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劈開“明德書院“匾額的剎那,姜雪璃看清了匾后暗藏的青銅齒輪。三百顆算盤珠在雷光中泛著幽藍,每顆珠面浮現的北狄文字正與她后背的鳳翎紋共鳴。
“王妃可知...“蕭景珩的輪椅碾過散落的《女誡》殘頁,“這座書院的地基,埋著你娘最后的骨血?“
驚雷炸響。姜雪璃的銀簪勾斷檐角銅鈴,墜落的鈴芯里掉出半卷河防圖。圖紙邊緣的批注突然滲血,在雨水中凝成祭司殿星圖——天樞位正對書院后山的亂葬崗。
“寅時三刻!“
副人格操控她劈手奪過火把。烈焰舔舐著講堂匾額,燒焦的漆皮下露出成片的青銅面具,每個內側都刻著軍餉案死者的生辰。姜雪璃的耳后朱砂痣突然爆燃,離魂癥幻象中浮現生母被鐵鏈鎖在書院地窖,用血在墻上繪制渾天儀的場景。
第二十六章量天為聘
冰棺裂開的剎那,姜雪璃看清了棺中女子手中的鎏金量天尺。三百顆南海明珠在雷光中迸射,每顆珠面浮現的北狄文字正與她耳后的朱砂痣共鳴,在暴雨中織就星河般的聘禮清單。
“王妃可知這量天尺...“蕭景珩的鋼鞭絞碎冰棺邊緣,“量的是江山,還是你我的孽緣?“
姜雪璃的銀簪刺入棺中女子眉心,簪尾突然彈出半卷婚書。浸血的帛書上,先帝朱批“天作之合“四字下,壓著北狄大祭司的狼首印——婚期赫然是丙辰年霜降。
第二十七章金殿對弈
玉階染血的瞬間,姜雪璃看清了龍椅上插著的鎏金量天尺。三百名朝臣的面具在晨光中泛起青銅冷光,每個人的喉間都拴著金蠶絲,絲線另一端纏在她染血的指尖。
“眾卿平身。“
姜雪璃的嫁衣拂過丹墀上七顆人頭,血珠順著金線滾落,在白玉地磚上拼出北狄疆域圖。蕭景珩的輪椅碾過兵部尚書的斷指,玄鐵齒輪咬合聲竟與渾天儀運轉的節奏分毫不差。
“王妃這朝服...“他拾起滾落的尚書官印,印紐處彈出半枚青銅鑰匙,“倒是比祭天的袞服更合身?!?
驚雷劈碎盤龍柱。姜雪璃的銀簪勾住垂落的帷幔,明黃綢緞遇血顯影出軍餉密賬。戶部侍郎突然暴起,袖中弩箭卻射向龍椅后的屏風——九重鮫綃后浮出先帝冰封的尸身,心口插著的正是姜雪璃的銀簪。
第二十八章朱砂覆局
血雨澆透丹墀時,姜雪璃看清了玉璽底部凝固的朱砂。那抹艷紅在暴雨中舒展成北狄圖騰,與她后背潰爛的鳳翎紋咬合出完整的星陣。三百童尸抬著的冰棺突然炸裂,嬰兒啼哭聲里裹挾著蕭景珩的悶哼。
“王妃現在明白...“他咳著血沫轉動輪椅機關,“為何非要你耳后這三顆痣?“
姜雪璃的銀簪挑破朱砂封印。玉璽突然迸射強光,鎏金瞳孔映出的幻象中,嫡母姜周氏正撕下北狄巫女的臉皮——潰爛處露出的,竟是冰棺女尸的容顏。
第二十九章明珠蒙塵
玄鐵棺槨裂開的剎那,三百顆南海明珠從棺中傾瀉而出。姜雪璃的嫁衣被珠群掀起的罡風撕碎,裸露的后背撞上渾天儀殘骸,鳳翎紋滲出的血在鎏金軌道上蜿蜒成祭司殿星圖。
