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你說的那些異能。”姜離有些失落。

“是現在還沒有。”李當歸在旁邊糾正。

“那她、她就是普通人了？”畢正陽有些結巴“你不知道公約嗎？讓普通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可是會受懲罰的。奇人公約第七條，一切行為不可被普通人察覺，違者按情節輕重處罰款或監禁，且清除一切當事人的記憶”畢正陽背了一遍公約，他現在看姜離不亞于在看洪水猛獸，他甚至想離開，不然自己就是共犯了。

“喂，我都說了姜離是現在還沒有。”李當歸聲音加重“還有誰真把這個東西當回事啊？”他把劉虎振擊暈普通人的事和畢正陽說了一遍。“還有，畢正陽，你記住，所謂公約，是所有奇人約定的對普通人的保護條約，絕不是對你，對我，或者是對任何人的限制。”李當歸的聲音自信。

“這算哪門子歪理啊？”畢正陽心中吐槽卻不敢表露，畢竟李當歸能輕易操縱劉虎振那種自己打不過的人。

此時姜離看見氣氛不對，就轉移話題似的說：“現代教派肯定很厲害吧，能無視你們說的公約，還能號令別的門派的人。”

畢正陽接過話茬：“很厲害，它是官方扶持起來的，現代教派的人辦事時可以和官方行使相同的權力，這里就包括讓別的門派的人聽他們指揮。不止這樣，他們的理想是消除奇人間的不平等，為了這個他們聚集了一群科學家和煉器士，研究出來了好多武器，包括納米級衣甲，體內熱武器，溶解劑什么的，這些跨時代的發明，排名世界第一。”

姜離又問：“那你們說的官方是什么？”

“那是最古早，最強大的一批奇人自發組織起來維護奇人界秩序的組織，也是奇人最認可的組織，延續至今，他們會邀請最頂尖的奇人加入，我們一般叫他們官方，他們的組織叫秉正會。”畢正陽情商還是在線的，他忽略掉姜離是普通人的事實，自細向他解釋，他暗自猜測，也許是李當歸看中了姜離的某方面天賦，打算把自己的手段傳給她也說不定。

李當歸這時開口道：“秉正會是什么性質？畢正陽。”不等畢正陽開口，他繼續說：“以暴制暴的暴力組織罷了，把強大的人吸納進去，再用強大的奇人威懾弱小的奇人，使他們不得不聽從自己的命令？能想出這招的絕對是個蠢貨”

李當歸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還扶持一個現代教派，自己的老祖宗立了公約，他們卻又找一群普通人科學家研究那些武器？那種傳承上的差距是永遠不可能消除的，只是說的好聽，那不過是他們制作武器的借口而已。”李當歸盯著畢正陽：“給你舉個例子，比如你是家傳鐵匠，對著火爐練了六十年的吹火術，在我眼里你覺得打不過二十歲的入門天師，這是傳承的差距，也是自然之理，也是人理，消除不平等？不就該不平等！”

十九歲正是心高氣傲的年紀，畢正陽開始震驚姜離竟然能忍受李當歸的滿口大道理和動不動就說教的行為：“看起來年齡也沒比我大多少，一張嘴就是一股老人味。”畢正陽心想。

“那長生天和現代教派比誰更厲害呀？”姜離總是對這些事情很好奇。

“我們長生天在大蒙，主要工作是培育對修行之人有幫助的藥材，那些藥在世界范圍內也只有我們能培育，無可替代，而在頂級實力上，也是我們更勝一籌，不過我們長生天可比現代教派人少很多。”畢正陽很驕傲的向姜離介紹。

“別聽他胡說，長生天本部在大海里。”李當歸打斷他。

“大蒙哪來的海呀李哥”畢正陽打個哈哈，想搪塞過去。

“周江林那老頭還跟我說他是大蒙海軍司令呢。”

“呃......”

畢正陽既吃驚于李當歸對長生天的了解，又對自己老師和李當歸的關系展開猜測。突然想到他老師此時也應該脫困了，就打算給周江林打個電話。“嘟......”電話通了，沒等畢正陽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先開了口：“是長生天的畢正陽嗎，把石頭拿回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這是我們最后的底線。”不是周江林，是一個低沉的中年女性的聲音。畢正陽一下慌了神，他掛斷電話，朝李當歸說：“我老師被抓進去了！”

畢正陽自然不知道，劉虎振被眾人送回去的途中就死了，在李當歸操控他線的時候，順手截斷了他的生機。

李當歸聽見畢正陽的話竟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這老周江林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讓人給抓住了，笑死我了。”

姜離心里卻是擔憂：“不會出什么事吧？”

畢正陽看見李當歸這樣心中反而踏實了一點，他想到李當歸之前解決追兵的樣子，實力應該很強，又和自家老師有些交情，說不定最差的結果就是再把石頭還回去了，想到這，他開口道：“這破石頭到底有什么好搶的。”

李當歸看著著急畢正陽和一旁吃瓜的姜離，隨即對著畢正陽和姜離兩個人說：“給你們兩個講講，有些人在圈子里混跡一輩子可能也見不到這物件。”姜離聚精會神地聽著，畢正陽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們一定都知道涿鹿之戰吧，傳說中蚩尤和黃帝的最終一戰，今天只說蚩尤，你們都知道蚩尤有兄弟姐妹，銅頭鐵臂，水火不侵，四目四手。”李當歸擦著石頭：“蚩尤的兄弟姐妹全是尸類，現在南方那邊不少專攻尸體的法門不都管自己叫蚩尤煉尸嘛。”李當歸晃了晃手里的石頭：“他們都不是，只要沒有這個，那就都不是蚩尤煉尸。”

姜離有些疑惑：“蚩尤就是用這個石頭把他兄弟姐妹煉化的？”

“不不不，說起來蚩尤根本不是人類，那是他本身就有的能力，他有四只手，有鋼鐵之軀，不過他沒有什么兄弟姐妹，隨便抓些普通人就可以把他們變成這樣。”李當歸解釋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蚩尤煉尸根本是無稽之談，他的能力的性質是同化，能把任何生物變成和自己相似的模樣，并同化他們的思想，如果你想生產軍隊，這可是你的最佳選擇！”李當歸仔細地和姜離解釋，又學著網絡主播帶貨時夸張的語氣，目光看向畢正陽，畢正陽也聽懂了他的潛臺詞：現代教派想用這個東西生產軍隊！？

畢正陽還是有問題：“可是蚩尤是傳說人物。而且按你說的哥，那是他本身的能力，又和那石頭有什么關系，你又怎么能知道這些，你看著也和我差不多大！”

“哼，你有老師我也有老師，這些當然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了。”李當歸冷哼一聲。

“你老師是哪位啊？李哥。”畢正陽沒想到對這位老師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暫時保密，不過你肯定聽說過。”李當歸故作神秘又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既然你都說蚩尤是傳說人物了，那我就再和你一句，傳說人物都是存在的，傳說不只是傳說。”

顯然他說的話把畢正陽暈頭轉向，他不想繼續聽這些麻煩的東西了，畢竟老師還在現代教派手里，他直截了當的問：“那和這塊石頭有什么關系？”

“石頭？李當歸聞言笑了，他握著石頭的手青筋外漏，把石頭握的咯吱作響，片刻他張開手，古石變成了心的形狀，那石頭紫光更盛，李當歸把石頭舉到眼前，好像在欣賞......多年以后，畢正陽偶爾還是感覺李當歸那時的低語縈繞在心頭：“什么石頭？我只看到了一顆風化了五千年也未見敗退腐爛的鋼鐵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