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鴻,沒想到你小子游泳的速度竟然變快了。
不是都說你是陸地旱鴨子嗎?”
其他纖夫來回搬箱子之際,多次與曹鴻碰面,甚至發(fā)現(xiàn)他速度快了好多,不由詫異道。
曹鴻不予理會,轉(zhuǎn)而專心做自己的事,要不是怕暴露,他怎么也得在這些人面前嘚瑟一番。
為了做戲做全套,他還專門跳入水中,在水下與墨臨碰頭。
這渾黑的漠河水,將他們水下的小動作遮掩的天衣無縫,絲毫沒有人懷疑他們的交易。
稅銀箱終于被搬完,漠河岸邊空地上堆滿了箱子。
“堂主,這稅銀清點完畢,那些貼了封條的分文不差,有十五口箱子破損,足足丟失了上萬兩白銀!
我估計都被大水給沖走了。”
胥澤將清點的冊子攤開在案臺上,向衛(wèi)明煦匯報。
衛(wèi)明煦皺著眉沉思片刻,斜眼看向香主,出聲道:“你最好是被河水沖走的,可別是你和這些手下監(jiān)守自盜。”
胥澤立即弓腰,神色緊張道:“屬下絕無窺視稅銀之心,必要將在場人員搜查一番,絕不可能讓人盜去。”
墨臨此時正蹲在河邊等待,在他的協(xié)助下,曹鴻輕而易舉的拿下第一,獲得了那枚令他珍視的氣血丹,
據(jù)曹鴻大哥所說,氣血丹可助凡人一舉突破到練肉境,也能大幅縮短練肉境突破到練筋境的時間,
而對他練筋境也不是沒有效果,此時正缺一枚氣血丹助他打通經(jīng)絡(luò),或可一舉沖刺到練皮境!
墨臨此時腹中早已空空,沒想到此時岸上亂得焦頭爛額,竟然沒人管飯。
他又不能擅自離去,只能坐在河邊,對著河水望眼欲穿,希望竄出條魚來,一解腹中饑餓。
這時一隊人來勢洶洶,身著墨袍,各個身形矯健,眼中迸出銳利的眸光。
走上前來便問:
“你是不是藏了稅銀?”
墨臨渾身一顫,好在他立即明悟,此刻打死也不能說。
“你們瞎說什么?我就一普通的纖夫,能在這大水中僥幸存活便不錯了,怎么敢鉆入水中去取那會砍頭的白銀呢?”
墨臨訕笑著回答,表現(xiàn)得好似一個淳樸的農(nóng)家少年,憨厚老實。
那人上前在衣服,口袋中摸索,沒有發(fā)現(xiàn)白銀后,這才說道:“你很好,那些不該碰的東西可千萬別碰。”
他拍拍墨臨的肩膀,便轉(zhuǎn)身離去。
墨臨不由長呼出一口氣,差點就被套路了。
要是自己展現(xiàn)的稍微反常一點,說不得要被抓去審問一番,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只見那隊人又如法炮制,就連纖頭們也沒放過,對他們一一搜身檢查,沒想到還真查出了問題。
看臺上,
“堂主,已經(jīng)檢查過,就一纖頭私自藏了十錠白銀,共一百兩兩。其他人再無查獲。”
“砰”
一拳砸在案臺上,將碗碟震得作響。
“好哇,在這個節(jié)骨眼還想著謀私!來人給我將那人剝光了沉江喂魚!”
好半天衛(wèi)明煦氣消了,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也只能將這筆缺口攤派下去了,這上萬兩的白銀,我填補五千兩的空子,剩下的你們四個香主分攤?cè)绾危俊?
