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學
- 悲劇結局之后,她們追悔莫及
- 半滄煙
- 2147字
- 2025-05-09 23:57:09
“太好了。”
系統的聲音在陸守道內心響起:“為了守護而不斷墮落,何等悲劇,守道,你的愿望實現了,接下來......”
它剛要興奮的說下去,卻被陸守道內心陰冷的話語打斷。
“你開什么玩笑?”
系統:“?”
檢測到陸守道內心憋著一股火,系統不明所以詢問:“這的確也是悲劇的一種啊,守道,你不是想看悲劇嗎?”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陸守道的聲音因靈魂的顫抖而變得愈發冰冷,“我要看的是高尚的悲劇,你明白嗎?悲劇是分很多種的,就像食物也分很多種,飽腹的食物,美味的食物,讓靈魂顫抖的食物。”
“我要的是震動人心的悲劇,要的是人類情感之中,最高尚的悲劇!”
“看著高尚者被世俗玷污?平庸!”
“目睹善良者墮落成魔?乏味!”
陸守道的神念在虛空中張開雙臂,宛如擁抱虛無的殉道者:
“唯有當最純凈的靈魂,在絕對不公的絕境中依然綻放光芒,最終卻被無情碾碎,引出眾人靈魂的震動時......”他的笑聲讓系統愈發錯亂,“那才是悲劇美學的終極藝術!”
長生如朝露般璀璨,安樂似暖玉生煙,富貴若金霞鋪地,尊榮堪比九天神凰,這些向上攀升的命運,在古老典籍中被稱作陽,它們如同永不熄滅的旭日,照耀著眾生永恒的渴望。
而死亡是永夜的嘆息,憂患如附骨之疽,貧賤似銹蝕的枷鎖,苦辱宛若穿心的毒刺,所有向下沉淪的宿命,都被歸為陰的范疇,就像深潭底部的水草,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扭曲生長。
人類最精妙的情感玄機,往往蟄伏在話本的起承轉合之間。
不論是英雄折戟的悲歌,還是小人得志的鬧劇,唯有當文字能夠攪動讀者體內的陰陽二氣,讓暖流與寒顫在經脈中廝殺,令魂魄在云霄與深淵間往復,這樣的故事才能鑿刻進永恒的時間長河。
這才是真正的悲劇美學,才是陸守道追求的悲劇美學!
明心見意,他之所以能極快的通過明心一章,便是因為他早早就明白自己真正的志向!
用他無窮的生命,隨時變化的修為,不斷地去追求這樣的悲劇美學,這就是他的志向啊!
所以他才說,他愛死深淵了,若有一天他能看見那位深淵之主露出這樣的神態,像人類一般露出那樣的神態,那別說為此而死了,不入輪回,永世不得超生都行。
陸守道自覺是人類的藝術家,而不是執著肉欲的下三濫混混。
但眼下花無咎既然主動這么說,他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鞏固自己的人設。
不去理會滿光球都是疑問的系統,陸守道輕輕抬頭,那雙小鹿般澄澈的眼眸里盛滿了恰到好處的慌亂與羞赧,不知道該怎么看花無咎。
山洞里的氣息濃烈了一下,梔子花香和竹香糾纏在一起,什么都沒做。
花無咎想到他還是個孩子,于是主動伸手:“過來。”
“啊,啊,哦......”
“會嗎?”
“啊......會。”
會?花無咎一陣羞惱,小紅小綠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教他什么東西。
“那你......”
“啊......哦......”
手顫抖的伸向衣裙的綢帶,花無咎呼吸一滯,下意識后退半步。
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甚至心跳的有些厲害。
“你等我一下。”
她閃身進入洞府內部,出來時拿出一壺酒。
在陸守道‘呆滯’的目光中,她打開蓋子咕嚕嚕地喝。
“你先等我醉了,不省人事的時候再弄。”
“啊......?”
她都分不清自己在說什么了。
濃烈的酒香混著她身上未散的梔子氣息,在室內釀出令人眩暈的風暴。
酒液順著下頜流淌,打濕了早已松散的衣襟。
刻意撤去了護體的靈氣,任由那股灼熱的醉意在經脈中肆虐,靈酒的后勁比想象中更為猛烈,像是千萬只螞蟻在骨髓里爬行,連指尖都酥麻得失去知覺。
她覺得渾身都在發熱,看陸守道身體都出現了重影。
“好了,可以了,你且來.......”
她咬字已經變得綿軟黏連,每個音節都裹著甜膩的酒氣,踉蹌著向后倒去時,玉床的寒意透過單薄的中衣刺入脊背,這點涼意反而成了溺水者最后的浮木。
意識下沉,不省人事。
黑暗包裹著她,許久許久。
但很快,便有光亮照進來,刺破眼前的黑暗。
她下意識睜眼,發現天亮了。
她猛地從玉床上起來,這才發現衣服完好無損,身上蓋著被子,身體也沒有任何感覺。
“守道?”
聲音比想象中沙啞,在空蕩的洞府里激起輕微的回響。
她起身,走出山洞,看見少年迎著光坐在洞口的石頭上。
聽見后面的動靜,少年轉身,笑著對她道:“師尊早。”
還是和以前一樣,虛假的太陽光落在少年身上,好像變成了真正的光。
“你......”
“師尊,我喜歡你。”
突入而來的告白又把剛清醒的花無咎沖擊的暈乎乎的。
“我很喜歡師尊,喜歡師尊的容顏,喜歡師尊的氣息,喜歡師尊看我的眼神。”陸守道說,“但我娘曾經告訴過我,若真心喜歡一個人,須得確認對方也懷著同樣的心意。”
“師尊昨晚說做那些事,還有跟我成為道侶,是因為喜歡我嗎?”陸守道問。
“我......”花無咎說不出話。
“不是,對嗎?”陸守道笑了笑,“因為師尊背負了很多事,埋藏了很多事,而我太年輕了,不明白師尊經歷的那些事。”
“我是無法和師尊共鳴的。”
“無法共鳴的人,就沒辦法明白對方的心意。”
花無咎說不出話。
但陸守道也沒有想要她說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我和師尊無法共鳴,這是沒辦法的,因為師尊活的很久,見證了很多很多悲傷的事,現在師尊是不想讓悲傷的事在我身上重演,所以昨天才會那么做。”
“師尊,就像拜師時那樣,我答應你,我不會讓你悲傷的。”
他起身,光芒在他背后愈發耀眼,給他鍍上一層金邊。
花無咎被那樣的光亮照耀的有些懦弱,小聲道:“可這樣,你該如何......”
“師尊,我已經是元嬰了。”
風卷過陸守道的發絲。
花無咎微微瞪大眼睛。
她又聞到了去除腦中雜亂的竹香,同時聽到少年的聲音:
“師尊,你說我不是天才,但我愿意為了你和大家成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