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還黏在袖口，陳默已經蹲在濱海市最破的彩票站里。凌晨三點的燈光在頭頂 buzzing作響，玻璃罐里的雙色球彩票泛著微光，像極了系統界面上閃爍的因果值——150點，剛好夠兌換「商業嗅覺（初級）」。

【是否消耗100因果值兌換技能？】

視網膜上的藍色彈窗跳動著。陳默盯著罐子里的彩票，突然「看」見其中一張號碼周圍泛著金色光暈——那是系統標注的「高收益目標」。他想起吳建國在急診室說的話：「周世雄的資金轉移路徑，都藏在港口13號倉庫的行車記錄儀里……」

「老板，來一注07、12、21、28、33，藍球09。」他摸出皺巴巴的十塊錢，指尖觸到彩票的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彩票站老板下午會和老婆吵架，隔壁包子鋪明早五點會來收賬，而這注號碼，將在今晚的直播中讓周明軒的臉比鍋底還黑。

初級商業嗅覺的副作用來得猝不及防——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閃過密密麻麻的數字流。陳默扶住搖搖欲墜的木桌，聽見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技能生效中，可預判48小時內10萬元以下的低風險投資回報，冷卻時間24小時】

彩票站老板狐疑地看著他：「小伙子，這注號碼剛有人出過，賠了三年沒中過?！?

陳默笑笑沒說話，把彩票折好塞進褲兜。暴雨在窗外呼嘯，他想起蘇晴的直播間ID「晴兒的璀璨人生」，每天晚上十點準時開播，今天是她訂婚宴后的第一場直播，標題寫著「感恩遇見，余生請多指教」。

回到出租屋后，陳默把吳建國藏在城中村的小旅館，U盤插進老舊的筆記本電腦。行車記錄儀的視頻剛加載到30%，屏幕突然彈出微博熱搜：

#蘇晴未婚夫周明軒深夜被警方帶走#

#周氏集團倉庫查獲走私名表3000塊#

照片里，周明軒的白襯衫皺巴巴的，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被手銬硌出紅印。陳默勾了勾嘴角，打開直播軟件，蘇晴的臉立刻占滿屏幕——精致的妝容下，眼底泛著青黑。

「家人們，明軒只是配合調查……」她舉著香檳杯的手在發抖，評論區卻被「騙子」「走私犯未婚妻」的彈幕淹沒。陳默摸出彩票，對著手機鏡頭拍下號碼，發送到直播間。

【用戶「命運修正者」贈送超級火箭x10】

特效在屏幕中央炸開時，蘇晴的聲音突然卡住。陳默的彈幕置頂顯示：「蘇晴，你脖子上的藍寶石，配得上這注500萬的彩票嗎？」

直播間瞬間沸騰，在線人數從10萬飆升到50萬。蘇晴盯著屏幕，突然尖聲叫道：「陳默，你偷了明軒的彩票！」

「偷？」陳默打開攝像頭，露出背后漏水的天花板和褪色的窗簾，「我送了你三年麻辣燙，你送了我一場訂婚宴羞辱，現在我憑本事中彩票，你說我偷？」

他舉起彩票對著燈光，機打編號在鏡頭前清晰可見。彈幕突然有人發現：「這是今晚的頭獎號碼！開獎時間就是半小時后！」

蘇晴的臉色從青白轉為鐵青，她身后的背景突然晃動——周明軒的母親，周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正穿著真絲睡袍走進鏡頭，對著助理耳語幾句。陳默的商業嗅覺突然生效，他「看」見十分鐘后，三個穿西裝的男人會沖進他的出租屋。

「家人們，我現在去彩票中心驗獎，」他關掉攝像頭前，最后說了句，「如果中獎，我會把500萬捐給孤兒院——畢竟有些人，連孤兒院的槐樹根都不如?！?

出租屋的鐵門在五分鐘后被踹開。陳默早躲在閣樓，看著三個戴墨鏡的男人翻箱倒柜。領頭者的袖口露出周氏集團的袖扣，和昨晚在醫院的殺手同款。他摸了摸褲兜里的格洛克，突然聽見系統提示：

【檢測到敵意目標，消耗50因果值可臨時強化聽力】

樓下的對話清晰起來：「找不到彩票就拆了這破房子！明軒少爺說了，就算撕成碎片，也要拿回去！」

陳默悄悄從閣樓天窗爬到樓頂，暴雨打濕的瓦片滑不留腳。他看見巷口停著輛黑色奔馳，車頂的周氏集團標志在路燈下泛著冷光。商業嗅覺再次生效，他「看」見車內副駕駛放著份文件，標題是「陳默父母車禍責任認定書」——偽造的。

彩票中心的霓虹燈在凌晨四點亮起時，陳默已經換了身干凈的衛衣。兌獎處的工作人員反復核對號碼，隔壁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突然驚呼：「是真的！頭獎500萬！」

直播還在繼續，蘇晴的直播間已經變成戰場。周明軒的母親親自下場，對著鏡頭冷笑：「不過是個送外賣的，能中頭獎？我懷疑他勾結彩票中心造假?！?

