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定格。

全班所有人都呆滯看著葉凱。

這家伙...一直這么勇嗎？

張淑華那張暗沉發黃的臉黑成一條線，

按在講臺上的手劇烈顫抖，指節泛白，像是要把木頭生生捏碎。

“葉凱！你完了！你這輩子都完了！”

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唾沫星子飛濺。

“我要上報校長！你休想畢業！休想！”

教室里瞬間炸開了鍋，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臥槽，葉凱瘋了吧？敢這么懟母老虎？”

“王胖子！你兄弟吃錯藥了？”

王胖子一臉懵逼，攤了攤手：“都他媽看我干啥？老子哪知道啊！”

……

就在這時，一道嬌柔做作的聲音響起。

“哼，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班長柳如煙緩緩站起身，唇角掛著輕蔑的笑，

眼神刻意掃過四周，確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葉凱，你爸媽沒教過你怎么跟老師說話嗎？”

她微微揚起下巴，語氣里滿是譏諷：

“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么沒教養，真是可悲。”

“趕緊給張老師道歉吧，說不定……”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意。

“張老師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種‘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計較呢。”

葉凱靜靜地聽完，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他緩緩走向柳如煙，指節捏得“咯嘣”作響。

柳如煙被葉凱的眼神刺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高跟鞋“咔噠”一聲磕在桌腿上。

她很快穩住身形，嘴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冷笑：

“呵~怎么？被我戳中痛處了？”

見葉凱沒說話，她反而更來勁了，

故意把脖子往前一伸，挑釁道：

“瞪什么瞪？想打我嗎？來啊！”

啪——！

清脆的耳光聲炸響在教室里。

柳如煙只覺眼前一黑，

整個人像陀螺似的轉了半圈，重重栽進后排的課桌堆里。

課本嘩啦啦灑了一地，

她的發卡崩飛出去，精心打理的劉海狼狽地糊在臉上。

“就沒見過這么賤的要求。”

葉凱甩了甩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家那點臭錢，留著給你買棺材吧。”

柳如煙耳朵里嗡嗡作響，左臉火辣辣地腫了起來。

她顫抖著摸到桌腿想爬起來，指甲在鐵皮上刮出刺耳聲響：

“你...你敢打我？！”

她突然尖叫著撲上來，

“葉凱！我要你死！！”

教室里頓時炸開了鍋。

有人倒吸冷氣，有人偷偷摸出手機錄像，后排幾個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

張淑華眼前一陣陣發黑，血壓飆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張著嘴想喊校警，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喧囂里。

葉凱一把甩開柳如煙抓來的手，趁亂大步走出教室。

走廊的白熾燈在他頭頂投下冷光，

身后傳來柳如煙歇斯底里的哭罵和張淑華變了調的呵斥。

樓梯拐角處，他摸出手機，

通訊錄里“李大忠”三個字在屏幕上幽幽發亮。

“喂，葉兄弟？”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男聲，背景音里隱約有辦公室響起的座機聲。

葉凱用肩膀夾著手機，摸出根煙咬在嘴里：

“李哥，我在學校打了個人。”他頓了頓，“女的。”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報酬的事就算了。”葉凱劃亮打火機，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動，“幫我擺平。”

長久的沉默后，聽筒里傳來“刺啦”一聲雜音，

像是有人猛地搓了把臉：“...我盡量。”

葉凱嗤笑一聲掛斷電話。

他當然聽得出李大忠的猶豫，作為民警隊長多少還是有點關系網在。

雖然這事他不該摻和，但有求于人，有些事情還是該辦得辦。

至于畢業證？

葉凱早就不在乎了。

這一巴掌打出去，要么讓李大忠欠他人情，要么就直接加入749局，拿個鐵飯碗也總比在流水線8塊一個小時好。

樓梯間的窗戶灌進來一陣冷風，吹散了煙頭的火星。

葉凱把煙蒂碾在墻上，留下個焦黑的印記，就像他今天在這所學校最后的痕跡。

出了校門，葉凱攔了輛出租車。

鉆進車廂時，他聞到了一股廉價空氣清新劑混合著煙味的氣息。

“商務學院籃球場。”他報完地址就靠在了車窗邊。

霓虹燈在車窗上拖出長長的光痕，

葉凱盯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下午那場遭遇又浮現在眼前。

那些鬼怪藏在陰影里，能感覺到近在咫尺，卻就是沒辦法看見。

只有靠著亂打，運氣好擊傷鬼物，讓這些東西魂體不穩，露出破綻。

大面積攻擊確實有效，但在空曠地帶，這跟用霰彈槍打蚊子有什么區別？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他想起英叔老電影里，用茶葉水擦眼就能看見那些東西...

“靠譜么這個...”

葉凱嘀咕著掏出手機，搜索“茶葉開陰陽眼”，

結果跳出來的全是養生茶廣告。

他撇撇嘴，轉而點開了出手兇宅對話框。

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飛快：

（你這叫兇宅？他媽整層樓都是鬼屋！）

說著便把之前拍到的鬼臉發了出去。

剛發送出去，葉凱突然一個激靈，迅速撤回了照片。

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拿出來的好。

對方秒回：（臥槽，那東西就是鬼嗎？！）

葉凱冷笑：（P的。六萬，不賣拉倒。）

手機震了一下，對方開始長篇大論。

葉凱直接鎖屏，反正這房子買不買都行，鬼就在那里，抽個空帶個靈眼直接上門圍剿就行。

“到了。”

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輪胎摩擦聲刺得人耳膜疼，

“小兄弟，這地方...”

中年司機欲言又止，從后視鏡里投來探究的目光，

“這里經常有學生...”

“謝了師傅。”葉凱掃碼付錢，故意弄出很大聲響打斷了對方的話。

籃球場比他想象的還要破敗。

生銹的鐵網圍欄歪歪斜斜地立著。

唯一的路燈接觸不良地閃爍著，每次熄滅的瞬間，樹影就仿佛往前蠕動一寸。

夜風卷著枯葉在地上打轉，發出類似竊笑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