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可出生那天,天氣已經微微轉涼了。清早的時候會有風從院子里那棵槐樹上吹過,林媽媽坐在桌子邊正吃著早飯,肚子就開始慢慢地疼起來,想撐著吃過飯,疼痛卻在身體里一點點地放大,最后放下碗筷時,細密的汗已經浸濕了鬢邊的幾縷碎發。
等費力挪回臥室,握著電話的手都在輕輕顫抖。撥出號碼,報上自己的地址之后,就感覺有東西從腿上往下流,大概是羊水破了,她也不敢再亂動,就靠著床想歇一歇。再后來,恍恍惚惚地自己就暈過去了。林媽媽姓周,叫周慧,是一位小學語文老師。林小可的爸爸林木是一位石油工程師,被緊急外派到西北趕不回來。
林媽媽醒過來時,林小可已經被抱在外婆懷里了。“是個小姑娘,快看看”。說著就把懷里的小小一團放到病床上。
林媽媽剛動完手術,一只手還在吊著水,從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握住了身旁粉嫩的小嬰兒胡亂揮舞的小拳頭。小孩子軟軟嫩嫩地,還沒有多少睫毛,但眼睛大大黑黑的,很是可愛。
外婆走到桌子邊提起水壺一邊倒水一邊說:“當初我和你爸一直就不喜歡林木的這份工作,平時我就不多說了,可這連生孩子他都不能陪著你……”。
轉過身子卻發現自己女兒正看著孩子在笑,神色溫柔又滿足,顯然沒聽到自己剛才說得什么。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撂下一句“我去看看你爸把粥買回來了沒有“就離開了病房。
看著身邊乖巧的孩子,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極了林木的那雙眉眼。她手撫上柔柔的臉,一點點細細地輕觸著孩子的額頭、耳朵、下巴。
林媽媽心里兀自地想:我們兩人相愛,日子雖然聚少離多,過得平平淡淡,但她好像就喜歡這平平淡淡的生活,現在又有了兩人的孩子,怎么說自己都是幸福的吧。
病房的窗關著,白色的窗簾被束在一邊,玻璃擦得很干凈,能看到外面花壇中間的一株石榴樹,應該就要結果子了,地上有淺淺一層石榴花瓣,還有風。
她用手細細地描摹熟悉地眉眼,消解著心里絲絲縷縷的思念。小可的名字是外公給起的,說起來還有些好笑。
當時只顧著照顧女兒坐月子,給孩子上戶口的事情都忘了,急匆匆去了派出所,人上戶口的小伙子問孩子叫啥名,老爺子這才想起來這么多天也沒給孩子起個名,借了派出所的電話往家里問,結果誰都沒想這回事,后來老爺子自己琢磨了會,自己這寶貝孫女乖得很,可心如意的,不如就叫林小可。
辦完手續回去一說,都還覺得挺好,只是林媽嘟囔了句林木那邊怎么說,老爺子這邊立馬就不樂意了,嚷著這女婿連自己老婆生孩子都陪不了,給孩子取名的事輪不到他,來來回回地說了一大堆。林媽后來通電話給林爸說起這件事情,林木倒是很開心,說這名字起得好,女兒就是可人貼心的。到林小可四個多月大的時候,天氣很冷了,下過了兩場大雪,林爸才從西北趕回來。
夾雜著風霜雨雪的男人,高高瘦瘦,一件挺括的灰色大衣,圍巾松松地搭在脖子里,一進門就過去先問林媽媽身體恢復地怎么樣,仔細地前前后后問了個遍,說了好一會話,才想起來要看自己的女兒。
嬰兒床是紅色的,粉色的小被子,還有他粉粉的小女兒。
屋里燒了一個炭盆,林爸覺得身上有些暖和了,這才摘下圍巾,脫下來外面的大衣,伸出手碰一碰寶貝女兒細軟的頭發,小姑娘扭來扭去的,可愛得很,一雙眼睛水盈盈的。林木看著,不自覺的,眼角眉梢都掛著笑,“老婆,咱閨女長得真好,像你。”林媽從床上走下來倒水,“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這話真不假,看給你喜歡的。”林木聽了搖搖頭,也只是低低地笑。
中午叫了小可外公外婆一起過來吃飯,溫了壺酒,林木陪著老爺子喝了不少,臉色都有些發紅。
