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林小可跟著林媽幫忙收拾,拿了把掃帚打掃院子里地上的垃圾,
晶 李阿姨送客人回來,“怎么還掃起地來了,看你這孩子,快放下,去屋里找非同
玩去。”說完就拿過林小可手里的掃帚,扶著她的后背往屋里趕。
林小可低著頭往屋里走,墻正中掛著一張毛主席的圖,旁邊是兩列字,龍飛鳳舞的,林小可盯著看了會也沒能順利地讀下來。
屋里家具是暗黃色的,摸起來滑滑的,上面還有一些紋路,靠墻放的櫥子上有面大鏡子,林小可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下頭發。
她今天的鞋子是白色的,有些臟了,林小可覺著有點熱,她把外套的拉鏈拉開,露出里面的T恤,有點臟臟的綠綠的顏色,把袖子往上擼了擼,手放在兜里晃來晃去的。李叔端著洗好的盤子從外面進來,林小可乖乖地喊了聲,李叔把盤子放進飯櫥里,起身說:“哎,小可啊,剛才吃得還好吧,你媽媽和你阿姨在外面說話呢。叔今天早晨新做了點餅干,快過來嘗嘗。”林小可走過去,餅干小小甜甜的,很香,“怎么樣?好吃吧?這可是叔剛研究出來的新口味。”林小可瞇著眼點了點頭。
“喜歡吃就等會給你裝點帶回去”,林小可彎了彎腰說:“謝謝李叔”。“這孩子,跟叔還客氣什么。其實吧,叔叔一直都想有個女兒,當年非同出生之前,我一直就盼著是個女兒,結果……”,話還沒說完,外面有人在喊,李叔忙應了一聲,又喊了聲李非同,拍了拍林小可的肩膀說讓她好好玩一會就匆匆出去了。林小可有點懵,愣愣地看著李叔走出去。有一間房門打開,李非同斜靠在門口,“過來吧”,林小可聞聲扭頭看過去,少年好看的眉眼,一顆淚痣安安靜靜地待在眼角,嘴巴微微抿著,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林小可一步步地挪過去,低著頭默默地進了房間,李非同在后面跟著關上了房門。
房間感覺沒有林小可的大一些,一張床靠墻放著,另一邊靠墻是個衣柜,書桌很大,上面有很多書,在窗戶旁放著,一面墻上貼了很多畫,動漫人物,林小可也不認識。
李非同搬了書桌旁的椅子給她坐,自己坐在床上拿了本書在看,封面花花綠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小可坐了會就有些無聊,李非同坐在床邊上看起來看得很認真,她偷偷瞥了幾眼,最后也沒敢吭聲,只頭轉來轉去地到處看。
突然李非同站了起來,從床邊走到書桌旁拿了本書扔給她,說了句:“小茄子,別晃了,給你本書看。”林小可接過書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抬頭瞪著李非同,也沒說話,本來眼睛就大,這么一瞪顯得更大。“你瞪我干什么,瞪我也沒用,誰讓你自己穿得真像個茄子。”少年說完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一條腿歡快地晃來晃去。林小可瞪得眼睛疼,轉而低頭去看身上的衣服,咬牙切齒地想自己再也不要穿這件衣服了,回家之后一定要把它塞到衣柜里,把它藏到最下面封印起來,封印!房間里的窗戶開著,風吹進來,夾雜著細碎的說話聲,外面還有幾個人走來走去地,偶爾從窗子下經過,林小可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翻著手里的書。
“你看得是什么?”林小可把后背貼在椅背上,看起來很放松的樣子問了句。
李非同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又垂下眼去,林小可一只手摸著書角,聽見他說:“《知音漫客》,一種漫畫期刊。”林小可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又問了句:“你很喜歡漫畫?”問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問得有點白癡,不喜歡怎么會在墻上貼這么多,不喜歡又怎么會能一個人待著看很久也不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林小可晃了晃頭也沒再接著說話,兩個人一個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外面的聲音漸漸少了,窗子下面也沒有人再經過,林小可想出去,站起來憋了半天說:“我要出去看看,先走了。”林小可看著眼前的男孩子,還在看著手里的漫畫,頭也沒抬地回了句:“嗯”,說完還是原來一樣地坐在那里,一動也沒動。
林小可默默地把書放回到書桌上,又默默地把椅子搬到書桌旁,然后飄到門口,打開門的時候聽到身后的人叫了她一聲。
“林小可”,她扭過頭去,“你為什么叫林小可?”,少年站在那里問。
林小可眼睛盯著他,沒說話,李非同放下手里的書向她走過來,也沒說什么。
林小可看著他的眼睛,意外地發現他眼瞳顏色有些淺,有點褐色的感覺,她眨了眨眼,覺得眼睛有點酸了,回了一句:“那你的名字為什么是李非同?”林小可明顯得看到少年愣了愣,同樣眨了眨眼睛,只看著她不說話,兩個人都愣愣地站在門口。
最后林小可先反應過來,說了句先出去了就快步走開。
李非同轉了轉眼睛,看著林小可迅速地逃開,揚著嘴角搖了搖頭,關上房門接著看自己的漫畫去了。林媽在院門口和李阿姨幾個人還在說著話,看到林小可出來朝她招了招手,林小可乖乖地走到母親大人身邊。
還有其她幾個阿姨,林小可挨個打了聲招呼,然后就站在林媽身后沒有再說話。
林小可站在那里暈暈乎乎的,都有些困了,抬眼看了看,說話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扯了扯林媽的衣角,小聲問她們什么時候回家。
