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第一次，發生在戀愛的第67天。

那天下午，宋樂晗給許江措發了個視頻，問他：你說，這到底是什么感覺？

彼時的許江措，正在上課。

他趁著中間休息的時間，點開了視頻。只是一瞬，又立刻點了關閉。

整個人面紅耳赤。

要不是因為教室里吵鬧聲音比較大，不然他真的會社死。

許江措關了手機音量，才回復宋樂晗：好奇心害死貓。

宋樂晗：你不好奇嗎？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體驗嗎？

許江措：不想，你也不準想！

宋樂晗沒再回復，只是晚上帶著許江措去了酒店。

她步步勾引，他慢慢沉淪。

花朵綻放的瞬間，許江措看到哭紅眼的宋樂晗。

他想起身，卻又被她勾了回來。

許江措早已忘了當時的感受，但那雙掛著淚珠的眼睛卻在歲月里逐漸清晰。

“剪好了。”

許江措站直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遞到宋樂晗面前。

恰好此時，鏡頭再次對準他們。

宋樂晗又擠出了一滴淚，伸手接過紙巾，委屈巴巴地說：“你要對我負責。”

“對你負責頭發就會回來嗎？”許江措反問。

宋樂晗撇了撇嘴，見鏡頭還沒離開，只好硬著頭回：“不會...但是——”

話沒說完，她的面前突然多了一面鏡子。

鏡子里，宋樂晗一頭齊耳短發，眼眶泛紅，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不像女明星，倒像個因為成績而煩惱的高中生。

“短發，也很漂亮。”

許江措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闖到宋樂晗的耳朵里，像一道暖風，在她的心里留下陣陣熱意。

本來是裝哭的人，在此時卻真的想哭了。

宋樂晗低頭，掩飾真正的情緒。

透過鏡子，許江措看到鏡頭已經轉移。他收起鏡子，微微俯身，小聲提醒：“他們沒拍你了。”

宋樂晗怔住，抬眸，滿是錯愕。

在她的驚訝下，許江措眉頭輕皺，“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在鏡頭下假裝傷心？”

“這樣做，對你似乎并沒什么好處。”

這些年，盡管許江措一直都在兵營里，但偶爾也會上網關注宋樂晗的事項。

如果這段播出去，一定會惹來無休無止的謾罵。仔細想想，許江措每次看到有關黑宋樂晗的視頻，有很多時候他都能夠感覺到宋樂晗的不得已。

以前，他覺得是自己戀愛腦，看前女友被罵還會心疼。但現在，好像他想的是對的。

宋樂晗不喜歡被人罵，卻故意做出招罵的行為。

“是不是，有人逼你這么做？”許江措追問。

宋樂晗垂在腿上手用力，指尖狠狠掐住指腹，輕笑道：“阿措，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我沒有在假裝啊，我也不知道鏡頭什么時候對準我。”

這解釋雖然蒼白無力，但總比什么都不說要好。

“阿措，沒有人逼我，一切都只是巧合。”

宋樂晗被許江措盯得有些喘不過氣，急中生智，快速轉移話題：“不過，你這么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

果不其然，許江措移開了視線，神色也不似剛才那么緊繃。

“你想多了，我只是隨口一問。”許江措冷聲解釋，“你哭的這么刻意，別人很難不懷疑。”

聽他沒再繼續追究，宋樂晗松了口氣。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心，面色輕松道：“阿措，你想和好就直說嘛，老藏著心思不利于我們的感情發展。”

“誰，誰想和好了！”許江措不自然道。

宋樂晗不以為然，伸出手指，開始舉例：“第一，剪頭發之前，你碰了我的后腦勺。第二，我哭的時候，你給我遞紙巾。第三，剛才，你親口夸我漂亮。”

“如果不想和好，那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溫柔了？”

宋樂晗眉眼彎彎地望著許江措，從被動到主動，只需一瞬間。

被人一條一條地指出來，許江措后知后覺發現，原來自己不經意間已經做了這么“出格”的事情。

做都做了，再怎么懊悔也無濟于事。

他將臉瞥向旁邊，躲過宋樂晗的眼神，雖然心虛可聲音里卻莫名有底氣。

“我不覺得這么做是溫柔。”像是強調，他又重復：“就算是別人，我也會這樣的。”

宋樂晗撇撇嘴，“又是這個借口。”

導演開始下達下周的訓練內容。

第一周她們訓練的強度不高，都是一些簡單的規矩培訓。真正的訓練，是從第二周開始。

這一部分，重點就是要突出主角的堅韌、堅強......一系列美好品質。等到了第三周，他們就要去海島野外訓練生存。最后的一周，就是收尾，談感想啊、不舍啊等等。

聽完內容，宋樂晗只覺得無聊。

但不得不說，如果真的是這么安排下來的話，那還真可以塑造一個非常好的人設。

葉舒卿命可真好。

下午是簡單的站軍姿訓練。

這是最后一次輕松的訓練了。

“好！最后站半小時！”

主教官話音剛落，隊伍里便“砰”地一聲響。

葉舒卿暈倒了。

宋樂晗被嚇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許江措背著葉舒卿離開了。

【換做是別人，我也會這么做。】

耳邊，重復著許江措說的那句話。

他可真是說到做到！

宋樂晗再次意識到，許江措可能真的不是對她轉變了態度。

他只不過是人好，對誰都那么好。

直到訓練結束，宋樂晗都沒有等到許江措回來。

不回來就不回來。

宋樂晗轉頭便要回宿舍，路上卻接到了江越的電話。剛一接通，便迎來江越劈頭蓋臉的質問。

“卿卿暈倒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還有，為什么是許江措送她去的？！你為什么不阻止？！”

宋樂晗抿了抿唇，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解釋。

“不管你現在有什么事，立刻馬上去找葉舒卿！”

江越掛了電話。

宋樂晗無奈，只好折回身，去了防治站。

站在門口，宋樂晗遲遲沒有進去。

從窗戶處她能看到許江措正一勺一勺地喂葉舒卿，聽不到聊天內容，但從葉舒卿的笑臉上也能知道他們很開心。

越是這樣，她越是應該進去打擾。

可，宋樂晗突然別扭起來。

她垂下頭，踢開腳下的石子，心里發悶。

突然，她的身旁多了一道影子。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許江措。

“阿措，我現在有點不想和你說話。”

“阿措？你一直這么叫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