“爸,媽,我知道,你們心疼小慧,我之前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都是您二老勤照顧著。我自小跟著哥嫂,一直都依賴他們,但現在呢,我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庭,也應該擔起應當的責任來。回來時我也仔細地想了想,等我手頭上的這個項目完成,就向單位申請把工作重心移到這邊來,也更方便些。況且你們年紀也大了,也該我和小慧好好照顧你們了。”“可你不是就喜歡在第一采集現場的嗎,當初……”,林媽話還沒講完,老爺子喝掉手里的酒,放下杯子說:“這樣也好,我們更放心。我跟你媽都有工資,身體也還可以,你只要照顧好她們娘倆就行了。”老爺子說完看了林木一眼,又接著喝酒。
林媽看著老爺子,還想開口再說什么,林木過去拍了拍她的手,搖了搖頭,“想做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眼前的人神色認真,目光誠懇,倆人只不過都是在為對方考慮而已,無奈最終也只好就此作罷。
林小可有幾個小伙伴,大大小小的都差不了幾天,冬天的時候大家會一起走著去上學。學校很近,但去的要很早,天還是黑的,小可媽媽和幾個阿姨就會一起陪著把她們送到學校。
在林小可的記憶里,這些只是還模糊地有個影子。
她知道早晨很冷,所有人都裹著長長厚厚的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幾個小孩子在前面走,媽媽們在后面跟著。有時候夜里下了雪,踩起來咯吱咯吱地響,呼出的白氣總會把嘴邊的圍巾洇濕。路兩旁地里的麥子被雪蓋住,只青青地看到一點。早晨的小村莊安安靜靜的,味道好聞地很。
學校是在老師家里,只有兩個班,早晨去了都要先念會書,然后再回家吃早飯。
夏天還好,冬天很早的時候天還很暗,教室里也沒有燈,他們每個人都會從家里帶支蠟燭。后來桌子角上都會有一塊或紅或白的蠟油,形狀都很奇怪,老師說那是他們刻苦學習的見證。
林小可格外喜歡那些凝固的蠟油,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用小心仔細地用刀刮下來,早晨讀書的時候偷偷拿在手里看,翻來覆去地看,腦子里跟著想它會是什么東西的樣子,又會有什么樣的故事。
但回家的路上一群孩子唧唧喳喳的,說著說著手里的蠟油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老師姓張,快要六十歲,慈眉善目地,每天都會跟著一起早讀,身體很是硬朗。
在老師家里上了一年之后,大家都準備要去鄰村的小學讀一年級。林小可小時候個子比其他人要小,老師不同意放她去讀一年級,林爸林媽也覺得孩子還小,就聽老師的讓林小可又跟著老師學了一年。
當時不覺得有什么,但后來是覺得自己這一年有點耽擱了。不過之后林小可成績一直很好,林爸林媽想著大概也是這一年打好了基礎。每次再見到張老師都會笑著打招呼,逢年過節地還會讓林小可去老師家送點東西。
03年夏天,林媽在廚房里做午飯,林小可還懵懵地站在電風扇前咬著冰棍,小腦袋里盤算著這次爸爸回來自己要向他要點什么好吃好玩的。家里的電話響了,林小可過去接,對面的人問這是不是林木家里的電話。
林木是爸爸的名字她是知道的,回了聲是,又問了句是找爸爸有什么事嗎。
然后就聽到對面的人突然聲音很急地說媽媽在不在家,快叫媽媽過來接電話。林小可舉著電話扯著嗓子就喊媽媽快來,把電話給了媽媽就立刻又跑到電風扇前吃手里的冰棍去了。風呼呼地吹在臉上,耳朵里轟轟隆隆地,只能看到媽媽的嘴巴一動一動,也聽不到在說什么。
掛上電話林媽先是回了廚房,從廚房出來又匆匆去房間拿了包,林小可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媽媽牽著手出了門。
天氣很熱,林小可手里的冰棍一會就給曬成了滿手的水,她有點不高興,問媽媽她們要去哪里。
長到這么大,那是林小可第一次看到媽媽流淚。確切地說,并沒有留下來,只是在眼眶里,很滿,眼睛很紅。媽媽沒有回答她,她眼睛盯著媽媽看,心里有點害怕,也沒有再問下去。坐上車,林小可在窗邊。
