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一的話讓柯林沉默了許久。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卻只能看到古一望向自己時含義莫名的眼神。

“所以，我該怎么做？”

猶豫片刻后，柯林突然問道。

他相信古一這樣的人是不屑于浪費時間，花費這么多口舌來騙自己的。

“跟我來吧。”

古一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柯林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揮手間，一連串火花從虛空中冒出，很快，一個旋轉著的傳送門便直接成型。

在門對面，一個充滿古意的庭院出現在柯林眼前。

“想學嗎？”

古一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柯林耳邊響起，柯林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對學習魔法沒什么興趣，對這些近戰法術的破壞力也保持懷疑，但是不得不說，傳送門或者鏡像空間之類的手段的實用性是真的很高。

“跟上。”

傳送門迅速擴大，眨眼間，兩人就已經出現在一個寬敞的會客廳里。

“尊者，你回來了。”

就在柯林東張西望之際，一個身材壯實的黑臉男人從側門走了進來，禮貌地和古一打了個招呼。

“莫度法師。”

古一回禮，又將柯林介紹給他，“他叫柯林。”

“柯林，你好。”

“你好，莫度法師。”

柯林學著他的模樣回禮。

“柯林，來，坐。”

待其他人都離開，古一揮了揮手，周圍的空間突然開始泛起鏡片一般的彩色反光。

“這是鏡像維度，在這里，我們可以學習、戰斗，甚至可以在旁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進行監視。”

“這是一個非常實用的魔法，也是你曾經最喜歡的法術之一。”

古一拉著柯林在一張桌子上坐下，柯林定睛看去，三個一看就上了年代的精致木盒正擺在桌上。

“這是……”

“三個小禮物，打開看看。”

古一微笑道，臉上竟然難得地浮現出一抹期待。

柯林將三個木盒依次打開。

里面分別裝著一本已經泛黃的書，一枚懸戒，還有一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機械造物。

“這是你留下來的筆記，用過的懸戒，還有一臺會吐絲的機器。”

古一介紹道。

“筆記和懸戒不用多說，你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就可以帶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隨時返回卡瑪泰姬找我。”

“我不用留在這里學習嗎？”

柯林一愣，他還以為自己要像奇異博士一樣在卡瑪泰姬待上一段時間。

“當然不用。”

古一輕輕抿了口茶，“你的根本不在魔法上，魔法對于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你的筆記里記載著你自己最常用也最有心得的一些法術，這些對你來說已經足夠了，那些攻擊性的法術對你來說實用性并不高，簡單了解即可。”

柯林點點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至于第三個……”

古一眼中閃過一抹好笑，“你曾說，漢克造出來的初代機不光難用，噪音還巨大，曾經折磨了你很久。”

“這個是迭代了很多次以后最好用的版本，里面還內置了守衛模式，威力很強，并且特殊的外殼讓它可以無懼輻射。”

“這個東西的保存難度很高，但是你當時無論如何都要把它留下來。”

古一介紹道，說話間，眼中竟然滿是懷念。

“我對漢克的初代機到底是有多深的怨念啊……”

柯林撇了撇嘴，接過儀器，上面已經布滿了細微的使用痕跡，但整體依舊保持著近乎全新的質感。

看得出來它是被很好地愛護和保存的。

比起珍貴的筆記和懸戒，這個小玩意兒反倒是現在自己最需要的。

果然是自己最懂自己。

“還有別的東西嗎？”

柯林抬起頭，一臉期待地問道。

“柯林，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我要負責的只是幫你指引一個方向，而不是扶著你往前走。”

“這也是你自己的意思。”

古一微微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來，我們還有下一站要去。”

“下一站？”

“如果浩劫是學幾個無關緊要的小法術就能解決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說完，不待柯林反應，古一便直接拉起了他的手。

下一刻，鏡像空間開始變化，在一聲清脆的鏡片碎裂聲中，柯林的視角迅速抬高。

地面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迅速變小，街道、城市、大陸……地球。

光芒流轉間，周圍的空間開始折疊，無數個或相似、或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柯林的眼前一一展開。

“這些就是我們世界之外的世界。”

古一的聲音在柯林耳邊幽幽地響起。

“他們有的美好，生機勃勃，有的，卻異常邪惡，充滿了殺戮和暴虐。”

熙熙攘攘的人聲一股腦地涌入耳中，有歡快的笑聲，更有憤怒的哀嚎。

畫面閃爍，最終，柯林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滿是灰敗和黑暗氣息的宇宙空間中。

在這片空間內，星球就像是腐壞的大型細胞一樣，通過各色蠕動的管道彼此鏈接，充滿著惡臭和讓人不敢直視的詭異色彩。

遼闊的宇宙中密密麻麻地遍布著這些奇異的星體，在視線的極遠處，一個如同人臉一般的巨大存在正靜靜地沉浮著。

“這里……”

柯林一愣，周圍的場景讓他脊背發涼，心里更是一陣陣地惡寒。

“黑暗維度。”

古一點點頭，肯定了柯林的想法。

“那……那個人就是？”

“多瑪姆。”

“多瑪姆？？”

柯林一驚，滿臉駭然地看向面色淡然的古一。

在兩人交談的片刻間，不遠處的多瑪姆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一雙眼睛緩緩睜開，將視線投向了這里。

唰！

下一刻，莫名的光彩便從極遠處精準地朝著兩人所在的位置射來。

“別怕。”

古一輕輕按住了柯林的肩膀，柯林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便再次回到了剛剛的會客廳內。

桌上，茶香幽幽飄蕩，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罷了。

“古一！”

耳邊，多瑪姆憤怒的吼聲依舊在回蕩，讓柯林清楚地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什么幻覺。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查爾斯給你提供的那些或許能讓你不斷變強，但是依舊不夠，無法讓你掌握真正可以逆轉未來的力量。”

“但是在我們剛剛所去到的地方，那里所蘊藏的力量卻是無窮無盡，且盡數可以為你所用。”

一抹鮮艷的血色印記出現在古一眉心。

柯林聽到古一一字一句地說道。

“無限的維度，意味著無窮的上限。”

“黑暗維度，將只是你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