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更是讓地下室中的張府之人,驚叫起來。
秦河自不理會。
雙眸鎖定面前白衣身影,視線微微偏轉,看了張員外一眼。
后者脫離白衣身影掌控,整個人軟倒在地,雙手捂住喉嚨,瘋狂地喘著粗氣,看著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了。
秦河這才對面前的白衣身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牙齒,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你終于敢出現了!”
話音落下。
秦河雙手握刀,再度高高躍起。
蛟蛇勁力灌注長刀,一招力劈華山自秦河手中使出,兜頭蓋臉斬向那白衣身影,大開大合。
面前的白衣身影,雖然大半個腦袋碎裂。
只剩下一側頭顱,斜斜掛在脖子上面。
但其身上氣息只是稍有減弱,顯然沒有要害可言。
如今面對秦河攻勢,猛地張嘴發出凄厲怒吼,雙手屈指成爪。
十只鋒銳指甲,便如十柄短劍,直直迎向秦河長刀。
鐺鐺鐺鐺!
剎那間,令人郁悶到吐血的沉悶聲響,不斷響起。
兩人……或者說一人一鬼,短短片刻間竟是交戰了不知多少下,動作兔起鶻落,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幻影,縱橫交錯。
最終,還是秦河仗著先機,技高一籌。
拼著肩膀挨了一爪,長刀越過白衣女鬼防御,灌注著全身勁力,狠狠一刀劈在白衣女鬼胸前。
砰!
女鬼身影再度拋飛出去。
其方向,正是那通往會客廳的地道。
地道上方,慢了一拍的冷無風方才如夢初醒,正順著通道掠下。
“冷兄!”秦河沉喝。
冷無風心領神會:“交給我!”
他手中長劍出鞘,運轉戰法,霜冷劍光狠狠劈向正向他拋飛而來的白衣女鬼。
然而,驚人的變化突生!
本以為手到擒來,但此刻那道白衣身影,竟是悄然變得虛幻。
像是幻影般,與冷無風交錯而過。
明明看上去是要撞上的,一人一鬼的身影,甚至交疊起來。
但冷無風只覺得通體一寒,那白衣女鬼,便如無物般,從其身軀之內一掠而過。
“該死!”
冷無風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特別是剛剛對秦河放了大話,如今卻是如此結果,讓他臉上無光,心中怒意勃發。
鬼物為何可怕?
便在于其半實半虛,可于虛幻之間轉化。
尋常人莫說傷害鬼物,連其影子都摸不到,便如冷無風現在這般。
但內家高手,又豈是常人可比?
如若只是虛化,便想拿捏內家高手,冷無風又怎敢接下這攤子?
當下,冷無風猛地轉身。
體內勁力瘋狂流轉,整個人氣血翻騰,像是火爐般,散發出驚人氣息。
手中長劍,朝著白衣女鬼那虛幻身影一遞。
“啊!”
凄厲至極的慘嚎,自白衣女鬼口中發出。
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頓時浮現在白衣女鬼后背之中,烏黑污血像是不要錢般灑出。
顯然全身運轉明勁勁力之后,女鬼的虛化,便再無所遁形,被冷無風所傷。
但冷無風卻是心下一沉,不喜反驚。
果然,硬生生挨了冷無風一劍,那狂暴的勁力之下,那女鬼竟是順勢借力飛逃,速度暴漲,眼前就要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不好!”
冷無風驚呼,但他此時同樣受到方才一劍的反彈,身形微滯。
想要追擊,已是來不及。
嗖!
驚變再起!
就在此時,冷無風耳旁呼嘯,刺耳的破風聲,自他耳邊掠過。
定睛望去。
只見一道雪亮銀光劃破黑暗,剛好自他臉側一寸之外飛過。
以驚人速度追上前方那只剩最后一點的白衣身影!
“啊!”
凄厲慘叫之中,那銀光猛然擊中白衣女鬼,去勢不減,連帶著女鬼一起,“篤”地一聲,深深插入會客廳中,一根粗大的屋柱之上。
冷無風這才看清,那道銀光,赫然便是秦河手中長刀。
此刻死死釘在屋柱之上,刀尖自另一頭破出。
長刀刀柄,還在微微抖動。
而刀身之上,赫然便掛著那女鬼,動彈不得。
女鬼身上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來。
雖然不再施展虛化手段,但那身影,卻明顯變得虛幻起來。
“好手段……”
冷無風神色微變,看起來還算鎮定。
但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略一回想整場交手,自身一個資深明勁高手,對上那白衣女鬼,竟是被弄得手忙腳亂,接連出錯。
幾乎就是秦河,一己之力將其解決!
這份戰斗直覺,如此實戰能力,可以說將他完全比了下去。
要知道,秦河如今,不過十七歲而已!
想到這里,冷無風莫名有些悵然。
秦河見他發呆,掃了一眼之后也懶得理會。
徑直越過冷無風,重新回到會客廳之上,走向那道屋柱。
一伸手,將長刀拔出。
那女鬼身影,便軟軟跌落在地,沒有發出半分聲音。
“你比我想象中要弱太多啊……”
秦河劍眉一挑。
他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結果一戰下來,他雖然負傷,但這點傷勢,用不了多久,也就自然愈合了。
女鬼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致臉龐,那眉眼之中,與張小姐張婉柔,有七八分相似。
或者說,是張婉柔與眼前女鬼有七八分相似。
倒是難怪,以張員外的尊容,還能夠生出如此美貌女兒。
只是相比于青春、溫婉的張婉柔,眼前女鬼披頭散發,臉色一片鐵青不似人,看起來很是駭人。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以及一種死魚般的下體腐臭味道,從其身上傳出,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嘔!”
從地下室中,陸續回到會客廳的張府之人,不少侍女臉色發白,干嘔起來,被冷無風趕出了外面。
隨著人群一起,張婉柔也回到了會客廳。
秦河扭頭,看向少女。
只見后者愣愣看著那女鬼,杏目圓瞪,兩行清淚從眼角,一直延伸到線條柔和的下頜。
本就雪白的俏臉,此刻更是煞白一片,面無血色。
紅唇微微抖動顫抖著,瑩白的手掌,一把捂住嘴巴,難以置信。
秦河搖搖頭,將視線重新落到那白衣女鬼身上,握著長刀,緩步向前。
白衣女鬼瞥了秦河一眼,忽然開口:“這位公子……”
聽得出來,她的聲線頗為柔和,但其中又蘊含著一種沙啞撕裂感覺。
而后又看向冷無風:“這位捕頭……”
“兩位可知,妾身是何人么?”
她微微閉眼,凄然一笑。
秦河笑笑:“不知,也沒興趣。”
手中長刀,緩緩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