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麥子再多，那也總有割完的時候！”

錦衣衛第一道防線上，

朱聿鍵抬手一銃放完后，熟練裝彈的同時，還不忘激勵下有些緊張的新擴士卒。

沒辦法，兩萬多騎兵的沖鋒，可不是那么容易擋住的。

即便他以千多門虎蹲炮、斑鳩銃構成了密集的火力網，但在巨大的慣性沖擊下，建奴依然還是很快突破到了兩百步的距離。

兩百步，以騎兵全力沖刺的速度，也就是二三十秒的事。

所以，面對這巨大的壓迫感，不久前還被建奴追著打的‘新兵’，有些緊張自然在所難免。

“陛下，末將……末將等沒慌……”

皇帝都沒怕，自己一個小兵怕個卵！

聽著朱聿鍵的溫言激勵，剛剛穿上飛魚服不久的他們，頓時便將那份緊張化為了滿腔的斗志。

原本因緊張而有些遲滯的動作，也是變得越來越流暢，裝彈、開火的速度更是越來越快。

而本來勢不可擋的建奴騎兵，在眾將士的奮力阻擊下，速度終于是有所減緩。

“八旗的勇士們，你們的后代將因為你們今天的浴血奮戰，永享榮華富貴！”

“跟本王沖破敵陣，砍下明狗的腦袋，生擒他們的偽皇……”

阿濟格雖然是個莽夫，但戰陣之上，倒也確不愧其勇名。隊伍的沖鋒速度才剛剛有所減緩，便被其敏銳察覺。

“沖破敵陣，生擒偽皇……”

入關之初的八旗建奴，不管是戰斗力還是戰斗意志，那可都不是后來的八旗兵能比擬的。

在阿濟格的激勵下，頂著錦衣衛密集的火力，只幾個呼吸間便再次突進了數十步。

不僅如此，沖鋒之際，小標槍似的重箭也已紛紛搭上，只等再沖數十步就能射出。

“四子斑鳩銃、鳥銃開火！”

“三眼銃、投彈手準備！”

眼看建奴再次提速且越來越近，朱聿鍵也是放下手中火銃，專注于指揮之事來。

說起來，即便他事先準備得也算充分了，但收編大順軍余部后，一下猛增了近十萬人，錦衣衛也擴充至九千。

如此大規模的擴軍，斑鳩銃、隆武神銃這些中高級貨，自然是供不應求。

所以不單是鳥銃，即便是三眼銃這種老古董，也依然暫時裝備進了錦衣衛。

“呯呯呯呯……”

眨眼間，配合著轟鳴的虎蹲炮，四子斑鳩銃、鳥銃隨之開火。

相比于大斑鳩銃，錦衣衛裝備的四子斑鳩銃和鳥銃，數量要多得多。

瞬間猛增的火力，頓時便讓建奴的沖鋒猛的為之一挫，剛剛才提起來的速度，當即不由自主的再次放緩。

只不過即便如此，那也依然還是讓其沖入到了七八十步的距離，且還在不斷突進。

……

五十步，換算成后世長度單位大概七十米左右，乃是三眼銃最大有效射程，僅能殺傷無甲或輕甲目標。

但用來射傷戰馬，卻是已經足夠了。

所以，當建奴沖進這個距離時，錦衣衛僅剩的兩層火力支援之一三眼銃，也在此時開火了。

剎那間，比所有斑鳩銃加隆武神銃還密集的銃鳴聲中，依舊奮力沖殺的建奴，終于在三四十步的距離上被勉強攔住。

只不過，這個距離上，建奴的強弓重箭，同樣也已經能對錦衣衛造成殺傷了。

“咻咻咻咻……！”

眼見沖不過錦衣衛最后的火力封鎖，根本就不用下令，建奴早已搭上的重箭，隨即也是離弦而出。

一時間，弓弦如琴、箭矢如雨。

原本只是在建奴火力偵察下傷亡了百多人的錦衣衛，頓時傷亡激增。

好在有著戰壕的掩護，再加上錦衣衛甲胄精良，大多數中箭之人，倒也并沒有生命危險。

然而，隨著建奴的反擊、三眼銃的施放完畢，剛剛被勉強攔住的建奴，卻是再次有了“決堤”的跡象。

“震天雷，給朕炸他娘的！”

三四十步的距離，雖然讓錦衣衛處在了建奴的攻擊范圍內，但同時，這也是震天雷的打擊范圍。

“嗖嗖嗖……

隨著朱聿鍵一聲令下，無數冒著青煙的手雷，頓時便呼嘯著朝建奴猛砸而下。

眨眼間，形將決堤的建奴，頓時便被一聲聲‘驚雷’給鎮了回去。

至此，在朱聿鍵的層層攔截下，阿濟格所率萬余八旗精騎，終于被其成功截停。

而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面對步卒，通常來說跟活靶子也就沒什么區別了。

只不過這些八旗建奴，很顯然卻是并不在這個“通常情況”的范圍之內。

事實上，老奴甚至皇太極時期的建奴，多數時候并不是用騎兵直接破陣。

而是利用馬匹的速度優勢，快速沖到敵軍陣前，然后下馬以步戰方式破陣。

因此，眼看騎兵沖不動了，阿濟格當即也是果斷變換打法，再次撿起了入關前的老戰術。

“哼，騎兵都沖不破朕的防線，還想以步破陣，簡直了癡必妄想……

朱聿鍵看著迅速下馬集結的建奴，頓時不由得滿臉嘲諷。

開玩笑，錦衣衛可是朱聿鍵的教導隊，非是從前那些“老式”明軍可比。

除了因缺馬在騎兵作戰上存在短板，論戰斗力、戰斗意志，哪一點都不比建差。

這不，面對建奴轉騎為步的打法，原本還守得有些吃力的眾將士，那真是越打越輕松。

以至于號稱建奴宗室第一悍將的阿濟格，這會兒都沒了再帶頭沖鋒的膽量。

“父皇，咱們那土飛機是不是也該放了？義烈軍那邊傷亡怕是有些大啊……”

雖說阿濟格所率八旗建奴被成功阻截，但戰場上還有吳三桂的關寧鐵騎，尚可喜的天助軍。

天助軍倒是好說，畢竟人數不多，也就四千人不到。

在重新整編后的右翼義烈軍前、后兩衛面前，卻是并沒能占到什么便宜。

但吳三桂率領的關寧鐵騎，其戰力強悍卻不下于八旗建奴。

再加上義烈軍并沒有錦衣衛這么多火器，雖然左翼的左中右三衛，同樣將其勉強攔住了，但戰損情況卻是不容樂觀。

“嗯，確實也差不多了，不然李赤心跟高一功要怪朕吃獨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