外面路旁大片大片的甜高粱,上面青色的葉子被曬得有點干癟,在那里一晃一晃的。一根根整整齊齊地排列著,肯定又甜又脆。
是在城里的醫院,林小可牽著媽媽的手緊緊地跟著,也不敢到處亂看,低著頭默默地走。上了很多層臺階,數著數著林小可就記不得了。但她們停在的那一層樓,卻讓林小可一直不敢忘掉。墻很白,地拖得很干凈,走廊兩邊靠墻有很多人。肩膀都一抽一抖的,粗糙的手掌下是一張張淌滿淚水的臉,不一樣的面孔卻呈現著近乎一樣的悲傷。
灰白幽暗,感覺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房頂上的燈微微在閃,似乎是有想滅掉的念頭,卻有不知道為什么遲遲不敢行動。光打在地上,映出一個個獨自傷心的身影,看得人眼睛疼。
一晃眼,卻又什么都沒有了。林爸是在火車站暈倒的,他前幾天一直在外地出差,大概是夜里不小心著了涼,就有點感冒,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后來下火車的時候去買了點水,看到大廳里多了很多人,大家又都在排著隊一個個向外走。正疑惑著想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一起身兩眼一黑就暈了,是火車站上的工作人員把他給送到醫院來的。進了一個房間,首先看到的是面大玻璃,過來個人在旁邊和林媽說著什么,表情嚴肅,眼神里柔柔的是心疼和鼓勵。玻璃那邊有張床,林爸靜靜地躺在那里,有兩個醫生在床邊仔細地觀察記錄著。
林小可能看到爸爸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插了針在吊水。
手指細長,上面還有一些細微的傷口,她知道那是上次他們一起做東西時不小心被刀子劃到的,還是她給爸爸涂的藥,她很熟悉。
林小可盯著爸爸的手看了會,又瞇著眼去看那兩位醫生。
臉都被口罩蒙得緊緊地,其中一個還帶著一副眼鏡,鏡框是黑色的,松松垮垮地卡在鼻梁上。另一個皺著眉頭,看起來很認真在寫。
兩人偶爾交流幾句,檢查一下身前那臺白色的機器。
林小可看得一動不動,不知道和媽媽講話的人什么時候離開的。等她看得覺著有些無聊,反應過來找媽媽的時候,發現媽媽正坐在自己身后的長椅上看著自己。
她乖乖地走到媽媽面前,抬手默默去擦媽媽臉上的淚,她用手抹來抹去地,眼淚卻越來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林小可很慌,她看著媽媽的淚在臉上劃下去又落在地上,一顆一顆像砸在她的心里,手上全是淚水,濕漉漉地。
她學著以前媽媽安慰自己的樣子抵著媽媽的額頭。兩手摟著媽媽的脖子,又怕會弄臟衣服就虛挎在那里。她一聲聲地喊著媽媽,腦袋蹭來蹭去磨著自己的額頭,心里越來越害怕,最后趴在媽媽肩膀上也跟著哭了起來,鼻涕眼淚全數都蹭在了衣服上。
林小可記得自己哭了很久,后來連話都說不出來。哭得又很累,趴在媽媽懷里就睡著了。醒來后人已經在外婆家,外婆在陪著,她啞著嗓子問外婆爸爸是不是生病了,外婆喂她喝了點水才慢慢說:“小可也見到了,爸爸人在醫院,生了很嚴重的病,媽媽現在在醫院陪著爸爸,小可就乖乖的跟著外婆,在外婆家里住幾天,不給媽媽添麻煩,讓她可以放心照顧爸爸,好不好?”“很嚴重的病是什么病啊,那爸爸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我很擔心他的。”外婆溫柔地看著她,“外婆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時候才能好起來,不過有媽媽在陪著他,小可餓不餓,咱們先吃飯要不要?”林小可下床跟著外婆去吃飯,有她最喜歡的燒茄子,但最后她也沒有吃多少。
在外婆家待了快要一個星期,中間媽媽來看過她一次。
