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野次呂衛大步走入，視線徑直越過一旁的第七班等人，在猿飛日斬桌前站定。

“火影大人，您找我？”

猿飛日斬緩緩吐出一口煙，詢問道：“野次啊…我注意到你對鳴人似乎有些成見，能說說原因嗎？”

野次呂衛微微歪頭，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第七班，最終在漩渦鳴人身上停留片刻。

這群小鬼在搞什么名堂？竟然因為這種事耽擱日理萬機的火影大人？

思緒一閃而過，他搖搖頭回答：“不，火影大人，我對漩渦鳴人沒有什么成見。”

“哦？”

猿飛日斬瞇起眼睛，有些意外。

宇智波佐助幾乎是立刻站出來開始問候：“謊話連篇！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嗎？”

“半個月前，你在公共頻道發言……三天前，你在木葉村頻道發言……還有昨天……現在到了火影大人面前，就想裝作什么也沒發生過嗎？”

“不。”

野次呂衛搖搖頭，在宇智波佐助開口的瞬間卻突然截住話頭：“我沒打算抵賴，這些話的確都是我說的。”

“？！”

不只是宇智波佐助，就連這間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搞不懂野次呂衛到底想做什么了。

只見他張開嘴，緩緩說道：“但這不代表我對漩渦鳴人有什么成見。”

漩渦鳴人嘴唇顫抖著，抬頭看向自來也：“他在說些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呢？”

野次呂衛走上前，目光炯炯有神，好似燃燒著某種狂熱的火焰：“無論怎樣，木葉忍者都應該保護村子。我永遠不會原諒任何威脅村子的人，即使他們是朋友，兄弟姐妹，甚至是我自己的孩子。”

“我當然憎恨佩恩，因為他是入侵木葉的敵人。但我對你并沒有什么成見，因為你是木葉的忍者。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事是讓我特別在意的，那就是佩恩找的人不是我！”

“只要能保護村子，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生命，就像日向日差大人那樣！”

自來也悟了。

毫無疑問，野次呂衛是一個蠢貨。

但并不是宇智波佐助理解的那種蠢貨，而是一個毫無自己思想，死腦筋，認為村子至高無上的蠢貨！

而這樣的家伙，在村子里…不，在整個忍界都大有其在。

自來也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他很清楚一個道理。

一個沒有個人魅力的人，最喜歡在所謂的集體榮譽感里找存在感了，總是嚷嚷著愿意犧牲一切。

因為除了自我犧牲，他一無所有。

野次呂衛這種既不突出也不落后，丟進村子里一抓一大把的“主流”忍者大多都是這樣，沒有能力為村子做出什么突出的貢獻，就只能用這種口頭犧牲來表達對集體的愛和忠誠。

比起蠢貨，用另一個詞來形容應該更合適，那就是——愚昧。

而這種愚昧無知的忍者，正是五影們手中最好用的工具。

他們不會思考，本能的服從上級的命令，即使命令沒有道德，他們也毫無思想負擔。

綱手會離開村子，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而自來也再三推脫火影之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命運之子上，也是因為他沒有自信能夠改變這一切。

但現在，這一記回旋鏢終于狠狠地打在猿飛日斬身上了。

他無言以對，吞吐著煙霧，目光始終停留在漩渦鳴人身上，仿佛在期許他會給出怎樣的回答。

而漩渦鳴人沉默著，沉默了許久才終于說了一句話。

“你這家伙……一定沒法通過卡卡西老師的考驗吧。”

“哈哈哈哈哈！”

自來也豪邁的大笑著，用力抓著他的肩膀：“看來卡卡西教了你一些很不錯的東西啊。”

這笑聲實在有些刺耳，野次呂衛不解的望向辦公桌：“三代目大人？”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野次，你想要保護村子的本意是沒錯的，但你的火之意志有些走偏了。”

“當年，日向日差是自愿為了村子，為了他的哥哥而做出犧牲。這是他所理解的火之意志，是他自愿作出的選擇，而你現在是在把日差的理解強加給其他人，是在逼迫其他人為了村子犧牲。”

“這已經不是火之意志了，這是在欺負同伴，你應該向鳴人道歉。”

野次呂衛忍不住說：“可是…日差大人的做法避免了戰爭，而佩恩為了尋找漩渦鳴人摧毀了村子，我們應該將損失減到最大啊？”

猿飛日斬抬起煙斗重重敲在桌面上：“火之意志的犧牲是自我犧牲，是自我奉獻，而不是逼迫同伴犧牲！”

“我…我明白了。”野次呂衛立刻垂下眸子，雙拳攥得微微發抖。

因為日差大人是自愿的，而漩渦鳴人不愿意嗎？為什么…為什么他不認可日差大人的思想？

佩恩入侵造成了多么大的損失啊！整個村子都……

等等！不是自愿那就是在欺負同伴，但如果…讓他變成“自愿”的是不是就行了？

沒錯！被自愿也是自愿！

只要村子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就行了，而我愿意背負這樣的黑暗，就像宇智波鼬那樣，一切為了保護村子！

漩渦鳴人，對不起了，如果有需要我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你。

野次呂衛點點頭，鄭重地走到漩渦鳴人面前深深鞠躬：“對不起！”

他的聲音里透著前所未有的誠懇和愧疚，猿飛日斬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鳴人，讓他去火影大樓外面當著村民們給你道歉吧。”

“這……不用了吧，他已經道過歉了。”

不出預料，這個十分容易被滿足的家伙果然拒絕了。

“哼！”宇智波佐助冷哼一聲，帶著幾分不滿，“如果不這么做，村子里那些家伙真的會來給你道歉嗎？”

春野櫻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拳捶在他腦袋上：“笨蛋，佐助是為了你才做了這么多，你就這樣算了？”

漩渦鳴人雙手抱頭，下意識的看向佐助，可那雙黑眸里的失望讓他忍不住心頭一顫。

拜托，現在是別人在為你出頭誒！

自己慫一慫也就算了，這么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反正自己臉皮厚，笑一笑，第二天就好了。

可現在慫了，丟的就是佐助的臉了。

“那個…野次呂衛！我要你要去外面當著大家的面給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