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師,我只是在遠方看一看我的親人,決不會有任何言語的,還請穆國師能答應我這最后一個請求。”許守誠躬身一揖,態度十分誠懇。
“好吧,不過要盡快。”穆風陽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對小輪子說道:
“此乃‘神風輪’踩著它可日行千里,我們這就動身吧。”
“好!”
兩人說走就走,這對輪子上面有一個平臺,下面還有一個類似于發動機的東西,穆風陽倒了一些黑色液體在上面,按動機簧,輪子立刻飛快的向前滾動,許守誠站在上面,耳邊的風呼嘯而過,一大片一大片的景色迅速向后方奔去。
不日,兩人便來到了北齊的皇都。
“我先去看看我的大哥。”許守誠說完朝著許家鎮王府而去,他對這里非常熟悉,輕松的躲過了守衛的眼線,來到大哥許守義的書房前面。
許家滿門忠烈、將才眾多,許守義曾經是北齊三軍統帥,只可惜中了羯氐士兵的陰毒陷阱,傷了雙腿,從此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許守誠見到曾經威震四方的哥哥,如今卻淪落至此,心里十分難受。
一時之間他閃過一個念頭,或許穆風陽能救自己的哥哥。
但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不再考慮。
他答應過穆風陽不會跟親人接觸的,
同時他也知道穆風陽的恩情可不是好欠的,如果讓大哥因此而放棄北齊,許守誠相信他絕不會同意的。
長嘆了一口氣,許守誠又朝著皇宮奔去,皇室對許家十分信任,所以皇宮的城防機關他十分熟悉,再加上他在皇宮生活了三年,所以他偷偷潛入皇宮同樣不是什么難事。
許守誠身輕如燕在房頂上左彎右拐,終于在一個豪華的院落停了下來。
上寧宮,那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在這三年里,他一直陪伴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凌輕舞,北齊國公主,當今皇帝身邊最重要的人。
她是公認的北齊第一美女。
特別是她那清新脫俗的容貌,讓人不能自拔。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凌輕舞不僅僅只有美麗的外表,她文武雙全,琴棋書畫、刀劍鞭棍樣樣精通,所有一切簡直無可挑剔,被譽為北齊第一才女。
這些優越的條件加在一起,直接讓許守誠淪陷。
所以,盡管凌輕舞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但是許守誠并不打算放棄,寧愿放棄向往的邊關戎馬生活,默默的守護在她身邊,希望有一天能感化她。
“哎!可惜我們有緣無份了。”
許守誠心中很是不舍,但是沒辦法,自己的死訊應該很快就要傳到皇宮,皇上也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妹妹終身守寡,定會給她另尋他人的。
更何況,他們之間到直如今,都是清清白白的。
“希望她能過的快樂吧。”許守誠也別無他求,只是想遠遠的看最后一眼而已。
只是,尋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找到凌輕舞的下落,許守誠不禁有些疑惑,輕舞究竟去了哪里?
整個皇宮都尋遍了,仍然不見凌輕舞的身影,許守誠有些沮喪,但他不甘心,迫切想要見到輕舞最后一面。
不過讓他驚喜的是,他終于聽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他從兩個宮女閑聊中得知,凌輕舞去了方府,那是禮部侍郎方青山的住所。
許守誠根本來不及想什么,迫不及待的朝方府奔去。
禮部侍郎對于許守誠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官,他的府邸也很小,只有四五間大房子組成的一個小院落,比他的鎮王府要小很多,許守誠躍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里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也如愿以償的看到了凌輕舞,不過此時,許守誠的心里突然翻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因為他看到,他的妻子凌輕舞,此時正緊緊握著另外一個男子的手,并將頭小鳥依人的靠在這個男子的肩頭。
許守誠心如刀絞,他這才明白為何凌輕舞總是對他冷冷淡淡的,原來她已另有新歡了。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禮部侍郎的兒子方云霄,年齡剛剛20出頭,眉清目秀,與許守誠那略顯粗曠的臉龐形成鮮明對比。
另外,他詩詞琴畫方面,在年輕一輩中也是出類拔萃者,這點倒與凌輕舞有些情投意合。
“輕舞,你貴為公主,卻甘愿跟隨于我,云霄實在是汗顏。”
方云霄嘴上很惶恐,卻難掩一臉得意之色。
“云霄,不要這么說,是輕舞心甘情愿的。”
凌輕舞臉色微微一紅,伸出如玉般潔白的小手阻止了方云霄的話。
“我做了三年駙馬,連手都沒碰一下,可她現在卻跟方云霄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可悲,可嘆!”