媽媽看起來很憔悴,眼里滿是紅血絲,神色落寞,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郁里,不再和之前一樣給人溫暖,就像是風和日麗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大雨。吃飯的時候林小可給媽媽盛了碗湯,這才看到一點勉勉強強的笑。
那天晚上,外婆把床頭的電風扇關掉了,林小可睡得很熱,滿身是汗,迷迷糊糊地聽到人在說話。
是外公和外婆,“沒辦法啊老婆子,人醫生說這非典就跟瘟疫一樣,不能治,還說林木這已經算是撐得時間久的了。”“怎么人說沒就沒了呢,這可讓小慧她們娘倆怎么過啊……”林小可閉著眼睛,滿身的汗卻突然一陣陣地發冷。
她側過身子對著墻,有眼淚流出來又流進另一只眼睛,最后浸沒在枕頭里。她努力地憋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會是她和爸爸一起給院子里種的菜澆水,一會是媽媽對著自己哭,她怎么也擦不掉媽媽臉上的淚。
第二天早晨,外婆帶林小可去了醫院。
還是在那個房間,可玻璃那邊只剩下了林爸自己,手還是放在外面,那臺白色的機器已經撤掉了,也沒有在吊水,空蕩蕩地只有一張床待在那里,孤寂又苦澀。
林媽人蹲在地上哭,肩膀一抽一抖地,和她那天在走廊上看到的一樣。林小可走過去靠在媽媽懷里,眼睛突然很疼,一句話也沒有說。
林小可一直陪著媽媽,直到最后看著爸爸變成那一盒灰。
媽媽走過去手放在木盒上一動不動,她扭過頭看到外面花壇里有一棵石榴樹,花開得很茂,火紅火紅地,眼睛越來越疼了。林小可上六年級的時候,學校要組織一場運動會,到時鎮里的所有小學都會來參加,作為鼓樂隊的成員,林小可每天下午都要早去半小時訓練。
林媽有午睡的習慣,每次林小可也都會跟著睡一會。
那天中午醒來的時候已經遲了,林小可爬起來騎上車子就往學校蹬,等到了學校才發現自己把訓練時要穿的衣服給落在家里了。她匆忙找到老師說了聲就拐回去拿。
自行車就停在院門口,林小可沖進門找到衣服扔到車筐里要走的時候,聽到身后有車轟隆的聲響,她扭過頭看。
后來很多年之后林小可想到這里都會格外復雜,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后悔還是說慶幸。
之前林小可一直覺得男生都很討厭。班里不乏對她示好的男孩子,有些是不停地各種討好她,還有一些是成天想著找她麻煩。把她鼓樂隊的小鼓隊說成是小狗隊,或者林小可早晨幫老師檢查課文背誦的時候故意磨磨蹭蹭的,還有她值日的時候留下來幫她之類的。對于這些,林小可一直是很抗拒的。她成績好,又很是乖巧懂事,老師們都格外喜歡她,再者人又長得賞心悅目的,以至于大概整個學校都知道六年級有個叫林小可的漂亮小姑娘。
那是林小可第一次見到李非同,她從來沒見過那么白的男孩子,晃得她眼睛都有點疼。
她看到他從車上跳下來,動作輕巧又敏捷,就像動物世界里蕩秋千的小猴子。然后還往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細細長長的,右邊眼睛下面一點有顆痣,有種恰到好處的美感。
她眼睛下面也有痣,不過是在左邊,小小的有兩三顆。
外婆說那是淚痣,有淚痣的人都很愛哭。她一直不相信,后來還跑去問媽媽,媽媽也只是笑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所以后來很多時候,很多覺得自己就要哭出來的時候,她總是用力忍著,不讓眼淚輕易留下來。
李非同轉過身去了車后面搬東西,林小可扶著車子瞇著眼還在看他,她是覺得這個男孩子長得真好看,和她在學校里的那些小男孩都不一樣。
午后的小村莊慵懶又舒服。天藍藍的,幾朵云隨意地散著,快活的映在池塘里。
水面上飄著一些樹葉,水波一層層地蕩漾開,一片片慢悠悠地打著旋兒。路邊的白玉蘭開了花,一簇簇擠在一起,風吹過來晃晃悠悠的。清新的香氣撲在人身上,忍不住沉醉在這春光里。
有陽光從樹縫里穿出來,清清淺淺地撒在少年身上。
