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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刁難

殿內的侍從們悄無聲息地退下,北國皇帝獨自置身于書房之中,四周靜謐得有些壓抑。

他雙眉緊鎖,眉心處那深深的“川”字仿佛一道溝壑,藏盡了此刻的憂慮。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下意識地反復摩挲著一枚玉佩,那玉佩觸手溫潤,恰似凝脂,雕工更是巧奪天工,其上的龍紋張牙舞爪、栩栩如生,每一道紋理都似在訴說著神秘的過往。

皇帝的目光焦著在玉佩之上,越看越覺得這玉佩眼熟得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密探從西朝傳回來的情報。

密探曾提及,南陵皇室有一枚世代相傳的珍寶——玉佩,其上龍紋乃是開國皇帝御筆親繪,隨后交由國中手藝最為精湛的能工巧匠,耗費無數心血雕琢而成。

這般細細比對,手中這枚玉佩竟與情報中的描述有著八九分的相似,皇帝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預感如烏云般迅速聚攏。

正沉浸于沉思之中,一陣輕微卻又極具辨識度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閆太后蓮步輕移,衣袂飄動間,貴氣四溢,舉手投足卻又透著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凌厲。

閆太后的目光如炬,只是輕輕瞥了一眼皇帝手中的玉佩,嘴角便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略帶深意的弧度,繼而輕聲開口,聲音雖輕柔,卻在這寂靜的書房中格外清晰:“皇兒啊,今日這出好戲,可真是精彩絕倫。”

“既讓咱們順順利利拿到了這枚玉佩,也向北國朝堂上那些個心懷鬼胎的老臣們好好施了施壓,讓他們知道,這皇宮,到底是誰說了算。”

皇帝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不安,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母后,雖說今日暫且壓下了此事,可這玉佩我們也不知,兒臣心里總覺著,后續怕是還有數不盡的麻煩。”

“這萬一真要是南陵的要緊之物,咱們如此貿然留下,怕是會無端挑起兩國紛爭,到那時,可就后患無窮了。”

閆太后冷笑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書房里回蕩,透著嘲諷。

她蓮步輕移,走近幾步,在皇帝身旁的椅子上優雅落座,金絲裙擺如水般散開:“哼,紛爭?咱們如今在北國根基尚未穩固,若不使些雷霆手段,如何能鎮得住那些個倚老賣老、妄圖拿捏咱們的老臣。”

她微微一頓,目光重新落回玉佩上,眼中滿是貪婪與算計,“這玉佩現在就是咱們的一張王牌,日后還有大用處。”

皇帝面露猶豫之色,眉頭皺得更緊了,嘴唇微微顫抖:“可若是南陵追責起來……咱們該如何應對?畢竟西朝實力不容小覷,一旦動怒,北國在南陵的百姓怕是要遭殃。”

閆太后不耐煩地抬手打斷,眼神中透著些許慍怒:“追責?他們如今國內亂成一鍋粥,各方勢力忙著爭權奪利,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顧及這一枚小小的玉佩。”

她邊說邊輕輕揮了揮手,似是要將這擔憂徹底驅散,“再說了,知曉這玉佩下落的不過寥寥數人,只要咱們做得干凈利落,滴水不漏,誰能知曉是咱們拿了這玉佩。”

皇帝還是放心不下,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捏著玉佩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那今日堂上的老媽媽,她可是一口咬定這是她家公子的,萬一她出去亂說……這后果不堪設想。”

閆太后眼中瞬間閃過一抹狠厲之色,猶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道寒芒,令人膽寒。

她語氣冰冷,字字如刀:“你叫人把那個婦人不必遣送回南陵了,直接辦了她,把她了結了,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她微微瞇起雙眸,眼中的殺意愈發濃烈,“一個老奴,留著也是禍患,死了倒干凈。咱們好不容易布下這局,可不能因為她壞了事,壞了咱們的大計。”

皇帝心頭猛地一震,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嘴唇囁嚅著:“母后,她不過是個忠心護主的下人,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咱們這樣做,和那些心狠手辣的惡人又有何區別?”

閆太后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她緩緩走到皇帝身后,雙手輕輕搭在他肩上,語重心長卻又不容置疑地說:“皇兒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總是心慈手軟,這皇位如何坐得穩?”

“這天下又如何能掌控在咱們手中。這老奴今日能為她家公子舍命,明日就能為了別人與咱們作對,留不得啊。”

皇帝沉默良久,雙手握拳又松開,松開又握拳,內心似有兩個聲音在激烈交鋒。

終是,他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得近乎聽不見:“兒臣……明白母后的意思了,這就去安排。”

閆太后滿意地笑了,那笑容里飽含著對自己掌控全局的得意。

殿外,寒風呼嘯,老媽媽佝僂著身子,干枯的雙手緊緊握住帝昭的手,那雙手粗糙得如同老樹皮,卻帶著無盡的暖意。

她渾濁的雙眼滿是愧疚與不舍,聲音顫抖地說道:“殿下,對不起,是老奴沒保護好玉佩,那可是陛下留給您唯一的念想啊,如今卻……”說著,老媽媽的眼眶泛起了淚花。

帝昭他輕輕拍了拍老媽媽的手背,安慰道:“趙媽媽,這不怪您,這一路艱險,您能護我至此,已是拼盡所有。”

趙媽媽搖頭,淚珠子簌簌而落:“這回就得靠殿下自己了,往后老奴也沒辦法再常伴殿下左右了。北國這地方,處處透著寒意,人心也難測,殿下您孤身一人,可怎么是好……”

話未說完,一群侍衛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為首的那個一臉冷峻,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拉扯老媽媽。

帝昭怒目而視,上前一步擋在趙媽媽身前:“你們干什么?又不差這一時半會!”

可侍衛們哪管這些,硬生生將趙媽媽拽離了帝昭的身邊,趙媽媽掙扎著,呼喊著:“殿下,您千萬保重自己啊……”聲音漸漸遠去。

帝昭滿心悲戚,失魂落魄地回到寢殿。寢殿內陰暗潮濕,冷風從窗欞的縫隙灌進來,吹得窗紗搖曳不定。

晌午,一名宮女邁著懶散的步子走進來,她手中端著個托盤,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情,“哐當”一聲,毫不留情地將托盤重重撂在桌上,盤中飯菜一陣晃蕩,那股刺鼻的餿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帝昭正坐在案前,手捧著一本書卷,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抬眸。

他目光掃向那飯菜,臉色愈發陰沉,面露不悅,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今天的飯怎么是這樣?”

那宮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下巴微微揚起,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輕蔑地瞥向帝昭,冷哼一聲:“飯就是這樣,我們吃得,殿下又怎么吃不得啊?”

說著,她雙手抱胸,邁著小碎步湊上前幾步,臉上的得意勁兒更甚,“這里是北國,您想吃好的,就回您的南陵去。”

“您如今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落魄質子,還真當自己是金尊玉貴的殿下呢?”

帝昭手中的書“啪”地合上,他霍然起身,身形挺拔,卻仍不失皇子威嚴。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宮女,聲音低沉而冷冽:“我雖為質子,卻也是南陵皇子,你區區一個宮女,竟敢如此放肆!”

宮女卻絲毫未被震懾,反而“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蕩的寢殿里回蕩,格外刺耳:“皇子?在這北國,您可沒那個皇子的派頭咯!”

“您看看您這幾日過的什么日子,哪有一點皇子的模樣?上頭吩咐了,能給您口飯吃就不錯了,您還挑三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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