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登門的黃寧兒,墨門當興
- 一人之下:墨家巨子不擅煉器
- 憐君不得意
- 2385字
- 2025-05-05 21:22:43
韓舒煉器的初衷,在爺爺多年未實現的夙愿,一張圖紙,看見了完善鍛造爐的可能。
圖中所示比例,多用“尺、寸、丈、分”,為了搞清楚同現代長度的換算,韓舒費了不少心思去縣城圖書館查閱資料,其中一尺大約為二十三厘米,一尺為十寸,一寸為十分。
古籍所載,是大致長度,換算過來的誤差會影響零件的精密度,一點小的差錯積少成多,就是大的紕漏。
不得已,韓舒自己假定了換算的具體數值,這樣就保證了各部分的器件同圖紙小有差別,但彼此之間可以配合無誤。
確定下數值,接下來就是打造鍛造爐的各部分,也就是這個時候,韓舒才真正意識到祖師墨翟的高明之處。
韓舒所得圖紙,成品為“巧術天機爐”,雖稱之為法器,卻不盡然得自煉器之法,它并非是成爐之后,用炁精心喂養出神機之光,而是制作過程中,就將炁灌輸進了各個零件。
別看是簡單的調整了工序,但對匠師的要求天差地別。
墨圣這種分而煉之的技術,給了天資愚鈍者也能打磨法器的機會。
“機關”的核心含義,是一種可控制或自動運作的裝置或系統,由多個部件共同配合,以此來實現特定功能。
諸多品級低下的部件,運作起來,完全是“1+1>2”的結果。
這才是神機。
韓舒雙拳緊握,心中如有浩然氣激蕩,日落前于溪前盤坐,睜眼時漫天星河已現,他借著一抹月光,踏雪而歸。
···
天寒地凍,風雪交加,小火爐將屋內烤的暖暖洋洋,鐵箱子中透出一股香甜的地瓜味。
韓富貴愁眉苦臉,為難道:“你說你要學冶煉和打鐵鍛造?”
“才跟老猴子學了四個月,怎么又冒出這么多想法,要知道一個‘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啊。”
捧著半塊烤地瓜的韓舒點點頭,“下午四點多就放學了,哪怕是九點睡覺,也有五個多小時的空閑呢。”
“話雖如此,但你這···”韓富貴抿抿嘴。
自己這孫子好像對年齡沒什么認知啊。
“等三月份過了生日,你也才九歲,會不會學的太急了?”
而且縣城的小娃娃,哪怕學點才藝,都是音樂、書法和美術起步,哪有一上來就奔著冶煉鍛造去的啊?
“爺爺不用太為難,尋常的師傅就可以,我想打磨自己的器件。”韓舒擦拭指尖沾染的黏稠,將地瓜皮丟進了爐子里。
韓富貴想了想,附近的鐵匠就只有北溪村的小楊了,是個年紀不大,氣候也不夠的異人。
“等化雪后,我再帶你去走一遭。”
“好。”
咚咚咚!
爺孫倆交談之際,庭院大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韓富貴披了軍大衣,手持煙桿子去開門,鋪滿白雪的小道上,站著一身材魁梧、面相剛毅的年輕男子。
那人黑發紅瞳,肩寬臂長,下巴幾乎和脖子長成一起,大冷的天,依舊只穿黑褲短褂,站在冷風中不抖不顫,呼吸也異常勻稱,明顯就是個習武之人。
“你是?”
“燕武堂,黃寧兒。”
“貴派的木傀又用光了嗎?”
“嗯。”黃寧兒淡漠點頭,眉宇間有股散不開的陰霾,同這臘月寒冬的大雪天一樣。
“進來喝杯茶,一邊說。”
“好。”
燕武堂乃是異人界主修武道的門派,門內功法多是簡樸剛烈、猛起硬落的硬功夫,正因如此,在錘煉體魄、打熬筋骨上,需要借助一定的機關器械,老堂主算是韓富貴這里的常客了。
砰噔!
房門一開,黃寧兒在韓富貴邀請下,坐于火爐前的方桌。
倒了杯茶水,澀中帶甜的茶香氤氳開,白霧在空中騰騰升起。
韓舒只覺得面前人眼熟,打量了會兒,視線逐漸落在那粗脖子上。
老話說的好,腦袋大脖子粗,不是橫練就是伙夫。
眼前人,不是后來求真會的當家人,黃寧兒嘛。
“堂主怎么樣了?燕武堂八個月前委托我前去修理木傀,之后便再也沒有聯系,我還以為你們找好了下家,將我這老作坊給忘了呢!”韓富貴打趣道。
黃寧兒神情肅穆,沒多言語,雙指捏住茶碗,也不覺得燙手。
氣氛壓抑沉悶,韓富貴察覺了異常,試探性問道:“門內出事了?”
“老堂主去世了。”
短短的一句話,仿佛讓屋外寒風鉆了進來,房間冷了幾分。
去年夏日時,張懷義故意暴露行蹤,引得燕武堂、自然門、一氣流等幾個門派的高手前去圍剿,不過幾人實在低估了這位“一人之下”的實力,以多對少,愣是無人歸還。
韓富貴久居山村,平日倒騰爐子和煙袋,很少主動關注異人界的事,哪怕張懷義一事炸了鍋,他都對此一無所知。
“節哀。是病故還是?”
黃寧兒看了眼旁邊的韓舒,用了種極其隱晦的措辭,“和當年的事情有關。公司沒有刻意壓下消息,好似是讓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家伙們知道,那賊人死了,當年的秘密跟著一起下棺材,你們不用折騰了。”
“那倒是我孤陋寡聞了,節哀···”韓富貴頗為惋惜道,“那你這小伙是新的話事人?”
“也不算···”黃寧兒搖了搖頭。
燕武堂的老堂主和幾個好手去世,堂子內群龍無首,將近半年的時間,門派發展停滯不前,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敢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將堂子攬到了手中。
在燕武堂徹底安穩之前,“堂主”之稱謂,還接不得。
“小黃,那你這次來南溪村是想要什么,售后?還是加購陪練用的機關人偶?”
“要三具木傀,還有兩年前的東西也要修理,就麻煩韓老先生了。”黃寧兒回道。
韓富貴回道:“制作機關人偶要些時間,單是修理的話也不值得我專門外出跑一趟,等到驚蟄時,可以嗎?”
“當然可以,看您這邊的時間。”
“好,現在是貴派的關鍵時期,這段時日恐怕要你多費心神了。”
“我會盡量帶著燕武堂更進一步。”下完訂單,黃寧兒拱手作別,魁梧身軀消失在了蒼茫白雪之中。
韓富貴矗立窗前,凝視玻璃上凍結的窗花,思緒萬千。
“當今的小門派夾縫生存,光是立門就用盡了全力,燕武堂有此新秀,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韓舒則不以為然,黃寧兒這人有膽識有魄力,也頗具城府,他振興師門的決心包涵了多少真情實意,韓舒看不出,但想要接手燕武堂的話事人之位,他就必須提前接手老堂主在圈內的人際關系網。
韓家,不過是關系網中的一支罷了。
韓舒又啃起了地瓜,卻又聽老爺子長嘆一聲:“小門派大多如此,墨門的前路,也不知在何處。”
“···”韓舒若有所思,出于謹小慎微的性子,他很難道出神魂建筑了機關城一事,不過取走了墨圣遺藏,也是不爭的事實。
庭院中的雪花依舊輕舞飛揚。
北方的雪不比南方,要更為凌冽飽滿,不過瑞雪兆豐年,明年該又是一副難得的盛景。
“墨門,當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