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剛剛說了什么？

九尾小鬼？

那個漩渦鳴人…那個家伙…果然就是九尾妖狐的化身！！！

夕陽將訓練場的影子拉的很長，初夏的暖風拂過樹梢，漩渦鳴人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我…我真的是九尾嗎？”

他的拳頭無意識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那一瞬間，仿佛又變回了那個靠在秋千上、眼巴巴的、孤零零的孩子。

夕陽的余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下，訓練場被暮色籠罩。

“天黑了……”漩渦鳴人低聲喃喃，像是在說服自己，“我要回家了。”

他用力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挺直腰板朝村子的方向走去，卻把腳步踩得比平時更響。

“九尾妖狐，就是那個家伙吧……”

一個村民抱著手臂站在街道邊，身體刻意后仰，那雙眼睛里翻涌著粘稠的惡意。

旁邊另一位帶著護額的下忍立刻附和：“我可是親眼在副本里看見了，當那個大蛇丸出現以后，他的眼睛變成野獸一樣的豎瞳，指甲也變長了！”

“這家伙就是妖狐……真是的，火影大人為什么要把這么危險的東西留在村子里，還讓他當忍者。”

“我在副本里也看見了，他撲向大蛇丸時的姿態和表情，根本就是野獸！”

“三代大人真是仁慈……”

漩渦鳴人的拳頭攥得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

“我不是妖狐！”

他很想這樣用力的反駁回去，可一張開嘴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在副本里，面對大蛇丸的時候，那種從心底涌出的憤怒、想要撕碎一切的念頭、還有仿佛無窮無盡的力量……那種樣子，連他自己都感到恐懼。

漩渦鳴人正了正額頭上的護額，重新出發，但挺直的腰板卻不知何時又彎了下去。

風吹過樹葉，發出一陣陣沙沙聲。

他躺在榻榻米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面前的屏幕不知已經掛了多久卻遲遲未動。

【是否消耗20精力進入副本“木葉崩潰計劃”？】

“喲！”

熟悉的慵懶聲線突然從窗邊傳來，漩渦鳴人猛地抬頭望過去。

只見旗木卡卡西蹲在窗框上，手上罕見地沒捧著《親熱天堂》，而是拎著個裝滿新鮮蔬菜的竹籃。

“鳴人，路過商店街看到特價蔬菜，就順便給你帶了些。”

漩渦鳴人瞇起眼睛看著他：“……真的只是‘順便’嗎？”

旗木卡卡西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竹籃：“正在長身體的年齡，可不能總是吃泡面和過期牛奶。”

“……明明…”

漩渦鳴人的聲音突然哽住，滾燙的淚水毫無征兆地砸在手背上，他慌亂地用袖子抹著臉，布料很快浸透了一大片。

“明明我也不想喝過期牛奶的，但是…但是一個人生活真的好累，好多瑣碎的事情……盤子也沒洗，衣服也堆著……”

“卡卡西老師！我…我真的九尾妖狐嗎？！”

漩渦鳴人用手臂捂住眼睛，像是把頭抱起來逃避現實的孩子，以為自己看不見就無事發生。

旗木卡卡西的眼睛忽然暗淡下來：“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直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鳴人……不管你是不是妖狐，你都是我重要的部下，是第七班的成員，是鹿丸、丁次、幸的朋友。”

“你從來都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人討厭你，就有人喜歡你。不管別人怎么評價，你都是漩渦鳴人。”

“我……”漩渦鳴人放下手臂，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卡卡西老師，我想吃壽喜鍋。”

旗木卡卡西從窗戶上跳下來，伸手按在他的頭頂上，聲音溫柔的如同傍晚吹過的暖風。

“好。”

……

……

火影大樓，直到后半夜了仍然還燈火通明。

猿飛日斬放下最后一卷批閱完的文書，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煙斗在黑暗中亮起一點猩紅，他深深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煙霧在肺里盤旋。

今天處理公務時的間隙，他不止一次停下筆，然后懊悔。

當年，就該用金剛如意棒貫穿大蛇丸的喉嚨，把他釘進木葉的慰靈碑下！

良久，猿飛日斬才從鼻腔緩緩呼出一大片綿長的白霧，在燈光下盤旋著消散。

他緩緩睜開眼，對著面前的暗部問：“鳴人的情緒如何？有沒有暴走的情況？”

卯月夕顏立刻回答：“九尾的查克拉沒有泄露，而且…卡卡西前輩過去照顧他了。”

“把他交給卡卡西果然是個對的…”

猿飛日斬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深深吸了口煙，又問：“村民們的反應呢？”

“情緒很大，畢竟他們不知道尾獸和人柱力的關系。”

煙斗在辦公桌上輕輕叩響：“繼續維持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和鳴人透露九尾的真相。再一個…提醒他們注意分寸，現在的鳴人已經木葉村的忍者了。”

“是。”

卯月夕顏點點頭，出門喊上幾個暗部一起離開火影大樓，挨家挨戶的敲起門來。

翌日，晨光刺穿窗簾將房間照亮。

漩渦鳴人揉了揉眼睛，視線掃過整潔的房間一時竟愣了一下。他呆坐了好幾秒，逐漸清醒過來的大腦才猛然想起昨晚卡卡西老師拿著掃帚，和自己一起把垃圾清理干凈了。

“呦西！”

拳掌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漩渦鳴人一個鯉魚打挺躍下床，踩著拖鞋沖進洗漱間，對著鏡子把護額扶正。

他站在窗戶前，望著沐浴在陽光下的木葉村，嘴角咧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聽著！我，漩渦鳴人，一定會成為火影！而且是超過歷代所有火影，有史以來最棒的火影！”

說完便從窗戶上一躍而下，穿過街道，朝著第七班集合點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一個下忍露出不知是嫉妒還是厭惡的表情。

“這家伙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爛橘子就是爛橘子。”

“你一天是妖狐，一輩子都是妖狐！”

“他要是能成為火影，我告訴你兩個字，做夢！”

四周的村民們發出了快活的笑聲。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