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打開門一看，一車間的幾個工段長，都來了。

工段長們對他，沒有了往日的熱情。

他們瞅了老曹一眼，沒有吱聲。

曹老頭苦笑，這些家伙，都是見風使舵。

人一走，茶就涼。

“哎呀，各位。人來就行了，禮物拿回去。”劉光天假意推辭。

“光天，恭喜你啊。這些東西，是我們幾個送的賀禮，一點心意。”王工段長笑著說。

“哎，那我就不客氣啦，各位。進屋吧，請坐。”劉光天樂得合不攏嘴。

工段長們走進屋，把東西往桌上一放。

他們坐在沙發上，和劉光天聊得火熱。

老曹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班長們一看，也紛紛識趣地離開。

工段長的禮物，更加豐厚。

十斤棉花、八斤豬肉、三瓶麥乳精、兩只母雞、一只大公雞。

劉光天讓劉光福沏了一壺茶，每人倒了一杯。

工段長們坐下，喝著茶，聊著天，好熱鬧。

劉海中吃完晚飯，背著手，出了門。

他緩緩地走，不知不覺到了前院。

閻埠貴迎上去，笑著說：“老劉，光天家好熱鬧啊。”

劉海中笑笑：“當官了，自然有人溜須拍馬。”

閻埠貴點點頭：“嗯，你說得對，老劉，我明天還帶你上班哦。”

“老閻，光天今天又給你白饅頭了？”劉海中問他。

“這倒沒有，他家人這么多，我也不好去拿。”閻埠貴搖了搖頭。

“老閻，不用送了。我沒有那么脆弱，自個慢慢走吧。”劉海中拒絕他的好意。

“咚咚咚”，他敲了敲劉光天的門。

劉光福打開門，一看是他，連忙往屋里躲。

他邊走邊喊：“二哥，爸來了。”

劉光天迎上去，關心地問：“爸，你好點沒有？”

劉海中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倒吸一口涼氣：“滋，好多了。”

他心里想：難怪大家擠破頭，也要往上爬。這些東西，沒個百、八十塊錢，買不到。

工段長們紛紛一改常態，跟劉海中熱情地打招呼。

“劉師傅，你吃了嗎？”

“喲，劉師傅，手術后，要多休息。”

“呵，您生了一個好兒子呀，年輕有為吶。”

劉海中笑著點點頭，心里舒暢。

他剛坐下，聊了幾句。

“咚咚咚”，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劉光天打開門，只見一個精干的婦女，頭發又短又白。

“這位大媽，您找誰？”劉光天疑惑。

“哎，光天，快讓她進來。這是主任的媽，在軋鋼廠工會上班。”劉海中抬頭一看，急忙說。

“哦，您請進。”劉光天笑著說。

主任的媽提著東西，往桌上一放。

她瞧了一眼眾人，笑容滿面地說：“光天，祝賀你啊，當副主任了。”

劉光天笑著說：“您太客氣了，明天，您和主任都來，我在家擺兩桌。”

主任的媽欣喜地看著他：“行，明天一定來。”

門外，王秘書的叫聲傳來。

“光天，光天。”他敲敲門，大聲喊。

“王秘書，您咋來了，里面請。”劉光天打開門，驚訝地看著他。

“哎，廠長找你有事，趕緊走。”王秘書催促他。

劉光天拱拱手，對眾人說：“各位，明天來吃晚飯。廠長找我，失陪了。”

劉海中揮揮手：“快去吧，這里有我呢。”

主任的媽笑著說：“光天，你忙吧。我先走了，明天一定來。”

劉光天跟著王秘書，出了院門，坐上吉普車，揚長而去。

眾人聊了一會，紛紛起身離開。

劉海中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一堆東西，若有所思。

劉光福躲進臥室，鎖上門。

他已經打怕了，生怕劉海中又打他一頓。

劉光福躲在床上，雙手抱著，縮成一團。

劉海中的存在，讓他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整個房間，靜得可怕。

劉海中坐了一會，緩過神來。

他拿了一斤豬肉、一個紅燒肉罐頭、一瓶麥乳精，匆匆出門。

“嘭”的一聲，劉海中關上門，拿著東西，往后院走。

劉光福聽到關門聲，松了一口氣。

他拉熄燈，摸黑上床。

秦淮茹挺有眼力勁，洗好碗筷，沒有過來。

她端著盆，走進自家伙房，放下。

“淮茹，今天的白饅頭呢。”賈張氏瞅了她一眼。

“媽，等等吧。”秦淮茹打了一桶熱水，準備洗澡。

“淮茹，這是為啥？”賈張氏瞪著她。

她沒有看到四個白饅頭，心里窩火。

秦淮茹低聲告訴她，劉光天家現在人多，不方便。

賈張氐聽了，沒有吱聲。

劉光天當官了，她可不敢胡鬧。

這年頭，再橫的人，也怕官的。

賈張氐低聲叨叨幾句，躺在炕上。

秦淮茹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

她端著臟衣服，去外面洗。

傻柱蹲在門口，吸了口煙，目光定定地看著秦淮茹：“秦姐，又洗衣服啦？”

秦淮茹笑著說：“傻柱，把你的臟衣服拿來，我一起洗。”

傻柱樂呵呵地起身，收了一盆臟衣服，放在她跟前：“秦姐，那就麻煩你了。”

“哎，客氣啥。”秦淮茹嫣然一笑，傻柱都看呆了。

賈張氐在門口使勁咳嗽，傻柱緩過神來。

“賈大媽，你咋滴啦，不會是癆病吧？”傻柱調侃一下。

“哼，傻柱，你才是癆病。”賈張氐氣鼓鼓地看著他。

傻柱掏出一塊錢，遞給秦淮茹：“秦姐，給，棒梗的學費。”

秦淮茹接過錢，笑著說：“傻柱，謝謝你。那個，學費，一大爺給了。”

傻柱撓撓頭：“哎，那就買點肉，給棒梗補補。”

“對，淮茹，明天買點肉。”賈張氐眉開眼笑。

“行，我明天買。”秦淮茹點點頭。

她低著頭，繼續洗衣服。

…………

前院。

閻埠貴召開家庭會議。

“今天，我要強調幾點。”

“第一，和隔壁劉光天搞好關系。”

“第二，老大解成努力練好技能，爭取明年升級加工資。”

“第三，于莉去問問光天，房的事。”

“爸，升級太難了。”閻解成皺了皺眉。

“多練唄，誰天生就會？”閻埠貴白了他一眼。

“那個，我去也沒用，不熟啊。”于莉為難地看著閻埠貴。

閻埠貴笑瞇瞇地說：“一回生，二回熟。于莉，多去串串門子。”

于莉低聲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