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鎮命靈玨,亂世將至
- 我創建的角色即將毀滅世界
- 布丁兌水
- 2069字
- 2025-05-15 22:06:40
燙水一沏,春時嫩芽在壺中舒展開,添上一杯,茶香四溢。
許祀提杯細品。
雅間內,柳家家主柳長文剛抬腿進來,葉向德便拉開椅子恭請他坐下。
葉向德連忙為其斟茶,躬身遞去,柳長文卻是手也不抬,直盯著他,冷冷道:
“說吧,葛家出現滅門慘事,連我那小妹都為他葛家父子陪葬,為何你偏偏躲過去了?”
葉向德一個哆嗦撲通跪在地上,半是悲痛半是后怕地囁嚅道:
“主子,天中節前那日,小弟正因葛家外院管事黃進寶失蹤一事,受葛老...葛從輝指派,來瑯水城請柳家幫忙,哪知......”
葉向德將心里早已備好的說辭事無巨細地吐露出來,連流匪頭子袁知勇說過哪些話、做了哪些事都沒隱瞞,堵在心里的巨石終于落地,不禁長吐一口濁氣。
聽葉向德說完,柳長文心中咀嚼了番,信了九成,卻依舊面色冷漠地道:
“有那位袁首領看重,想必也瞧不上我這柳家了吧?”
葉向德瞬間搖頭,雙膝輕輕一抬,又重重跪下,抬著頭,擠著滿臉褶子,如喪家之犬搖尾乞憐道:
“主子,老奴自幼進入柳家,時時伺候在小姐身旁,從未有過二心!若非形勢所迫,想著主子留我這條賤命或許還有用,不然老奴早就隨小姐而去了。”
看見葉向德的老眼中隱隱泛起兩點淚花,柳長文心中點頭,面色稍虞,將他扶起,輕聲道:
“向德,你也是我柳家老人了,我柳家人丁不興,不僅小妹身故,如今茵兒也出事了,全靠我們這些老輩支撐。”
“啊?茵小姐她?”葉向德吃驚問道。
“唉!她遇人不淑,慘遭那狼子野心的毒手,已經沒了......算了,不提也罷。”
柳長文雙唇泛白,擺了擺手略過這個話題,端起茶杯咕嚕嚕一口喝盡,壓下心中恨意,漫不經心地問道:
“向德,你今日不到柳家,專門約我來此處,不只是為了這點事吧?”
葉向德趕緊掏出懷中的玉佩,遞到柳長文面前道:
“主子,那袁知勇命我將此物交給縣尊之子胡長琰手中。”
“老奴知曉瑯水城中發生巨變,心中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便將此物交給主子您看看。”
說著,葉向德臉上浮起一抹尷尬之色。
“柳家,有族老在,老奴擔心這若是什么好東西,便被族老奪去,落不到您手里。”
“你倒是有心了!”
柳長文難得點頭,接過玉佩,入手冰涼,細細一看,圓形玉佩通體乳白泛黃,中間貫穿一個小孔,看不出雕工痕跡,渾然天成,很是古樸。
“是個古玩寶貝,那袁知勇可還說了什么?”
“主子,他還讓我給胡長琰帶句話,說是愿意舉薦胡長琰為瑯水新主,繼承縣尊之位。”
柳長文捧著玉佩的手掌一抖。
鎮命靈玨!
這玉佩是大夏皇庭的品階信物,持此物可溝通皇庭侍官,直達天聽!
若論底蘊,柳家延續近三百年,交際極廣,當為瑯水之首!
柳長文腦中頓時浮現起族老提起過的真正寶物。
這鎮命靈玨,連縣尊都不見得擁有,那袁知勇是何來頭......
柳長文臉色一時紅潤起來,終是心中一狠。
管他呢,既然到了自己手中,天予弗取,必受其咎!
柳長文抬眼望著葉向德。
葉向德趕緊低頭道:
“主子,葛家已亡,那幫流匪兇惡得很,老奴既然到了瑯水城中,斷然是不會回去的,還請主子看在老奴多年以來忠心耿耿的份上,將那道賣身血契......”
柳長文微微一笑道:
“向德何必如此生分,四十年來,你對我柳家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柳某人豈會寡薄于你!”
“這樣,我在南城有處私宅小院,你先待上幾日,等我探明那袁知勇的底細,再把奴契給你,還你自由。”
葉向德重重點頭。
后有兇惡流匪,前有陰狠柳家。
若不是無意間得知流匪們竟有屠絕多地的滔天罪惡,他葉向德豈會再寄身于柳家門下當狗。
好歹葉向德活了大半輩子,隱約感到亂世將至,保命為先!
將南城的私宅地點和鑰匙交給葉向德后,柳長文快步離開。
自以為談話隱秘的兩人哪會想到,雅間之外的角落里,一名慢悠悠品著熱茶的老者將他們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
那枚玉佩不簡單,玉內的那絲淡黃色暈與陰墟之中所見過的靈氣幾乎一模一樣!
許祀并未跟上離開柳長文,靜待片刻。
袁知勇何人?池南郡鎮墟軍統領,身具靈念境界修為,無故率領大批人馬潛入瑯水縣域,顯然是世家王族手筆!
此等人物將重寶交到葉向德這個螻蟻般的奴仆手中,豈會算不到會被葉向德私吞?
交給胡長琰,不過說辭罷了!
或許,正是盯上了柳家。
那么,柳家又有什么值得圖謀的呢?
柳家在瑯水城只是經營著一間綢緞行,幾處裁縫鋪,行事極為低調。
但是,許祀記得很清楚,那名柳家族老,不僅與馬家先祖‘白馬公’相識,手里還有一枚下品饗陰錢。
去過陰墟,還能活到極高壽數,嘖嘖......
葛從輝在世之時,恐怕是非常嫉妒又非常羨慕的,許祀心中有所明悟。
片刻后,雅間房門打開,葉向德與小二結賬,掏出一枚碎銀丟入店小二手中。
“不用找了!”
葉向德埋著腦袋大步離開,直奔柳長文所說的南城私宅。
穿過幾處七拐八拐的窄巷,葉向德握著鑰匙打開院門。
小院幽靜,但落了層灰土,顯然是很久沒人居住過。
葉向德點了點頭,心中的安全感終于恢復了些。
一進入正房,他顧不得撣凈灰塵,一屁股坐在寬椅上,閉住雙眼,放平呼吸。
自從被流匪擄上山寨,他的身體雖未受到多大傷害,但是精神備受摧殘。
葉向德三歲時賣身進入進入柳家,本以為世間最苦莫過于時時賣命做著低賤粗活的佃戶、礦奴。
但是,他在山寨中看到了,以人為糧的匪軍,易子而食的流民。
那些人形如走尸,每一個都像是暴戾野獸。
每個夜晚,葉向德都會被那一雙雙數不清的血紅雙眼嚇得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