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機逆輪回
星骸荒原上,林夜握著半虛半實的星宮權柄,看著掌心紫微星印吞噬天樞劍芒。九星連珠的余暉在天際流淌,忽然有星砂凝聚成箭,擦著他耳畔射入身后巖壁——箭尾系著半張星紋絹帛。
「欲破輪回,先殺沐塵」八個字在觸及目光時自燃成灰。林夜瞳中銀紋流轉,竟在灰燼里讀出血色小字:破軍殿底,冰棺藏真。
罡風卷起星骸的剎那,十二盞紫微天燈破空而至。燈芯里囚禁的星魂發出哀鳴,正是青冥宗歷代掌門的模樣。林夜翻身滾進隕石坑,發現坑底刻著與天璇星主所畫相同的殘缺星圖。
“你果然會來這里。“白衣少年從星霧中走出,手中轉著青銅羅盤,“我是辰星閣沐塵,來幫你終結這場輪回。“
噬星鏈突然從地底鉆出,卻被沐塵的羅盤定在半空。他抬腳碾碎鏈頭的紫微星紋,露出內層的北斗印記:“看清楚了?噬星鏈本就是星宮刑具。“
林夜劍指少年咽喉:“辰星閣與紫微圣殿有何區別?“
“區別在于我們知曉真相。“沐塵彈開劍鋒,羅盤投射出浩瀚星圖,“十萬年前,是七星宮主自愿接受紫微審判。“
星圖中浮現的畫面讓林夜如遭雷擊:七星宮主親手將星鑰刺入同袍眉心,在紫微雷劫降臨時露出解脫微笑。最后一道雷霆貫穿天靈時,他對著虛空說了句話——口型正是“第九次輪回“。
荒原突然塌陷,兩人墜入冰封的破軍殿。沐塵的羅盤撞碎冰層,露出下方水晶棺中與林夜容貌相同的男子。更詭異的是,棺中人右手戴著與搖光相同的龍紋手環。
“這是你的第一世肉身。“沐塵劃破掌心,將血滴在羅盤上,“當年你為突破輪回極限,主動讓紫微垣毀滅星宮。“
林夜觸碰冰棺的瞬間,整座宮殿開始崩塌。噬星鏈從四面八方涌來,這次竟帶著星宮氣息。沐塵突然捏碎羅盤,青銅碎片化作利刃刺入自己心口:“快用紫微星印吸收我的辰星本源!“
本能快過思緒,林夜掌心星印已按在沐塵額頭。磅礴星力涌入時,他看到驚悚畫面:前八次輪回中,自己每次都親手殺死沐塵奪取辰星之力。
“這次...別讓圣女拿到...“沐塵化作星塵消散前,將某物塞入他手中——是半枚染血的北斗玉扣,與蘇璃當年佩戴的一模一樣。
冰棺中的肉身突然睜眼,破軍殿殘骸凝聚成戰甲覆于其身。林夜看著另一個自己揮劍斬來,星痕之瞳竟看不透對方招式。天樞劍與破軍戟相撞的剎那,記憶洪流沖垮神識防線。
第八次輪回的終末:自己抱著蘇璃的尸身跪在紫微天門,沐塵在血泊中遞來染毒的辰星刃。身后傳來天璇星主的慟哭,以及搖光自爆龍珠的轟鳴......
“沉溺幻象可不好。“酥骨香風拂過后頸,紫微圣女赤足踏著星鏈走來。她指尖纏繞著蘇璃消散時留下的星核,每步落下都綻放血色蓮紋。
林夜暴退途中布下三重星陣,卻見圣女輕吹星核,陣法盡數反噬己身。她挑起林夜下頜輕笑:“師兄可知,你每世輪回都會愛上我的化身?“
噬星鏈突然纏住二人手腕,林夜在劇痛中看到恐怖真相:圣女心口嵌著七枚星宮印記,其中三枚正與自己體內產生共鳴!
破軍戟貫穿圣女肩頭,卻將她體內的天璇印記激活。林夜看著屬于天璇星主的力量被吞噬,突然將天樞劍刺入自己丹田。紫微星印與星宮本源激烈對沖,產生的能量亂流竟撕裂圣女周身防護。
“你瘋了?!“圣女首次露出驚容,星核綻放護體神光。林夜趁機握住她胸前的玉衡星鑰,借對沖之力逆轉吞噬方向:“多謝你送來第五枚印記。“
圣女身體突然虛化,原地留下燃燒的星袍。千里外傳來她怨毒的詛咒:“且看第九次輪回,是誰吞噬誰!“
廢墟中升起五色星柱,林夜看著掌心跳動的玉衡印記,忽然讀懂冰棺上的古老星文——那竟是搖光留下的時空坐標,標注著七萬年前的天機閣遺跡。
當林夜按坐標啟動傳送陣時,噬星鏈突然封住陣眼。搖光虛弱的龍吟在識海響起:“主人不可!那里是......“
時空扭曲的眩暈感過后,林夜站在燃燒的觀星閣頂。下方廝殺的星宮修士中,他看見年輕時的天璇星主正在苦戰,而她護在身后的孕婦,赫然長著蘇璃的面容!
紫微雷劫突然降臨,林夜下意識揮劍阻擋。雷霆貫穿身體的瞬間,他看見孕婦腹中胎兒睜開雙眼——那嬰兒額間,跳動著與他一模一樣的星痕之瞳。
“終于...等到你了...“垂死的孕婦抓住他手腕,將染血的玉扣按在他掌心。林夜體內五枚印記同時燃燒,在時空排斥力降臨前,他看清孕婦脖頸的胎記——與圣女鎖骨處的星宮烙印完全吻合。
回歸現實的林夜跪在冰棺前,手中玉扣與沐塵所贈合二為一。穹頂傳來辰星閣主的萬里傳音:“第九次輪回將終,請星宮主赴紫微天門宴!“
破軍殿殘骸突然升起九盞魂燈,其中七盞映照著蘇璃不同輪回中的死狀。最后兩盞浮現的畫面令林夜瞳孔劇震:一盞顯示圣女正在剝離搖光的龍魂,另一盞竟是現代都市中自己捧著修仙小說的場景!
噬星鏈從魂燈中鉆出,這次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壓。林夜斬斷的鏈體落地即化為人形,每個都是前八世輪回中的自己。他們異口同聲道:“你還不明白?我們才是被困在小說里的傀儡。“
星宮權柄突然實體化成書卷,封面赫然是《北斗弒神時》。當林夜翻開扉頁時,所有噬星鏈盡數沒入體內——最新章回標題正在浮現:第六章天機逆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