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壯動作很是麻利，不過一會兒時間就將這頭白狼按照各個部位被分成若干塊，每塊雖然看著大小不一，但如果是用秤一塊塊的去稱的話，就會發現重量相差不大。

這是他用于養家糊口的手藝。

屠夫干的是“骯臟活”，但卻是一種很有油水的職位，在上面的人看起來非常低賤卑微，但在普通百姓中卻是最為吃香的職業。

“白色的狼皮可是稀罕物，好好的硝制一下，不要去鎮里，直接去縣城，定能賣個好價錢。”

趙大壯洗了洗手上的血跡，撫摸著柔軟的狼皮，忍不住的羨慕道。

趙張氏正好從廚房走了出來：“飯做好了，快來吃飯吧，老大，老二怎么還沒回來？”

“娘，你們吃吧，我和小弟在老土爺家吃，剛好把這狼皮也帶過去。”趙平解釋道。

“你這孩子，剛剛還說讓我把野雞燉了，一轉頭又說不吃了，我這燉了一鍋雞怎么辦？”趙張氏不滿道。

“沒事，讓爹還有大壯叔多吃一些，娘，我走了。”

不給趙張氏繼續嘮叨的機會，趙平抓起白狼皮就快步離開。

趙大壯用手肘捅了捅趙大水，小聲的詢問道：“水哥，這狼皮平子要送給老土爺？”

“不是，老土爺介紹平子去鎮里學武，那狼皮是拜師禮。”趙大水悶聲道。

“學武？”趙大壯更加疑惑了：“你不是不讓平子去學武嗎？怎么現在又同意了？”

“哪來這么多廢話，吃飯去。”

趙大水懶得再給趙大壯解釋，總不能說自己這個大兒子他已經管不住了。

趙大壯砸吧了兩下嘴，將吃飯的家伙一收，然后便轉身去屋里吃飯。

另一邊，趙平拎著狼皮在村口打了一壺酒后便來到了老土爺家。

“嚯！好漂亮的狼皮。”

老土爺也被那雪白的狼皮給吸引住了，伸手忍不住撫摸了起來。

一旁的趙安也是雙眼放光，伸出手指左戳戳右戳戳。

“今天早上獵的，剛讓大壯叔把皮剝下來，你看還沒硝制好呢，晚上給您當被褥，有了這東西你晚上也就不冷了。”趙平笑著說道。

“我這老鰥夫可用不起這么好的白狼皮，給我就浪費了，收拾一下剛好可以當你學刀的拜師禮。”老土爺搖了搖頭。

“那哪能浪費，不就是一張狼皮嗎，回頭我再去獵一只。”

“獵個屁，白狼這東西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出來一只，你去哪找第二只來。”

“那給您也不浪費。”

趙平不由分說的將狼皮蓋在老土爺僅剩的一條腿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老土爺眼神中也閃過一抹動容，還是搖頭道：“平子，我知道你小子孝順，真要是有心，就再去給我打一條普通的狼來，這白狼皮可不能這么浪費了，先別拒絕，聽我說。”

“您說。”

“武道不是那么好修的，不僅僅只是需要大藥、丹丸來溫養身體，淬煉筋骨，更重要的是法門，當年爺們兒我也像你這般有心氣，不愿一輩子窩在田間，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也想練成武師再光宗耀祖的回來，可在外面磕磕碰碰近十年也沒有入的門路，最后還是入伍才習得太祖長拳十二式，即便如此最高也只能整合全身勁力，依舊成不得武師。”

“學武真的這么難？”趙平面露驚疑。

“難，非常難。”

老土爺嘆息一聲道：“武是殺人技，是禍根之源，朝廷自然不愿讓其流通，而對于普通人而言，武則是上升的渠道，是改變自己身份的階梯，自然也會藏著掖著，不愿與別人分享，與你非親非故，為什么要教你，殊不知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那外面的武館……”

“哼！武館更不可信，說是給銀子就教，其實不過是教一些好狠斗勇的技擊之技，練一輩子也無法成為武師，最后只能耗盡錢財灰溜溜的滾回去。”

老土爺好像想到了什么傷心事，滿面怒火。

“武者之間流傳著這么四個字，法財侶地，其中這個法就是法門的意思，沒有法門你就永遠入不了道，它的位置甚至比財還要靠前，把它排在第一位現在知道為什么了吧！”

“那就沒有其他的路嗎？”

趙平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穿越過來，而且還見識到了超凡之力，他自然不愿意如此放棄。

“有，比如找一個門閥世家賣身為奴，不過從此以后性命都交于他人之手，而且能不能學得武看你的運氣，你愿意嗎？”老土爺似笑非笑道。

趙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賣身為奴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謂寧為乞丐，不為家奴。

真要是賣身為奴了，那也就意味著一輩子脫離人籍，變得跟畜生一樣，生死打罵任由主人，一輩子翻不了身。

而且不僅僅是你，你的后代子孫一出生也是奴仆。

不對，奴仆是沒有生育后代的權利的，除非主人給他配種，不然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后代。

“所以現在知道我給你找的刀法師父到底有多重要了吧？而且他的刀法若是真能練成，可讓你成為磨皮武師，當年若非我在戰場上救了他一命，你想跟他學刀的資格都沒有。”

趙平心中一凜，突然覺得這恩情欠大了。

“老土爺，我……”

“好了，感謝的話就別說了，爺們我這輩子無妻無兒無女，殘疾的老鰥夫一個，你要是真想感謝我的話，就把當年我沒走成的路替我走一遍，用你的眼睛代我看看武道上的風景到底有多精彩，看看我這么多年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老土爺笑呵呵地說道。

趙平還能說什么，只能重重的點頭。

“這白狼皮就作為拜師禮，記住，我與他的恩情最多只能讓你拜師入門，但能學多少，走多遠，還要看你自己，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得下來就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