林媽點點頭轉過身和李阿姨說:“非同媽,看你們也忙了一天了,現在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和小可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不忙不忙,還要謝謝你們娘倆今天過來幫忙,小可這孩子也跟著幫了不少忙,可累著了吧?”說完拉過林小可的手拍了拍,“我們家老李之前就一直想要個女兒,非同出生的時候他還不高興來著,現在看有個小姑娘真好,我都有點后悔了。唉,常來阿姨家玩啊小可,阿姨讓你李叔給你做好吃的,還能順便輔導輔導非同。”林小可笑著點了點頭。
林媽又和旁邊兩個阿姨說了聲,領著林小可就往家走了。林小可從廚房提了壺水過來,在桌子上倒了兩杯,林媽接過去一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各自喝完就回房間休息了。傍晚的時候林小可的外婆過來送腌好的小菜,和林媽兩個人在屋里說話,林小可聽到聲音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從房間里走出來。
“小可,睡醒了,快過來,嘗嘗外婆新腌的小菜。”林小可揉著眼睛挪過去,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小黃瓜,還有脆脆的紅蘿卜,吃起來很爽口。
林小可瞇著眼睛滿足地點點頭,又夾起一塊蘿卜填到嘴里,紅蘿卜還是這樣做得好吃。
林小可一度被林媽早晨的小米煮紅蘿卜湯折磨得…痛不欲生,紅蘿卜煮出來有一股奇怪的甜味,簡直忍不了。說起來這個還有樣東西讓林小可覺得是不應該被拿來吃的,林媽很喜歡吃的木耳,最喜歡和雞蛋一起炒,林小可每次都是只吃雞蛋,她總覺得木耳吃到嘴里感覺毛茸茸的,同樣忍不了。不知不覺說了一會話天就暗下來了,最后外婆決定留下來明天再回去,林小可撥通電話和外公轉達了一下外婆的決定,讓他自己解決今晚上和明早上的飯。
林小可乖乖得講完電話,然后就整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唉,外婆在的感覺實在太好了,自己可以悠閑地坐等吃飯。
晚飯是外婆煮的地瓜粥,還有林媽做得紅燒茄子,再配上帶過來的小菜,林小可吃了個肚飽圓撐。
都吃完之后林小可主動去廚房幫忙刷碗,全都收拾完之后還是覺得有點撐,最后還是向林媽申請出去溜達溜達,外婆囑咐她穿上件外套。
外面刮起了風,小池塘旁的兩棵大楊樹的葉子被吹得沙沙地響,樹影在地上晃來晃去地,林小可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路邊的玉蘭花謝了,花瓣在樹下鋪了滿地,風吹著,一片片地打著旋兒,林小可想到了電視里美麗的芭蕾舞者,她覺得芭蕾舞很美,但又覺得很冰冷。
林小可很喜歡武俠,最喜歡《神雕俠侶》,每次電視上放都會跟著看,還有《天龍八部》,都很喜歡。
以前自己一個人在家看得時候還會偷偷在身上披個床單,呼呼哈哈地裝作是里面的某個人物,耍來耍去地玩得不亦樂乎,后來被林媽逮到過幾次,自己也慢慢長大了,就不再這樣玩了。不過之后再看電視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來之前自己的種種行為,情至深處依然一腔熱血,激動不已。
林小可溜達了一會覺得越來越冷,轉身開始往回走,路過李非同家的時候往里看了一眼,院里的門沒關,里面的門關著,有人影走來走去地,看起來像是李非同。
林媽和外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林小可也坐下來跟著看了一會,還是覺得無聊,沒堅持完一集就刷牙洗臉去了,最后泡了泡腳就回了房間。
自己慢悠悠地檢查了一遍作業,整理好裝到書包里,關了燈躺在床上,睡不著。
翻來覆去地,最后還是爬起來,從柜子里翻出來今天穿的那套運動服,閉了閉眼睛,又把衣服套在了身上,透過窗戶的光影影綽綽的,大概看到一個輪廓。
“今天怎么穿得像茄子一樣,是想等下把自己端上桌嗎?”“你瞪我干什么,瞪我也沒用,誰讓你自己穿得真像個茄子。”幾句話一遍遍在耳朵里循環,林小可覺得自己的腦袋要不受控制了,衣服也沒脫就又躺回到床上,滾了一圈又一圈,活像一條被浪打到沙灘回不去上的魚。
早晨外婆來叫林小可起床,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最后看時間要來不及上去掀了被子。
小姑娘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晃晃悠悠地開始換衣服,外婆還問了句,怎么穿著這身衣服睡得,林小可瞇著眼睛咕咕噥噥的,也聽不清楚說得什么。
匆匆吃過早飯林小可就騎車去了學校,教室里還沒有多少人,林小可坐下來準備早讀。
班主任叫她去了趟辦公室,前段時間她代表學校參加的一個知識競賽得了獎,發下來了一張獎狀,“文明小使者”。老師又和她聊了聊考初中的事,只說讓她不用太緊張,能提就盡量往上提,不能就慢慢來保持住自己的水平就好,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林小可接過來獎狀,老師在一邊講,她就一直是不斷地點頭,直到早讀結束才放她回去。上午大課間的時候林小可去辦公室找數學老師要了答案,自己坐在座位上偷偷改得,錯了不少,手里的筆轉來轉去的,林小可看著窗外,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