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兩步，劉海中又尿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快點。瞧瞧，這個樣子，我怎么見人！”他的褲子又濕了，有些惱。

“爸，您這個樣子，想見誰啊？”劉光天忍不住想笑。

“見個屁，哎呦！”劉海中氣得給了他一拳。

劉光天揉了揉疼處：“滋，爸，你干嘛！”

劉海中瞪著他，尿還在一滴滴流出：“哼，疼就對了，臭小子，讓你胡說。”

劉光天白了他一眼，劉海中都這樣了，還有力氣打人！

劉海中尿完，踉踉蹌蹌走到床邊，緩緩躺下。

劉光天幫他脫了褲子，蓋上被子。

劉海中呻吟著，抬腿側身：“哎呦，我腰也疼！”

劉光天笑著說：“爸，咋滴，睡不慣醫院的床啊？”

劉海中哼哼道：“哎呦，這床，真他馬的硬！咱們的大炕，好歹鋪了厚厚的草。”

“爸，要不，我再鋪些草！”劉光天笑容滿面地看著他。

“哼，你說得簡單，哪里有草！”劉海中不傻，知道劉光天是笑自個。

“爸，只要你肯給錢，啥都有！”劉光天伸手要錢。

劉海中捂緊口袋，瞪著他：“老二，我，我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沒有錢，捂緊口袋干嘛！

劉光天才不信，上前掰開他的手。

他掏了一下，劉海中左邊的褲兜里，果然有兩塊錢。

劉光天拿出錢，往外走：“嗯，兩塊錢，夠了。爸，你等著，我買草去啦！”

劉海中急了，怒吼：“臭小子，你回來！別花那冤枉錢，哎呦，我忍忍就過去了。”

劉光天裝聾作啞，走遠了。

劉海中躺在床上，咬牙切齒。

劉光天真是一個敗家子！

買草，需要兩塊錢嗎？

再說，草還要買嗎？

劉光天去外面隨便割些，不就好了。

劉海中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憤憤然看著天花板。

“哎，老哥，你該知足啊！”同一病房的老頭，躺在隔壁床上，嘆了一口氣。

“爺們兒，你咋啦，家里人沒來照看你啊？”劉海中回過神，看了他一眼。

這人，歲數和劉海中差不多，長得特顯老。

“哎，一言難盡啊！”他左腳打著石膏，臉色蒼白，苦笑。

老頭向他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他老伴早就沒了，家里有五個兒子。

為了兒子，老頭不再成家。

他起早貪黑，供養五個兒子。

這一路的艱辛，無人知曉。

誰知，兒子長大，工作了。

為了給兒子們娶媳婦，老頭掏空了家底，還欠了一屁股債。

兒子們成家后，再也沒來看望他。

眾人都笑他，養了白眼狼！

老頭不以為然，認為兒子們工作忙。

他過年放假幾天，去了老大家。

老大媳婦遠遠看見他，把門一關。

任老頭怎么喊，就是不開門。

老頭站在門外，聽到老大和媳婦吵架。

“你要敢開門，我就回娘家！”

“哎，那是我爹，我……”

“哼，你爹又咋滴！一屁股的債，你還啊！”

老頭聽了，轉身就走。

他去了老二家，情況差不多。

接下來，老三、老四、老五……

老頭失望了，徹徹底底認清五個兒子的嘴臉。

他憂傷地走了……

這次，老頭干活，一不小心摔斷了腿。

還是鄰居送來醫院的……

老頭講完，老淚縱橫。

劉海中安慰他：“爺們兒，把腿養好嘍！兒子不行，找個媳婦唄！”

老頭點點頭：“嗯，有道理，找個老伴！”

劉光天抱著一床棉絮，走了進來：“啥，找老伴？爸，我媽知道嗎？”

“哎，你瞎說啥啊，是他找老伴！”劉海中瞪著他。

“哦，這樣啊！”劉光天把棉絮放在椅子上。

“哼，你認為我是陳世美嗎？”劉海中冷哼。

劉光天故作不知：“爸，陳世美是誰啊？咱們軋鋼廠，有這么個人嗎？”

劉海中氣得臉紅脖子粗：“臭小子，找打啊！”

劉光天拍拍棉絮，笑嘻嘻地看著他：“爸，瞧瞧，兩塊錢，值吧！”

“哎呦，兩塊錢吶，這要是買雞蛋，四十個啊！”劉海中肉疼，瞪著他。

他頭頂上的好感度，又降下來了，才+15%了。

看，劉海中的好感，有多難！

“呵，兩塊錢是押金，等棉絮還回去，錢還是你的。”劉光天笑笑。

他把劉海中扶起來，坐在一旁。

劉海中臉色緩了許多：“哦，這樣啊，老二，你說清楚嘛！”

他頭頂上的好感度，又升起來了。

劉海中的好感度一降又升，空間里，又多了一只烤雞。

劉光天欣喜萬分，有烤雞吃了。

他移出一只雞腿，津津有味地啃。

劉海中坐在椅子上，瞪著他：“臭小子，又吃獨食！”

劉光天吃完雞腿，擦了擦手。

他把棉絮鋪床上，再鋪上床單：“爸，一塊錢一只雞腿呢！您要想吃，拿錢來！”

“啥，這么貴，我，我不吃了！”劉海中心疼錢。

兩塊錢，都能買一只雞了。

一塊錢，買一只雞腿，顯然不劃算！

“行啦，你躺下吧！”劉光天扶著劉海中走到床前，讓他躺下。

看著他還挺痛苦的，劉光天坐在椅子上，心里不停地問系統。

“系統，系統。這病，怎么治？”

“你給個提示啊，到底是啥病？”

“系統，系統……”

他的系統估計是睡著了，沒有回應。

老頭看著劉海中父子倆斗嘴，眼眶紅了。

“瞧瞧，這個老哥，動不動就打罵兒子。可兒子還挺孝順，哎，命啊！”老頭喃喃自語。

“那個，大叔，你吃了嗎？咦，家里人呢，為啥不見？”劉光天聽了，回過頭，看著他。

“哎，都死了！”老頭咬牙切齒。

劉光天同情地看著他：“嘖，嘖，死了，難怪要找老伴！”

劉海中低聲說：“哎，老二，你知道嗎？他有五個兒子，不過都是娶了媳婦，忘了爹！”

劉光天恍然大悟：“哦，這樣啊！”

老頭點點頭，肚子咕咕叫了：“小伙子，你能幫我～買點吃的嗎？”

“行啊，雞腿要不要？一塊錢，一只雞腿。”劉光天笑著說。

“老二，這個時候了。外面只怕～也沒有了吧！”劉海中皺了皺眉。

老頭這個樣子，哪像是有錢的！

一塊錢一只雞腿，他吃得起嗎？

“哎，我，我只有一毛錢了。”老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