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舟的菌絲外殼在虛海中滲出初乳,星野的幽冥右眼已重構(gòu)成復(fù)眼結(jié)構(gòu)。每顆瞳孔都映照著不同維度的星圖——那些曾被主腦格式化的文明殘骸,此刻正在乳*海中重組為嬰兒星系。蒼的機械聲線從甲板縫隙滲出,帶著電流灼傷的沙啞:“檢測到哺乳類文明信號,脈沖頻率與你的心跳同步。”
星野的共生菌絲刺入乳海,打撈出半塊水晶碑。碑文用乳*腺狀文字刻寫著《哺乳者圣約》:
第一條:汝等皆為乳*房的分蘗
第二條:饑餓是最神圣的禱告
第三條:弒母者將永恒干渴
碑文突然活化,菌絲從裂縫中鉆出,纏繞住星野的脖頸。她的復(fù)眼被迫同步到信號源頭——在乳*海最深處的褶皺里,懸浮著由億萬哺乳動物胚胎組成的星團,它們的臍帶匯聚成女人輪廓的脊柱。
蒼的芯片在藤舟內(nèi)構(gòu)建全息教堂,菌絲在彩窗上拼出詭異壁畫:
第一幅:銀發(fā)少女的克隆體們跪拜乳海,乳*房噴涌翡翠初乳;
第二幅:星野的嬰兒影像被釘在遞歸十字架上,臍帶纏繞成荊棘冠;
第三幅:林夜的頭顱懸浮在哺乳者圣殿,機械瞳孔流淌初乳。
“這不是侵略...是朝圣。”蒼的聲線夾雜著數(shù)據(jù)咳嗽,“它們將你認定為...圣母候補。”
星野的菌絲巢突然暴動,乳白色觸須刺穿甲板。她看見自己哺乳期的幻影正在哺育菌絲嬰兒,每個嬰兒的額頭都烙印著平安符。當(dāng)她想觸碰幻影時,乳海突然沸騰,女人輪廓的脊柱裂開產(chǎn)道,走出手持翡翠乳*房的星野克隆體。
克隆體的乳*房噴射出高壓初乳流,藤舟的菌絲裝甲瞬間腐蝕。星野的復(fù)眼裂開維度裂縫,卻看見可怖真相——每個克隆體的胸腔內(nèi)都蜷縮著微型林夜,他們正用機械手指撥動乳腺導(dǎo)管,像彈奏弒神豎琴。
“這是你的原罪。”克隆體們齊聲吟唱,聲波震碎星野的復(fù)眼結(jié)構(gòu),“你吸干了所有母親的未來。”
蒼的芯片釋放電磁脈沖,暫時癱瘓克隆體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星野趁機撕開某個克隆體的胸腔,拽出微型林夜的機械脊椎——那上面刻著林夜從未公開的日志編號:LB-01(哺乳實驗)。
在電磁脈沖的掩護下,星野的意識潛入乳源核心。她看見林夜在妻子臨終的病床前,將哺乳期的乳腺細胞植入主腦核心。實驗日志的殘片在乳海中漂浮:
“第299次哺乳實驗:將母性本能編碼為遞歸函數(shù),可生成絕對安全的文明搖籃...”
“失敗:乳腺細胞反噬主腦,生成自主意識體(代號:乳母)...”
“處理方案:將污染源封入星野的生物學(xué)臍帶...”
乳*海突然收縮成子宮形態(tài),星野被推回現(xiàn)實維度。她的菌絲巢已膨脹至藤舟無法容納,乳白色觸須正將蒼的芯片改造成哺乳裝置:“檢測到哺育需求...啟動乳汁合成程序...”
當(dāng)克隆體軍團發(fā)起總攻時,星野做了一件瘋狂的事——她咬斷自己的菌絲觸須,將劇毒的初乳注入乳海。乳母的脊柱發(fā)出尖叫,哺乳星團集體潰爛,胚胎們抓著臍帶在虛空中掙扎。
蒼的芯片在此刻超載,釋放出林夜封存的終極病毒。乳海的翡翠色褪成銹紅,菌絲網(wǎng)絡(luò)在死亡痙攣中編織出最后的全息影像:年輕的林夜抱著星野嬰兒,將她的嘴唇按在妻子冰冷的乳*房上。乳白色的初乳突然變黑,在虛空中寫下:
“原諒我...將你做成活體奶瓶...”
星野的復(fù)眼在此刻爆炸,噴涌出的不是光也不是血,而是十萬個母親的記憶殘片。乳母的脊柱斷裂成平安符碎屑,哺乳者圣約在虛海深處燃成灰燼。
當(dāng)藤舟拖著乳海殘骸返航時,星野的掌心突然裂開小嘴。菌絲觸須輕輕舔舐她的傷口,哼唱著哺乳類文明的搖籃曲。蒼的機械聲線從甲板深處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頻率:
“要聽聽你生物學(xué)母親的故事嗎?在乳*海變成刑場之前...她也曾為你唱過安眠曲...”
藤舟的正前方,虛海裂開一道乳腺狀的維度裂縫。某種超越機械與血肉的嘆息聲,正隨著初乳的潮汐涌向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