透過一雙耳朵,紅紅的,隱隱約約還看得到細小的絨毛,可愛得很。
林小可覺得自己現在有點不正常,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炸開了一樣,又感覺自己的耳朵在一陣陣地發熱,慢慢地又一圈圈放大。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冥冥之中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或者說是不安。這讓她有點慌張,向來對于無法確定并且讓她感到有些惶恐的東西,第一選擇總是逃離。
林小可騎上車往學校走,腳下的車輪一圈一圈,她腦子里也在一遍遍回放剛才的短短幾分鐘,就像看電影一樣,她想停在什么時候就停在什么時候,而且還可以自己決定播放速度。
車子越蹬越快,她想了一遍又一遍,卻怎么也想不出結果。后來轉彎的時候扭了扭頭,卻因為車子騎得太快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影子。大概他是在看自己吧,林小可心里偷偷地想。
下午林小可在隊伍里敲鼓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期間還被老師提醒過一次。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不在狀態,跟老師申請了下就回了教室。
等坐回位置上,同桌問她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她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可以說。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要自己慢慢想明白,只說是自己不太舒服,所以才提前回來。
大家都在寫上午老師留下的作業,聽了之后也沒說什么就接著忙手里的作業去了。林小可拿出自己的作業本,一直盯著那一道題看了很久,手里的筆越轉越快,最后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彎下身去撿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有點煩。
她用力地把筆握在手里,然后看著自己手指的關節一點點變白,微微松開又會慢慢變回來,松開的那一瞬間還會有一點麻麻的感覺。這樣重復了幾次之后,她覺得好一些了,才接著去寫自己的作業。
下午放了學之后林小可留下來幫老師檢查了會作業,然后和林媽一起回得家。
等到了家之后林媽收拾了一下就去做晚飯,林小可搬了小桌子在院子里寫作業。
廚房里林媽在做她最喜歡的燒茄子,香噴噴的味道散出來,她肚子開始一陣陣咕嚕嚕地響,剛想去廚房先吃上幾口墊一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敲院子的門。
她飛速跑進廚房夾起一筷子送進嘴里,林媽在旁邊說著慢點,小心燙到嘴,她也來不及說話,然后就急忙忙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林小可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剛剛吃的時候有沒有把油蹭在嘴上,原本還張著的還往外冒熱氣的嘴巴突然就閉上,硬生生把嘴里的東西吞了下去。那是她第一次清楚得感受到自己身體的部分構造,以這種特殊的方式,一路火辣辣的。不過幸好她忍功修煉得夠火候,一轉身還是神態自若并美美笑著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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