響紀家的穩定,呵!”
面具修士道:“你大哥難道不是那魔宗出來的,怎得這般婦人之仁?”
紀樂安搖頭,心神躁郁。
猛地踹了一腳身側的山體,惡狠狠道:“我大哥他已經老了……
老到忘記真正的魔修為何物,老到忘記紀家是怎么在順慶府中立足的了。”
面具修士不耐搖頭:“算了,這些與我也沒什么瓜葛。
新的流民送到了沒有?”
“就在陣外隘口處。”紀樂安道。
面具修士聞言,回頭示意,一個身后的人影立刻徐徐消失。
幾人靜靜等待。
少頃,窸窸窣窣之聲再起。
一隊流民,由一個修士在前頭牽著,手中細繩極長,蜿蜒穿透過四五十名流民的手腕,將所有人都牢牢的捆縛在一處。
細繩穿過的創口里。
隨著流民每一次被迫邁步,就會擠壓出鮮血,凝成新的血痂。
但卻無人哭喊。
所有流民的嘴巴上,都釘著一張噤聲符。
只有從他們眼神中,才能看出透骨的恐慌和絕望。
紀樂安道:“這次的若是還不夠,短期內恐怕不成了,我大哥還有一些外人,已經有所察覺。”
面具修士清點過人數,笑道:“無妨,應該是差不多的。
只是,等這條龍血藤被釣上來,紀家答應我們的事情,不會反悔吧。”
紀樂安吁出一口氣,放松下來:“放心。
我只想取龍血藤為我大哥延壽。
事成之后,你們可以在我紀家所藏內任意挑選一把下品法器帶走。”
面具修士聞言與身旁同伴對視一眼,試探道:“聽說紀家寶庫坐落于紀家祖地,時刻被紀家云河鎖空陣籠罩。
我們身為外人,該如何前往?”
“哼。”紀樂安冷笑。
“你們還想進我紀家祖地?
到時我自會把法器帶出由你們挑揀,一把法器而已,我紀家出得起!”
說完,紀樂安心頭卻突然察覺出些許異樣。
猛地抬頭,將目光死死釘在面具修士臉上:“你這是在試探我紀家大陣?
你們是什么人?”
面具修士嘿然:“紀道友多心了,不過是兄弟一時口誤,之后不提就是。
大家還要一起共謀靈物,何妨此事就此揭過?”
紀樂安緩緩搖頭,聲色陰毒:“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本地修士。
但彼時我需要你們幫我截留靈脈,你們需要我的血祭之法,大家各取所需,我也不愿逼迫過甚。
可今時不同往日。
你們犯了忌諱,我就不能再這么得過且過了。
你一身道法修為絕非尋常散修,摘掉面具,讓我看清你的臉,報出你的來歷。
才能談到是否揭過的問題。”
面具修士微微歪頭,沉默片刻,嘆氣道:“當真再無回旋余地?”
紀樂安不答,只是目光愈發陰冷。
面具修士再次長嘆:“可惜了。”
與此同時,單手覆于面具上,緩緩挪下。
紀樂安的目光緊鎖面具。
他在等。
只要面具背后的不是那幾張紀家死敵的臉,他還是愿意和眼前之人共謀靈物的。
無他,龍血藤的功效實在是過于誘人。
面具下滑,露出半張陌生面孔來。
紀樂安如釋重負:“道友,這便……”
就在他心神微松的時刻。
異變陡生。
面具修士身旁一直毫無聲息,貌不驚人的那個煉氣下屬,身上突然爆發出極為強盛的氣息,甚至遠遠超出那面具修士。
“你也是筑基,你們是誰!”
紀樂安心念電轉,未曾猶豫分毫,也未曾等對面二人的回應。
甩出一面古樸銅鏡。
身形疾退,就往陣外撞去。
他不可能同時與兩名筑基為敵,更遑論那一直隱藏修為的筑基,修為也已經遠遠超過他。
心理防線被徹底打破。
為今之計,只有逃!
銅鏡堅持了不足一息就徹底崩碎,紀樂安來不及心痛,驅動秘術,倒飛出陣的速度暴漲,往紀家莊方向遁去。
身后兩名筑基緊跟著沖出。
速度竟比發動秘術的紀樂安更快一籌。
兩息一過,這三道人形流星離開北山大陣,帶著喧嘯的狂風消失在巍峨黑曲山投下的陰影中。
而在北山大陣外。
密林間隱有白霧蒸騰,蜃樓佩隱匿效果動蕩。
江澈從容自其中邁步而出。
看著流星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其中一人的容貌雖只以極快的速度驚鴻一瞥,但卻給他極強烈的似曾相識之感。
轉身向著北山大陣中長驅直入。
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陣中山間草木半紅半綠,被從巖洞中飄揚而出的血肉碎屑侵染。
江澈環視四周。
大陣入口不遠處,四五十個衣衫襤褸的流民跪坐在地,面若死灰。
一旁則站著三個煉氣修士。
一邊看管此地流民,一邊興奮地交談。
“你們可曾見到我叔父的手段?”
“這一年來,那紀家修士處處頤指氣使,我還真以為他有幾分本領,原來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還不如老老實實配合,能多活些時日,如今族中長輩出手,死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