“王妃可知...“蕭景珩的輪椅碾碎滿地明珠,珠芯迸射的熒藍蠱蟲爬上他潰爛的脖頸,“這些腌著軍餉的珠子,原該是你大婚鳳冠上的聘禮?“
姜雪璃的銀簪刺入最近那顆明珠。珠面裂痕中浮出鎏金小字:“丙辰年霜降,雙生換命,明珠蒙塵。“蠱蟲突然聚成嬰孩輪廓,捧著的青銅匣里掉出半副鳳冠——九鳳銜珠的樣式,每顆東珠都刻著她的生辰八字。
第三十章千秋為鑒
渾天儀在雷暴中炸裂的剎那,三百顆南海明珠化作星雨墜落。姜雪璃懷抱著鎏金明珠中的胎兒,腳下是綿延千里的青銅棺槨陣,每具棺蓋都倒映著她與蕭景珩支離破碎的一生。
“王妃可曾想過...“蕭景珩的鋼鞭纏住嬰兒的臍帶,“這孩子才是真正的渾天儀?“
姜雪璃的銀簪刺入明珠表面,珠芯淌出的熒藍液體在暴雨中凝成北狄疆域圖。鳳翎紋突然從后背剝離,化作金鳳銜起嬰兒飛向星隕之地。她望著掌心潰爛的紋路,終于看清宿命的全貌——自己不過是大祭司用三百張臉皮養出的活祭品。
**終局解陣**
**星隕啟陣**
墜落明珠嵌入青銅棺槨,每顆都精準對應星宿方位。姜雪璃割破嬰兒足底,血珠沿棺陣紋路匯成渾天儀虛影。蕭景珩轉動輪椅碾碎中央棺槨,現出深埋的祭司殿祭壇——三千根人骨立柱上,刻滿歷代雙生子的生辰。
**血鑄渾天**
鎏金胎兒突然啼哭,聲波震碎人骨立柱。姜雪璃的銀簪與蕭景珩的鋼鞭同時刺入祭壇陰陽眼,兩人血脈交融處升起量天尺。尺身浮現的北狄文在雷光中重組,竟是姜周氏臨終血書:“以吾女骨血,祭千秋業火?!?
**鳳焚九霄**
金鳳突然俯沖入陣,烈焰焚盡青銅棺槨。姜雪璃在火海中撕開潰爛的假面,露出與鎏金明珠胎兒相同的容顏。蕭景珩的輪椅在烈焰中化為灰燼,他站直的殘軀上浮現完整的祭司刺青——正是渾天儀缺失的核心陣圖。
**終章高光**
**金鳳銜詔**
烈焰中飛出的金鳳叼著明黃帛書,掠過焦土時抖落星火。每點火星都化作執筆女子,在虛空寫下“女子可入學、可為官、可稱帝“的律令。
**無字碑林**
青銅棺槨熔成的銅水澆鑄成碑,姜雪璃以銀簪刻下首行:“丙辰年霜降,雙生子姜雪璃蕭景珩焚渾天儀于此,后世稱此日為紅妝元年?!?
**千秋一拜**
幸存的北狄巫女與中原學子共同跪拜,鎏金明珠被嵌入書院匾額。匾下暗格里,姜雪璃的銀簪與蕭景珩的鋼鞭交疊成十字,鎮壓著永不出世的渾天儀密鑰。
**余音繞梁**
暴雨初歇時,姜雪璃獨坐書院檐下。鎏金明珠在匾額上泛起柔光,映出廊柱間一行新刻的碑文:“權非天成,紅妝為鑒。后世女子當執筆量天,勿復效吾等血染江山。“
遠處青山隱隱傳來童謠,是書院學子重譜的《折柳曲》。姜雪璃摩挲著耳后新生的朱砂痣,恍見蕭景珩殘魂立于星隕之地,將最后一顆明珠嵌入渾天儀廢墟——那珠芯閃爍的,正是千秋萬代的紅妝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