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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開幡

“今天不算了,但是給你句忠告,你兒子不是修行的料,強行培養當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青陽對著楊建林匆匆說完,轉身立刻收拾起了攤位。

他將小車隨意地停在一處攝像頭之下,自己便也向著醫院走去,只留下楊建林還在低頭思索。

“小輩,你真是好膽!”被卷成筒狀,隨意別在后腰處的錦旗有點惱羞成怒;“幾百年了,還沒人敢對本魔尊如此放肆!”

“什么魔尊八尊的,你不就是一面幡旗嗎?”林青陽彈了彈腰后的旗柄,走進醫院大廳,四處打量。

“你也別整天本尊本尊了,怪尬的,叫你老范得了。”

醫院大廳的電子屏正輪播著李醫生的學術海報:

李銘,副主任醫師,副教授。

獲中江省醫療成果一等獎1項,二等獎3項,發表論文50余篇。

出任修真醫者學院主講醫師。

……

林青陽默默記下,按出診安排來看,今天李銘是坐鎮急診科,林青陽在排號大廳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

“如此純粹的怨憎,真是上等的養料…”

錦旗在后腰處隱隱發出顫栗,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等待時機,一旦有你二人獨處的機會,立刻催動本尊,本尊將那些養料盡數煉化,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二人正說著,醫院大門處傳來躁動,一隊醫護人員簇擁著一臺擔架車急急走進醫院。

車上躺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臉上鮮血與淚水模糊成一片,此時正眉頭緊鎖,在一片鮮紅中,身上沾滿泥濘的白色碎花裙分外刺眼,護士長跨在擔架床上做著胸外按壓。

李醫生從急診科室中沖出,迅速來到車邊。

“六歲女童,昏迷評分7,左側瞳孔散大。”隨車醫生的背上,白大褂已經被汗水浸濕。

“嗯,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李醫生冷靜的回復,主導著擔架往醫院內部走去。

林青陽也被這場景吸引了注意力,但只是目光一掃,又重新坐進了靠椅中。

“小姑娘挺可憐啊,這下得躺個三五月了。”

醫院大廳內,充斥著小女孩家長們的怒罵與哀嚎。

一個老婦人不停地往自己臉上打著巴掌,埋怨自己沒有在馬路邊牽好孫女的手。

年齡相仿的男子指著她怒罵,她的兒子一邊抱住她的手,一邊用身體擋住父親的手指,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蹲在墻角獨自哭泣。

林青陽心里有些煩悶,但迫于旗幡的要求,只能靜靜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的門打開,李醫生滿臉疲態地走出。

家屬們一擁而上,靜靜等著李醫生開口,后者卻只從嘴里吐出了“對不起”三個字,便深深地鞠下了躬。

咒罵,哭喊又一次在大廳蔓延。

手術室里又快步走出了幾個紅著眼眶的護士,拉開了快要砸在李醫生身上的拳頭。

中年男子拉開激動的父親,嘴里也在嘶喊著:“我們去修行者醫院!我們去那里再看看!”

“沒用的,患者進入手術室時已經快要失去生命體征了。”帶頭的護士擠出這句話,臉上落下了幾滴眼淚。

林青陽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我看過她的命格!不應該是今天!”

“比起你這蠢貨,本尊還是更欣賞這個小子…”略帶笑意的聲音在林青陽耳旁響起。

“老范你什么意思?給我看看真相!”

“如你所愿…只是不許再如此稱呼本尊。”

視線再次進入紅光的世界,李醫生深深地鞠躬,周身依然是黑霧纏繞,像是沒有變化。

可就在這時,一縷新的黑霧緩緩從李醫生身后的手術室飄出,一樣的怨恨,一樣的不甘,遠遠綴在李醫生身后,像還帶著一絲恐懼。

紅光消退,林青陽還一動不動地站著,心里卻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家屬終于逐漸冷靜,李醫生低著頭拉平白大褂胸前的褶皺,行尸走肉般走出醫院大門,對著夕陽沉默不語。

林青陽默默跟上,走到了前者的身后,掏出一盒煙來,彈出一根:“李醫生,來一根嗎?看你心里有點不好受?”

