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量山剿匪
- 天龍八部之武當長安傳
- 紅辣椒加糖
- 2464字
- 2025-04-13 13:01:50
三個人接到了不同的任務,踏出山門便分道揚鑣了。
無量山腳下的柳葉鎮飄著細雪,穆長安手握玄鐵拂塵,指節微微發白。
殘破的屋檐下倒掛著冰棱,穆長安掏出任務牌子看了看,僅僅刻有“無量山剿匪”五個大字。
三日前他初到無量山,還在疑惑為何官道旁堆積著新翻的黃土。
直到看見半截帶血的襁褓掛在荊棘叢里,他才明白那些土堆都是匆忙掩埋的墳冢。
村莊破敗不堪,房屋倒塌,田地荒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穆長安加快腳步走進村子。
茶寮老板娘哆嗦著給他倒水時,陶碗邊沿還沾著干涸的血跡。
“半月前收完秋糧,他們就來了。“蜷縮在柴房的老婦人用枯枝般的手指攥住他的道袍。
她身后躺著個兩歲孩童,臉上蒙著草灰,胸口凹陷的掌印泛著青紫。
“我兒護著糧車被砍了十七刀,兒媳被擄走那天......“老婦人突然劇烈咳嗽,噴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綻開紅梅。
“老人家?老人家……”穆長安再也沒等到老婦人的回應。
茶寮老板接過話茬:“不光是我們柳葉鎮,整個無量山怕是都完了。”
“老先生莫急,聽聞此地馬匪做亂,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清除匪患。”
茶寮老板依舊面如死灰,淡淡道:“我們這本是一片祥和,百姓安居樂業,一伙馬匪突然闖進村子,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
他哽咽起來,抹了一把鼻涕,繼續說:“鎮里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我們這幫老弱病殘,茍延殘喘。”
穆長安眼角也變得有些濕潤,他憤憤說道:“我定為千萬無量山亡魂討個公道!”
老板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絕望:“小兄弟,或許你有些本事,可那馬匪兇殘至極,人數眾多,官府幾次出兵鎮壓都奈何不了他們。你快些走吧,年紀輕輕,別白白送了性命。”
“老先生有所不知,正是官府派人來我武當遞的剿匪令。”穆長安柔聲說。
茶寮老板猛地抬起頭看著穆長安,再也繃不住情緒,痛哭起來。
他重重跪在地上,“請武當道長,為我們主持公道!”
穆長安欲要扶起眼前這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周圍的人們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齊齊跪倒在地。
一個瘸腿獵戶從人堆里站出來說:“道長請隨我來。”
穆長安跟著獵戶摸到后山斷崖,月光照在谷底成堆的骸骨上。
斷裂的肋骨間卡著銹蝕的馬刀,頭骨眼眶里爬滿了蟲子。
獵戶說:“每到子夜,崖底就會飄來女子斷續的哭聲,也不知是活人到此哭斷了腸,還是被折磨致死的女人們化成的怨靈。”
穆長安望著這尸橫遍野,腦中一次又一次閃過穆家被屠那夜的景象。聲音顫抖著擠出幾個字:“這亂世,何時是個頭!”
