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染問心路
天璣斷劍刺入星髓巖壁的剎那,整座深淵亮起七重星環(huán)。林夜握著劍柄的右手青筋暴起,劍身龍形星紋竟順著血脈游入心臟,與殘破宮殿產(chǎn)生共鳴。忽然腰間玉簡劇震,浮現(xiàn)血色篆文:三刻之內(nèi),問心路啟。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傳承考驗(yàn)。“林夜抹去嘴角血漬,望向頭頂旋轉(zhuǎn)的星環(huán)。方才與執(zhí)法長老交戰(zhàn)留下的傷口還在滲血,但骨骼上的星紋正將星髓靈氣轉(zhuǎn)化為淡銀色光霧。
當(dāng)他踏進(jìn)第一重星環(huán)時,四周景象轟然崩塌。
......
腐臭味撲面而來。林夜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泥濘中,粗布麻衣滲著血痕。前方刑架上綁著婦人,劊子手的鬼頭刀映出他十二歲的面容——正是當(dāng)年觀星閣滅門夜!
“夜兒快走!“婦人嘶喊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但這次林夜沒有顫抖,星痕之瞳看破幻象本質(zhì):劊子手脖頸處跳動著星竅節(jié)點(diǎn),與北斗第七星遙相呼應(yīng)。
“破軍星煞?“林夜并指凝光,劍氣卻穿透劊子手虛影。鬼頭刀悍然斬落,鮮血濺在臉上時竟是滾燙的。懷中突然多出半塊星紋玉佩,正是母親當(dāng)年塞給他的遺物。
劇痛撕扯著神經(jīng),林夜卻低笑出聲:“好一個問心路,竟用星髓重演心魔。“他任由刀斧加身,掌心玉佩突然迸發(fā)青光。當(dāng)?shù)谄甙压眍^刀劈開天靈時,幻境如琉璃破碎。
第二重星環(huán)亮起,浮現(xiàn)八個血色大字:殺劫易渡,親恩難償。
......
林夜站在星霧彌漫的懸崖邊,懷中抱著昏迷的少女。身后追兵箭矢破空聲近在咫尺,懷中人竟是三年前為救他跌落寒潭的師妹蘇璃。
“放下累贅,可得生路。“星霧凝聚成碑文。
少女睫毛輕顫,腰間玉佩與林夜懷中殘玉嚴(yán)絲合縫。星痕之瞳清晰看到,她心口纏繞著與自己同源的星紋鎖鏈。
追兵火把已照亮崖邊,林夜突然反手將少女拋向追兵。在對方接住的剎那,他并指斬斷自己與少女相連的星紋鎖鏈。幻象發(fā)出凄厲尖嘯,少女化作星光沒入他眉心。
“以情為枷,不配執(zhí)掌星宮。“林夜對著潰散的幻象冷笑,腕間浮現(xiàn)第二道星環(huán)。
......
第七重星環(huán)內(nèi)沒有幻境,只有九具水晶棺懸浮。當(dāng)林夜靠近時,棺蓋同時掀開,露出與他容貌相同的尸體。每具尸體心口插著不同星紋的斷劍,最大那具赫然握著完整的天樞劍。
“殺九世身,證星宮道。“碑文滲出鮮血。
第一具尸體突然睜眼,玄階上品的星力轟然爆發(fā)。林夜格擋的雙臂瞬間骨折,被重重砸在星髓壁上。尸體抬手引動雷霆,竟是青冥宗鎮(zhèn)派絕學(xué)「九霄引雷訣」。
“星竅在左足涌泉!“林夜翻滾避開雷光,碎裂的臂骨中鉆出星紋鎖鏈。在尸體第二道雷訣成型的瞬間,鎖鏈精準(zhǔn)刺入其左腳。尸體轟然炸裂,化為星光修復(fù)他的傷勢。
第二具尸體持雙刀襲來,刀光織成星網(wǎng)。林夜瞳中銀芒暴漲,竟模仿對方招式反攻。雙刀貫體而入時,他的指尖也點(diǎn)中了尸體咽喉星紋。
待到第九具尸體蘇醒,林夜周身已纏繞八道星紋鎖鏈。最后那具持天樞劍的尸體輕笑:“你可知每次破局,都在助我凝聚實(shí)體?“
天樞劍出鞘的剎那,整條問心路開始崩塌。林夜看著與自己對等的星辰之力,突然震碎心口星宮投影。殘破宮殿化作萬千流光,竟主動融入對方體內(nèi)。
“你......“尸體露出驚駭之色,天樞劍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林夜趁機(jī)并指刺入自己眉心,拽出那縷與蘇璃相連的星紋鎖鏈:“真正的問心路,在你心里。“
鎖鏈纏上天樞劍時,九世身同時發(fā)出慘叫。林夜握住劍柄的瞬間,看到尸體眼中映出血色雷霆下的七星宮主——與他有著相同的星痕之瞳。
......
林夜在青銅星晷前睜眼,手中天樞劍發(fā)出龍吟。星晷投影指向他心口,那里懸浮著三枚星宮印記。深淵底部傳來鎖鏈斷裂聲,某個被星霧籠罩的存在正在蘇醒。
巖壁上突然刺出七柄星紋長槍,執(zhí)法長老渾身纏繞血色星鏈踏空而來:“沒想到你能喚醒星獄囚徒,正好用你血祭......“
話音戛然而止。林夜抬手輕點(diǎn),執(zhí)法長老體內(nèi)的星竅接連爆開。天樞劍穿過對方丹田時,劍身龍紋竟在吞噬元嬰。
“多謝你百年修為。“林夜抽劍轉(zhuǎn)身,身后尸體轟然倒地。星晷此刻完全碎裂,露出下方刻滿星紋的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的紫霧所過之處,星髓巖竟開始腐朽。
門內(nèi)傳來鐵索拖地聲,沙啞的呼喚震得林夜星宮動蕩:“搖光......你終于來......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