堂主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四名香主,眼神犀利,似乎要看穿每一個的心思。
看臺上頓時寂靜無聲,幾名香主沉默下來,無一人作答。
“記住,若是此稅銀丟失之事被發(fā)覺,不止是我的腦袋,你們的腦袋都要不保。”
說罷他拂袖坐下,為自己斟上一杯醉仙釀,默默飲酒。
四名香主眼神閃動,糾結(jié)了片刻后,其中一人終于按耐不住:“卑職愿為堂主分擔。”
其他人陸續(xù)也回道:“愿為堂主分擔。”
堂主點頭,揮手讓他們退去。
傍晚,墨臨跟著纖頭曹鴻劃船回到了無涯縣。
船緩緩靠岸,此時無涯縣外的河水上漲得更厲害了。
只見曹鴻此時臉色不太好,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墨臨便不好詢問。
兩人默默下了船,曹鴻突然說話:“明日你來找我,我教你一門武功,名為《象甲功》,
不過是殘卷,只有養(yǎng)生練體之效,與你這種還未練肉境之人最有裨益。
待你練出一番實力,我便可名正言順的將你從纖隊中提拔出來。
原本還想支取些銀錢助你,但......”
說著他心中一痛,想到了剛剛攤派的銀錢,他共計分攤了50兩白銀,這可是一下消去了他大半的身家。
練武是極其消耗資源的事,不僅要購買各式藥材熬打體魄,平日還需進食大補之物,以維持身體的強度。
雖說他每月十五兩的俸祿,但鑒于日常消耗過大,這么多年也才存下近百兩銀錢。
原本他還打算省下筆錢購買養(yǎng)脈丹,看來是不成了,
不過香主見他賣力的打撈沉水的箱子,賞賜了一枚比養(yǎng)脈丹次一等的氣血丹,權(quán)當聊以慰藉吧。
曹鴻覺著如此還有所虧欠,又說道:
“等你武功練成,我再想辦法幫你脫離纖夫之籍,不過到時還得看你習(xí)武的天賦了。”
在聽到曹鴻?quán)嵵卦S諾能助自己脫離纖夫的苦海,他頓時眼睛一亮,“終于能活的像個人樣了。”
武學(xué)正是他需要的,他現(xiàn)在還沒正兒八經(jīng)學(xué)過一門武學(xué),雖然他也非常需要銀錢,自己每日加餐都快要耗干自己的小金庫了。
自己這具體魄最近愈發(fā)的需要肉食填補身體,纖夫每日吃的什么糙米飯和菜幫子根本無法應(yīng)對身體的饑餓。
等有機會,一定要將那筆銀錢給挖出來,只是每日拉纖的工作讓他不可能脫開身。
不過能習(xí)得一門武學(xué)也好,給自己在這樣世道下一個自保的手段。
曹鴻轉(zhuǎn)身便走,行跡匆匆,手中緊攥著一個瓷瓶,一枚紅色的藥丸靜靜的躺在其中,他心急著趕快回到住處服用氣血丹,
他已經(jīng)困在練筋境許久,若是有養(yǎng)脈丹說不得今晚便能突破,現(xiàn)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服用香主給的氣血丹,希望能給他點驚喜吧。
回到無涯縣,墨臨便迫不及待地往城外攤販林立的街坊跑去,狗日的漕幫竟然不管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餓急了。
身上銀錢只剩五十四文,前三天加餐太狠,把他小金庫給榨干近半,好在明日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會發(fā)放薪水能讓他再多撐一撐。
第二天,墨臨來到纖頭曹鴻的住處,這兒是聯(lián)排的竹屋院子,比他們纖夫住的破廟不知道好了多少。
院子內(nèi)豎著幾根高低不一的梅花樁,淡黃色鐵木制成的柱子竟然被常年使用的隱隱開裂。
王晟從院子中走出,撇眼看見院門外一個俊后生穿著短褐粗布衣衫,一看就是個窮苦纖夫。
“這人不是曹鴻身旁那個小跟班嗎?怎么來我們纖頭住的院子來了?”
昨日在那場大水將寶船掀翻后,纖夫損失大半,只有少數(shù)幾人存活,他便看到墨臨跟在曹鴻身邊,定是曹鴻纖隊之人。
今日沒想到又能又給他見著了,他心中不由起疑。
“媽的,曹鴻怎么可能得到那消息的?不行我侄兒監(jiān)工那位置可不能讓他的人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