許守誠見了,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都毫無知覺。
他死了是希望凌輕舞能另嫁一個如意郎君,可如今他的死訊還沒有傳到皇都,凌輕舞在這種情況下跟別人私會,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又或許,他們早就這樣卿卿我我了吧!
“可是公主,你如今跟許守誠...”
方云霄本想說她已經嫁給了許守誠,但是立刻被凌輕舞無情打斷。
“別給我提那個混蛋!”凌輕舞一聽到許守誠的名字,立刻露出了冷色。
“原來我是混蛋!”
“原來我在她心目中就是個混蛋!哈哈,太好笑了。”
許守誠心中在狂笑,他笑的很風顛。
他一廂情愿喜歡凌輕舞,卻不曾想原來這就是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想當初,大哥看出他對公主有意思,便向皇上提出這門親事,皇上受恩于許家功勛,立刻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三年來,許守誠硬是咬牙拋棄了自己的戎馬生活,天天守護在凌輕舞身邊。
可惜,新婚第一天,就被凌輕舞無情的趕到了偏房一間最差的小屋里居住。
對于此等不公待遇,許守誠無怨無悔,只想默默感化她。
凌輕舞喜歡彈琴,他費盡心思學習古琴制作,精挑細選,細心打磨,手指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口子,費了整整三個月才做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古琴。
他滿心歡喜的拿到凌輕舞的面前,凌輕舞不但沒有絲毫感動,反而一劍劈斷了那架古琴,同時還羞辱他不懂琴藝;
凌輕舞先天貧血,許守誠便苦練廚藝,紅棗桂圓羹、當歸羊肉湯......,一道道精心準備的食補端到了凌輕舞的桌上,可同樣被她一揮手全部摔到地上。
許守誠無奈,只能偷偷找廚房的人轉交,眼看著凌輕舞的氣色漸漸好起來,許守誠心里已經很滿足,只要看到輕舞好,他就開心。
......。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許守誠的心頭,往日的甜蜜,變成今日苦澀的笑容。
“哼!那個家伙,仗著家族的功勛,硬是厚著臉皮在我皇兄面前提了這門親事...,這種帶著脅迫與不擇手段的目的,著實讓人作嘔。
云霄,這三年來,我碰都沒讓他碰一下,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凌輕舞不知道此刻許守誠的心思,卻在極力討好方云霄。
“我相信你。”方云霄嘴角微微一翹,他的手不老實的準備在凌輕舞身上游走。
“啊!”凌輕舞大驚之下,趕緊推開方云霄。
雖然他恨極了許守誠,可他們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在這種情況下做逾越之事,這是她萬萬不愿去做的。
“對...對不起公主。”方云霄知道自己失態,慌忙道歉。
“不!不!對不起的是我。”凌輕舞臉色一紅,低著頭說道:
“云霄,我遲早是你的,不過,等到我們成親以后可以嗎?”
“嗯,是是!公主說的是,是方某唐突了。”方云霄慌忙回道。
凌輕舞看到方云霄的窘樣,被逗的撲哧一笑,接著甜甜一笑道:
“好,云霄,這次正好趁著那個姓許的失蹤多日為理由,我回去就把婚給悔了,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了。”
聽到此處,許守誠徹底絕望,這么迫不及待了嗎?
“凌輕舞啊,凌輕舞,當初你若不接受我,為何不直接說?而是讓我白白浪費三年。”
“罷了!罷了!他人之物,終非吾等可以染指的。”
許守誠輕嘆一聲,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氣憤,這樣也好,此去一別,到了南燕再也沒有了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