“道長請看。”回到茶寮里,茶商抖開染血的賬冊,墨跡被淚水洇成團團烏云。
“初九劫走十八車滇紅,十二日燒了驛站,十五那天......“他突然哽住,賬冊最后一頁粘著半片指甲,邊緣還帶著干癟的皮肉。
穆長安越是走訪就越是痛心。
在破廟發現那個瘋癲的老漢時,老人正抱著個褪色的撥浪鼓喃喃自語。
滿地散落的草編螞蚱都用染血的麥秸扎成,每只螞蚱肚腹里都塞著米粒。
“乖孫最喜聽這聲響“,老漢突然咧開沒牙的嘴笑,露出舌頭上被烙鐵燙出的馬頭印記。
“白發人送了黑發人,白發人又送黃口兒……”
穆長安再也聽不下去,扭頭出了破廟,面頰流下一股清淚。
……
夜黑風高,空氣里裹著血腥味刺鼻難聞,穆長安正蹲伏在一處草叢中。
遠處山寨火把連成猩紅的一片,寨門高懸的人皮燈籠在風中旋轉。
他摸出懷中的百家布,那是村民們撕下衣襟縫成的平安符,每塊碎布都浸著親人最后的體溫。
子時梆子響起,穆長安悄無聲息的落在哨塔,三千銀絲化作流光刺破夜空。
寨墻上的哨兵剛要張口,喉間已然綻開血花。
穆長安踏風掠過崗樓,拂塵掃過之處,馬匪們脖頸浮現細如發絲的紅線,不一會便傳來人頭落地的聲音。
匪寨的夜色浸滿了血腥氣。
穆長安將拂塵收進袖中,收身吐納,恢復真氣。
十二頂牛皮帳篷環著篝火,馬糞味混著酒氣飄上崖壁。
“武當弟子來給各位收尸了。“
真氣在喉間炸開的聲音驚起夜梟,數十支弩箭瞬間從暗處飛來。
穆長安旋身踏上木欄,雪白拂塵驟然展開如垂天瀑布,三千銀絲在月光下織成羅網。
最先撲來的三名馬匪頸間同時綻開血線,頭顱滾進篝火濺起暗紅血雨。
“點子硬!擺地趟陣!“
獨眼頭目嘶吼著擲出流星錘,鐵鏈卻被銀絲纏成繭蛹。
穆長安足尖輕點,閃身到頭目面前,一掌拍出,真氣凝成的沖擊波將整個人轟得粉碎。
排云掌打出的余波同時震碎了旁邊的皮鼓,鼓面炸裂的剎那,二十柄斬馬刀貼著地面掃來,刀刃映著火光宛如赤蛇吐信。
青衫化作殘影,穆長安踩著刀刃騰空,拂塵甩出滿月弧光。
掃過之處,馬匪們持刀的右腕齊齊斷裂。
無視身后的慘叫聲,他踹開聚義廳大門,正好看見匪首用彎刀挑起嬰兒襁褓。
“拂塵?武當的小牛鼻子?“
匪首舔著刀尖上的乳酪大笑,露出鑲著金牙的犬齒。
“你猜這是羊奶還是......“話音未落,十八根銀絲穿透他揚起的下顎,將整副牙齒連著舌頭扯向房梁。
快要懸空之際,匪首肌肉暴漲,一記手刀生生劈斷了牽住他下顎的銀絲。
他笑得瘆人,鮮血從下巴涌出
“小道士好利落的身手。“
他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九環大刀,穆長安嗅到腐肉般的腥臭。
眼前這人人身高九尺,赤膊上爬滿蜈蚣狀刀疤,刀刃纏繞的猩紅色殺氣竟將拂塵銀絲腐蝕出青煙。
穆長安后仰避開橫掃的刀鋒,“魔教狂徒?“
“爺爺正是!“刀疤漢子狂笑震落檐角冰凌,刀勢停頓,熊熊烈火從刀刃噴發而出,環繞著刀身。
穆長安瞳孔微縮,這廝竟將純陽之力加附在九環大刀上,至使生鐵自燃。
穆長雙手比劃太極圖,數道淡藍色真氣從圖面射出,與揮砍的九環大刀碰撞出連綿火星。
那匪首忽然撤步后仰,左手甩出三顆毒蒺藜,右手持刀,陰險地撩向穆長安下盤。
青衫下擺無風自動,穆長安周身騰起八卦虛影。
毒蒺藜在氣旋中炸成綠霧,他借著反震之力凌空踏出七星步,拂塵尖端凝聚的真氣已亮如白晝。
“破!“
真氣聚成光錐穿透霧氣直沖匪首,匪首舉刀格擋,烈火環繞的九環大刀竟從中間裂開。
他暴退七步撞爛了擺滿酒肉的桌子,胸口赫然插著三根沒入半寸的銀絲。
“武當小兒...怎么可能...“
穆長安抖落拂塵上的血珠,看著匪首在驚愕中轟然倒地。
其余的營帳被穆長安依依打開。
幸存的婦女們互相倚靠著,有的木訥,有的掩面哭泣。
其中一個吊著最后一口氣的婦人呢喃:“道長,替我…看看…山櫻開了幾重…可好?“言罷,緩緩閉上了眼睛。
晨光刺破云層,穆長安帶著解救出的婦女走出了山谷。背后匪寨已被點燃,燒成了一片赤紅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