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腐壞的草藥味刺得人鼻腔生疼,陸昭擦燃火折子的動作讓蘇晚意瞳孔驟縮——他虎口處結著層淡金色的痂,與三天前她修復的明代尸骨特征完全吻合。
“詔獄轉移的從來不是囚犯。“陸昭用刀尖挑起地窖角落的陶罐,暗紅粉末簌簌落下,“這些都是服用過九轉回陽丹的死士,他們的骨灰里混著丹毒。“
蘇晚意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陽穴,實驗室的記憶如潮水涌來。那天她戴上白手套觸碰剛出土的玉鐲時,X光片顯示鐲子內部封存著某種活體組織。導師陳教授突然拔掉投影儀電源:“這個項目必須終止,嘉靖年間的實驗不該被重啟......“
“你在現代見過同樣的東西。“陸昭的斷言打斷回憶,他袖中滑出半枚青銅鑰匙,“玄影閣地宮第七層,鎖著三百個這樣的玉鐲,每個鐲子都對應著不同朝代的穿越者。“
瓦罐炸裂聲突然從頭頂傳來,地窖木門縫隙滲入粘稠的黑色液體。陸昭臉色驟變,拽著蘇晚意滾向角落石柜:“是玄影閣的蝕骨水!“
玉鐲在劇烈顛簸中突然發燙,蘇晚意驚恐地發現那些血色紋路正在重組。當陸昭的血珠濺到玉鐲表面,紋路竟拼湊出她工作室墻上掛的星圖——北極五星的位置卻被替換成紫微垣星宿。
“原來如此。“陸昭突然低笑,他撕開囚衣露出心口猙獰的灼傷,“三個月前我在煉丹房見到穿越到嘉靖年間的你,當時你正在篡改九轉回陽丹的配方。“
蘇晚意還未來得及反駁,整面石墻轟然倒塌。月光穿過破廟殘窗照在玉鐲上,裂紋中滲出的金紅液體竟懸浮成嘉靖帝的煉丹爐紋樣。陸昭突然將青銅鑰匙按進她掌心:“記住,當鐲子變成透明時,就是時空錨點重置的時刻——“
他的話被驚雷截斷,蘇晚意看到此生最恐怖的景象:十八個穿著防化服的現代人正從暴雨中走來,他們手中的金屬探測器發出與玉鐲共鳴的蜂鳴。為首者掀開面罩,赫然是本該死于實驗室爆炸的陳教授。
“晚意,把萬歷二十三年的實驗數據交出來。“陳教授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你以為穿越是偶然?從你接手玉鐲修復開始,就是第49次時空循環的實驗品。“
玉鐲突然發出玻璃破碎的脆響,蘇晚意感覺有冰冷的手從萬歷年間的地底伸出來攥住心臟。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看到陸昭的繡春刀刺穿陳教授的咽喉,而刀柄上嵌著的,正是現代實驗室丟失的碳14檢測芯片。
蘇晚意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竟躺在現代實驗室的操作臺上。周圍儀器閃爍,同事們圍在一旁滿臉擔憂。她恍惚以為是場噩夢,可手腕上消失的玉鐲卻提醒著一切都是真的。這時,陸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還是那身飛魚服,只是眼神多了幾分復雜。蘇晚意沖過去質問他為何要殺陳教授,陸昭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陳教授并非表面那么簡單,他利用芯片進行禁忌實驗,妄圖改變歷史,我是為了阻止他。”蘇晚意震驚不已,她開始回憶在萬歷年間的種種,似乎陳教授的一些行為確實暗藏玄機。而那玉鐲,或許就是連接兩個時空的關鍵,只是如今破碎,時空通道就此關閉。蘇晚意決定和陸昭一起調查陳教授背后的秘密,守護好兩個時空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