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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部落小危機

烈沖出洞穴后,一夜未歸。

林玥蜷縮在狼藉一片的角落里,伴隨著后背和手腕的疼痛,以及對未知未來的深深恐懼,度過了又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透洞穴入口的簡陋遮擋時,林玥才拖著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體,從那堆稍微整理過的獸皮堆里爬起來。

洞穴里依舊彌漫著昨晚烈瘋狂發泄后留下的、充滿了暴戾和毀滅氣息的能量余波,讓她感到陣陣心悸。

滿地的狼藉更是觸目驚心的碎裂石塊,撕爛的獸皮,散落的骨頭……無聲地訴說著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和某個強大獸人的失控怒火。

林玥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害怕,當然害怕。

那個男人喜怒無常,力量強大到足以輕易毀滅她。

昨晚,她離徹底失去一切,只有一線之隔。

后悔嗎……不,她不后悔自己的拒絕。

哪怕代價是傷痛和更大的風險,她也不愿意淪為一件任人擺布、毫無尊嚴的所有物。

這是她作為“林玥”這個獨立靈魂,最后的底線。

只是,這條底線還能守多久,烈下一次回來,會是什么樣子,他會徹底失去耐心嗎?

深深的無力感再次襲來。

她環顧著這個如同遭受了風暴洗劫的洞穴,嘆了口氣,開始默默地收拾殘局。

她將還能用的石塊重新堆好,把撕爛的獸皮撿起來,清掃地上的碎骨和塵土……

她需要做點什么,來驅散心中的恐懼和不安,也為了讓這個臨時的“家”,稍微恢復一點秩序。

就在她埋頭收拾的時候,洞穴外忽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嘈雜聲。

不同于平時獸人們狩獵歸來或者日常活動時的那種粗獷喧鬧,這次的聲音里,夾雜著明顯的焦慮、哭泣,以及一些壓抑的、帶著恐慌的低吼。

出什么事了?

林玥心中一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耳傾聽。

她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和哭喊聲,似乎離她的洞穴并不算太遠。

“……怎么會這樣?嗚嗚嗚……”

“小石頭……小石頭也開始發燙了……”

“祭司大人!您想想辦法啊!”

“……嘔……又吐了……”

“不行啊,草藥根本沒用!”

“難道是……惹怒了獸神?”

林玥的心微微一沉。

聽起來,似乎是部落里有人生病了,而且情況還不輕。

她猶豫了一下。

按照她現在這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處境,部落里的事情,她本該敬而遠之,免得引火燒身。

尤其是涉及到“祭司”和“獸神”,更是她這個“外來者”應該極力避開的敏感領域。

但那些夾雜在獸人粗嘎嗓音中的、屬于雌性和幼崽的、充滿了無助和絕望的哭泣聲,卻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輕輕刺痛了她的心。

她曾經也是個普通人,有著基本的同情心。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或許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她展現不同價值、稍微改善自身處境的機會。

畢竟,她擁有現代醫學的基礎知識,雖然不多,但在這個原始落后的獸人部落里,或許就能起到關鍵作用。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是野草般瘋狂滋長。

林玥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的那點“多管閑事”和對改變現狀的渴望。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

一股混雜著草藥味、嘔吐物酸腐味以及濃重焦慮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

只見離她洞穴不遠的一個相對寬敞的石窟門口,圍滿了獸人。

他們大多神色焦急,低聲議論著,目光都投向石窟內部。

幾個雌性獸人正蹲在地上,抱著什么東西,發出壓抑的啜泣聲。

部落的祭司,那個拄著骨杖、滿臉皺紋的老猿人,此刻正站在石窟門口,臉色凝重,手里拿著一碗黑乎乎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藥汁,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儀式,口中念念有詞。

林玥悄悄地靠近了一些,盡量不引起注意,從人群的縫隙中朝石窟里望去。

只見石窟內光線昏暗,地上鋪著干草,幾個小小的身影正躺在上面,看起來像是部落里的幼崽。

這些幼崽大多蜷縮著身體,臉色潮紅,呼吸急促,有的還在不住地咳嗽或干嘔,精神萎靡不振,顯然病得很重。

一個雌性獸人正焦急地用沾濕的獸皮擦拭著一個幼崽滾燙的額頭,淚水無聲地滑落。

“怎么樣了?祭司大人?”一個身材魁梧的虎族獸人焦躁地問道。

老祭司停下念誦,搖了搖頭,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無力和憂慮:“情況不太好……”

他搖了搖頭:“普通的驅邪草藥和清熱草藥都用了,但燒一直退不下去,還上吐下瀉,老朽也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那怎么辦啊?!”抱著幼崽的雌性哭喊起來,“我的小花才三歲啊!”

“我的小石頭也是,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另一個雌性泣不成聲。

恐慌和絕望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林玥仔細觀察著那些幼崽的癥狀:高燒、嘔吐、腹瀉、精神萎靡,這讓她立刻聯想到了現代社會常見的幾種疾病——

急性腸胃炎,細菌性痢疾,或者是某種寄生蟲感染?

在這個衛生條件極其落后、飲水和食物都可能受到污染的原始部落里,這些疾病爆發的可能性非常大。

尤其是對于抵抗力較弱的幼崽來說,極有可能是致命的。

而祭司用的那些所謂的“驅邪清熱”草藥,很可能根本不對癥,甚至可能因為處理不當而加重病情。

林玥的心不由得揪緊了。

看著那些在病痛中掙扎的幼崽,看著那些因為無助而哭泣的母親,她內心的某個角落被觸動了。

她能做點什么嗎?

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基礎的醫學常識:補液、物理降溫、注意衛生隔離、尋找可能的抗生素替代品……

這些在現代看來最基礎不過的處理方式,在這個世界,或許就是“神跡”!

但她敢出手嗎?

一旦出手,就要面對部落成員的質疑,尤其是那個地位尊崇的祭司。獸人們會相信她這個來歷不明、甚至被首領“囚禁”的弱小雌性嗎?

如果治不好,甚至加重了病情,她會不會被當成帶來厄運的“不祥之人”,被憤怒的獸人撕碎。

風險太大了!

林玥的手心微微出汗,內心天人交戰。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只有兩三歲、病情似乎最嚴重的幼崽,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口中吐出白沫,眼睛開始往上翻!

“小牙,小牙你怎么了?!”抱著他的雌性發出凄厲的尖叫,徹底崩潰了。

人群一陣騷動,連老祭司都臉色大變,快步上前查看,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小小的生命氣息在飛速流逝!

高熱驚厥!

林玥瞳孔一縮!

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很可能因為持續高熱和驚厥導致腦損傷甚至死亡!

不能再猶豫了!

救人要緊!

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哪怕要冒巨大的風險!

“讓我看看!”

一個清亮、堅定、雖然帶著一絲微顫卻異常清晰的聲音,突然在嘈雜的人群中響起!

所有獸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那個一直站在人群邊緣、看起來弱小而不起眼的、屬于首領烈的“新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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