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啟程與歸途
- 1979文娛:從女兒國國王開始
- 狗熊吃餅干
- 2263字
- 2025-05-11 17:00:00
陸成渝兩人起身離開放映廳,工作人員已經在急呼呼的打掃。
放映廳外面一片亂哄哄,下一場的觀眾已經在進場了,雙倍的人流擠擠攘攘的。
電影院外面更是一片亂,停放的自行車如同海洋一般,離場觀眾就在海洋中翻找,時不時有一片車子被碰倒,亂罵聲四起,還有人動起手來。
陸成渝和朱霖聰明的把車子停在了吃面的地方,走一小段就到了,還不用付看車錢,不過被偷了也沒人負責。
兩人騎著自行車往回走,朱霖還在回味著電影:“感覺怎么樣?”
這是陸成渝穿越以來看的第一部電影,有很多不同的感受:“質量很高,鏡頭明快,表演到位,配樂歡快。”即使是放在后世也是一部能看得下去的電影。
朱霖點點頭:“王導演很厲害啊。”又問,“你覺得誰演得最好?”
“老胡的扮演者。”陸成渝不假思索,陳強的表演實在老辣,一眉一眼中都是戲,尤其是教訓嘉奇,跟訓親兒子似的。
他又說:“接著就是劉曉慶和陳佩斯了,他們作為配角卻蓋過了主演光芒,觀眾們看到他們就笑聲不斷。”
朱霖若有所思:“他們的演技真好。”
“也和角色有關吧,他們的角色都有不少缺點,反而更貼近生活。”
朱霖點點頭:“主角往往要強調正面形象,按你的意思就難出彩了。”
“也不一定吧,有些主角形象具有強大張力,就不會被配角搶了風頭。”
陸成渝想到的是《三個女人的車站》,雙女主周漁和荒妮都有著強大張力,如同兩把犀利的刀,能把觀眾斬的道心破碎,什么配角也擋不住她們的光。
存妮出場不多,將會是一幅嫵媚又凄美的背景畫,同樣讓人無法忽視。
可惜,周漁的熱烈、存妮的凄美,都不適合朱霖來演。
唯一有些接近的是荒妮,但她有著巨大的內心創傷,讓長相比較有特點或者年紀稚嫩的演員來演比較合適,朱霖一看就是心智成熟的,容易讓人出戲。
朱霖似乎感受到了陸成渝所想,問道:“你的小說寫的怎么樣了?”
“還在磨。”其實就差一個結尾了,但陸成渝不打算給朱霖看。
這部小說必將引發巨大爭議,三個女性角色過于反傳統,加上結局刀人,朱霖馬上就要遠行,沒必要讓她牽腸掛肚。
朱霖嗯了一聲,又回到剛看的電影上:“你誰得里面誰最美?”
里面主要有三個女性角色,陸成渝笑道:“如果不說演技和角色的話,我覺得是小紅,嚴格說是扮演小紅的方舒最美。”
朱霖一怔:“我還以為你會說劉曉慶,你不覺得她演的張嵐燙著卷發,打扮特別洋氣嗎?”
陸成渝發現女人都會注意這些,但方舒的長相五官更正,眉宇間透著隱隱的英氣,他喜歡。
他把這些說出來就是傻瓜,便換了一個角度說心里話:“我覺得方舒的氣質和你有些接近,但比不上你。”
朱霖嗔道:“胡說什么,電影里的我一個也比不上!”她騎車的速度瞬間加快,越過陸成渝后,嘴角已經掛著笑意。
陸成渝一蹬腳踏板追了上去:“光是你問了,你對電影的感想呢。”
朱霖笑的更歡快了:“我看到嘉奇床上的小人書,就覺得你是嘉奇!”
“這是沒完了吧,你也要多看,里面有圖有字,可以學習表演。”
嘉英是文工團話劇演員,在電影里也說了這么一句差不多的話,朱霖不滿道:“那我不如看專業畫報!”
她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我覺得電影里,陳佩斯、劉曉慶三人一塊買衣服的畫面挺好。”
那組境頭展示了服裝店的五光十色,陸成渝知道她說的不是這些,而是自己兩人恰好今天也去買衣服了。
他忍不住說:“你拍電影要走很久,多帶些衣服,照顧好自己。”
朱霖心里一暖:“不用你操心,我去過很多地方。”
陸成渝明白她是很自立的人,當過知青,將來還會孤身調去峨影廠,拍的電影電視劇多是在西北、西南邊遠之地,確實不用太擔心。
他說:“車票買了吧。”
“嗯,后天的,你姐幫忙買的臥鋪。”
這年頭的鐵路工人很拿得出手,幫忙買車票,還能走便道送人上火車,在親友面前很有排面。
陸成渝問:“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爸會送。”朱霖遲疑一會,“明天我就不出來了,陪家人一天。”
陸成渝點點頭:“應該的,你算是接連拍兩部電影,都沒時間在家里呆著。”
朱霖看了他一眼:“我到西安會給你寫信,到云南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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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渝回到家已是十點多,主要是路上折騰。
他輕手輕腳洗漱完回到小格間,有些睡不著,索性攤開稿紙把小說結尾寫完:
周漁死了,死于火車脫軌,她再也不用在兩個車站流浪,如同倦鳥歸了巢,葬于出事的地方。
愛情是辛苦的,她解脫了。
荒妮落寞的走下火車,她剛從周漁葬禮回來,作為好朋友總要送她最后一程。
荒妮站在甘泉小站的月臺上,看著火車如奔流般一去不回頭。
她站的位置,姐姐存妮當年也站過。
那年,姐姐站在同樣的位置,看著那個相愛的男人被人們綁上火車,火車同樣一去不回頭。
姐姐站了許久,然后就走入了泡沼。
等火車再也看不見了,荒妮離開站臺。
恍惚間,她一步步來到了姐姐殉情的地方,一片泡沼。
水邊有一株枯樹,當年,姐姐的紅毛衣就掛在那里,那是她最貴重最珍愛的物品。
荒妮知道這是專門留給自己的,姐姐最后時刻牽掛的是她!
這些年,她一直穿著紅毛衣,總能夢到姐姐。
泥沼依舊,枯樹依舊,荒妮忍不住一步一步走進水里,冰涼刺骨,她卻覺得很燙、很燙。
水下都是碎石,荒妮的腳好痛、好痛。
到了水中央,荒妮茫然四顧,泡沼只能淹過她的半個身子!
她試著把身子蹲下去,整個腦袋終于完全沒入了水里,泥漿冒起一串串水泡,如同煮開了。
荒妮猛然站了起來,大口喘氣,泥水混合著淚水,布滿整個面龐。
她想起了在周漁葬禮上,人們的議論聲:那列火車遇到了一群牛,火車司機提前緊急制動,火車只是減速發生側翻,不該出現死人的事故。
火車上的人都只受了輕傷,唯有周漁頭部重創,當場死去。
周漁是死于火車脫軌,還是——?
荒妮的心思又回到腳下的泡沼,姐姐溺死于根本淹不死人的泡沼,她當時是何等的決絕!周漁會不會也是如此的決絕?
泡沼,重歸于寂靜,枯樹上,再次掛著一件紅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