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寧翎起了大早，見到眼下烏青的男人，恍惚記起一個多月的早晨。

“江鶴硯……”寧翎猜測著，“你又熬夜了。”

“呆瓜，顧好你自己。”江鶴硯不客氣地揉了下她的頭發。“去吃飯。”

“……謝謝。”

寧翎道謝說得很小聲。

隱約看得出，江鶴硯也不想她擔心他。

既如此，她不提。

已經不再是情侶，現在只是朋友，很多事對方不愿意說沒必要提。

寧翎走去樓下，落座之后發現少了個人，“珞瑜學妹呢？”

何佳蔓吃著叉燒，說，“她啊，比你起得還早，說今天有兼職走了。”

“我給她打個電……”寧翎想說問個平安，一摸口袋，摸到絲滑的睡衣才想起手機不在。

連同昨夜記憶涌上心頭。

寧翎唇角彎了下去，但很快調整，沖著走進餐廳的男人輕聲開口，“江鶴硯，等會借我用下手機，我打給珞瑜，我不放心她。”

江鶴硯將她所有情緒盡收在眼底，點了頭，答應下來。

寧翎憂心忡忡地吃完早餐。

生怕寧執均或者寧父來找她，然而，將近中午外界沒有一點消息，她的學校也是。

想到學校，寧翎找到江鶴硯，“借我用下手機，我向學校請幾天假期吧。”

江鶴硯，“請過了，何佳蔓在你睡醒之前，把你們兩個的假期一并請過。”

寧翎還是不放心，手里捏著茶杯，“昨晚多有打擾，害得你沒有休息好，今天午餐過后我去外面找地方住吧。”

“有錢？”

“……”

江鶴硯一句話問到點子上。

她沒錢。

手機沒拿，什么都沒帶，如同重逢的那次。

江鶴硯，“安心住下，家里有長輩在，難不成擔心我撲倒你？”

“你……”寧翎咬唇。

見狀，江鶴硯毫不收斂不著調的調調，“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比如現在，這院里沒人。”

“又逗我！我去找蔓蔓待著！”寧翎臉頰微紅的跑開。

她眼中仍是麻木，但臉上恢復些許氣色。

江鶴硯勾唇，笑紋很深。

*

寧翎在江家御和園住了五天。

這期間寧家半點找她的消息也沒有，學校那邊也風平浪靜。

寧翎打算回去。

江家傭人敲響房門，告訴她，寧家打電話過來。

寧翎心臟微緊，連連深呼吸，電話才接通。

電話那頭是寧父冷漠，無異常的聲音，“舊愛見了那么久，該回了，一周后你的小提琴比賽，比賽完和未婚夫見一面，別讓我失望。”

“爸，哥怎么樣。”寧翎捏緊電話，站在八角涼亭里，有風拂過，帶起陣陣花香。

江鶴硯在走廊盡頭聽清了她的聲音，忽地停住了腳步。

喉間溢出的諷刺笑聲，不知道在嘲諷誰。

寧翎的電話還在繼續，“爸爸，我想和你說件事。”

寧父難得沒有打斷她。

“寧執均……企圖侵犯我，這種人，你不要讓他娶人，爸爸，我們報警吧。”寧翎聲音不大。

江鶴硯還是一字不差地聽見，他掏出煙盒的手一頓，旋即，黑色的眸冷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