陳默舉著支票走進鏡頭，身后是彩票中心的公章和監控畫面：「周夫人，您兒子走私時，怎么不說懷疑警方造假？」

彈幕瞬間爆炸，「默神牛逼」的特效刷滿屏幕。陳默看見蘇晴的命運線再次變化，原本三條黑色鎖鏈斷了一條，露出下面淺灰色的「自我救贖可能」——但他沒心情感慨，因為商業嗅覺突然警示：周世雄的專車，正在來彩票中心的路上。

「接下來，我會用這筆錢做兩件事，」他對著鏡頭比出兩個手指，「第一，起訴周氏集團走私；第二，給孤兒院重修圍墻——畢竟某些人，連孤兒的壓歲錢都要偷。」

蘇晴的臉在屏幕上徹底扭曲，她突然指向鏡頭外：「陳默，你以為有錢就能打臉？你別忘了，你父母的車禍——」

話沒說完，畫面突然黑屏。陳默知道，周氏集團的公關團隊正在緊急刪帖，但沒關系，他已經把行車記錄儀的備份視頻，匿名發給了三家財經媒體。

離開彩票中心時，暴雨終于停了。陳默摸著口袋里的戒指盒，想起十年前的孤兒院，蘇晴把唯一的雞蛋分給他時的笑容。系統界面彈出新提示：

【因果值累計200點，解鎖「身體強化（中級）」，可維持10分鐘】

手機突然震動，是銀行發來的短信：500萬獎金到賬。他盯著余額，突然「看」見三天后的下午，蘇晴會在直播間收到法院傳票，而周明軒的命運線末端，那個原本清晰的「商業天才」標簽，正在慢慢褪色。

凌晨五點的街道空無一人，陳默走進24小時便利店，買了碗泡面。收銀臺的電視正在播早間新聞，周世雄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標題是「周氏集團股價暴跌15%」。他撕開調料包，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周明軒的保鏢，那晚在醫院被他打斷手指的那個。

「陳默，」保鏢的聲音像塊凍硬的石頭，「董事長想見你。」

陳默轉身，看見對方袖口的血跡——顯然，周明軒沒少折磨他。商業嗅覺再次生效，他「看」見保鏢身后的巷子里，停著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后備箱里堆滿鋼管。

「讓周世雄自己來?！顾洪_泡面蓋，熱氣模糊了眼鏡，「或者，你想試試我新學的格斗術？」

保鏢的拳頭帶著風聲襲來時，陳默按下了系統界面的「身體強化」。骨骼碰撞的悶響在便利店里回蕩，他抓住對方的手腕，像掰斷筷子般輕松，在保鏢倒地的瞬間，抽出對方口袋里的紙條——上面畫著港口13號倉庫的路線圖，還有個紅色的叉。

「回去告訴周世雄，」他把紙條塞進對方嘴里，「我父母的行車記錄儀，早就備份了七份，存在七個不同的地方?！?

便利店的門鈴在身后響起，陳默端著泡面走到公交站臺。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打開系統界面，發現「商業嗅覺」的冷卻時間還有18小時，而因果值，因為剛才的戰斗，漲到了250點。

手機突然彈出蘇晴的私信：「陳默，我們見一面吧，我有話要說?！?

他盯著對話框，看見蘇晴的命運線末端，那條淺灰色的「自我救贖」正在變深。但他沒回復，只是把手機塞進褲兜，望著遠處駛來的公交車——車身上的周氏集團廣告，正在晨光中剝落。

這是他第一次用系統能力真正打臉，而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港口13號倉庫的行車記錄儀里，還藏著十年前的真相，而周氏集團的命運鎖鏈，終將在他的「修正」下，一節節崩斷。

便利店的電視突然換臺，財經新聞的主播正在播報：「神秘富豪深夜捐贈500萬給濱海市孤兒院，據院長透露，捐贈者要求匿名，但留下一句話——『有些債，該還了』。」

陳默笑了笑，把泡面湯喝得干干凈凈。朝陽從云層后探出頭，照在他頸間的鳳凰吊墜上，折射出細碎的金光——像極了命運修正系統，剛剛亮起的第二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