“謝謝,我不抽……怎么是你?”

發現來人是他在醫院門口訓斥過的江湖道士,李醫生的眉頭皺了皺;“我沒事,工作久了這種情況也屢見不鮮,只是可憐那么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林青陽點燃了香煙,并未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李醫生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又搬出了那副長者的面孔:“倒是你,我看你其實心地也不壞,好好做人,為這個社會做點貢獻,不要再…”

“呵呵。”林青陽笑出了聲,露出的牙齒被夕陽照的雪白:“您的說教讓我受益良多,李銘,我幫你算了一卦…”

“你將有血光之災。”林青陽聲音冷漠,聽不出悲喜。

“…神經病!”李銘聞言一怔,罵了一句后扭頭走進醫院。

子夜已過,原本吵鬧嘈雜的醫院重新變得靜謐,過道里亮著昏暗的照明燈,值班的護士坐在服務站內昏昏欲睡,絲毫沒注意道一道黑影自天花板上鉆進了醫院。

李銘摘下殷紅的手套,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才拎著一個小箱走出了陰冷的停尸間。

“加班辛苦了,李醫生。”

回到自己的科室剛剛開燈的李銘被嚇的魂不附體。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進來的?”

“李醫生,你教我的,人在做,天在看。”林青陽發出嗤笑:“我就是給你的天罰。”

李銘瞥了眼一旁的手提箱,還在強作鎮定;“我不管你在胡說些什么,我也不管你是怎么進來的,你趕緊給我離開,不然我就要聯系執法者了!”

“妙極,夠聰明,夠虛偽,也夠自私,簡直就是我邪修一脈的天之驕子。”錦旗發出的欣賞的聲音。

“你自己交代吧,否則,你的辦公室會變得很難看。”林青陽隨手抓起一把手術刀,百無聊賴地磨著指甲。

“我不清楚你在說些什么,你如果看我不順眼,可以直接聯系執法者。”

李銘越說越來勁:“我看出來了,你是修行者吧,告訴你,我認識的修行者里有你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咚”

李銘聽到一聲悶響,扭過頭看到自己偷偷摸向手機的右手被釘在了木門上,刀柄處還閃著寒光。

“啊—”

李銘一聲慘叫,哆嗦著雙腿癱軟在地,只有一只手還被釘在半空的門板上。

“你很喜歡在手術臺前掌控生死的感覺吧,現在感覺如何?”林青陽走到李銘面前蹲下,一字一句地開口:“只是今日,我為刀俎。”

李銘終于頂不住壓力:“我說我說,我只是在黑市上賺個快錢,那些器官都是修行界的大人物要的,我從沒有親自動手,只是術前稍微動了一些手腳。”

他紅著雙眼,比白天時多了幾分真誠:“你想要的話,我把錢全部給你!我的房子車子,我的所有資產,我都可以給你!”

林青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冷漠的像看路邊的一條野狗。

李銘見他不為所動,開始哭喊著叩頭:“那你一定是要把我抓起來吧?對的對的,裁決廳會審判我的,求你把我抓起來……”

林青陽笑了,笑的猖狂又戲謔:“你誤會了,道爺我是邪修啊,那些正道的路子,道爺我走著硌腳。”

“范老魔。”他聲音轉冷:“你可以開餐了,靈和肉,都歸你。”

“哼,出言不遜的小子。”錦旗無風自動,發出興奮的震顫,隨即浮起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一股黑風憑空出現朝著李銘卷去。

滲人的慘叫不斷變得微弱,逐漸變成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李銘在黑風中逐漸變得支離破碎。

月亮重新從云中鉆出,地上只剩下了一地的黑灰和半截染血的聽診器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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