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瑩瑩打了個哈欠，隨手將藏劍山莊的一名弟子斬殺。

作為血煞宗的內門弟子，她早已是燃血后期的絕頂高手，在整個梁國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

除了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外，少有能在她手下走過三招之人。

到了她這境界，什么宗門紛爭，什么爾虞我詐，都只是過眼云煙。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江瑩瑩還待在血煞宗，只因為她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

三個月前，宗門照例去山村抓捕勞工，或是用來當苦力，或是直接拿來當煉器材料。

但在這群新的勞工之中，有一個智障。

字面意義上的智障，嘴歪眼斜流口水的那種，但不知怎么，他在囚車之上突然就醒了。

一個聰明人想要演傻子很容易，但傻子是絕對演不了聰明人的。

此人在選擇去處時沒有選制皮坊、雕骨樓、煉血房這些看起來就很危險的地界，而是選了個鑄劍谷。

他識字。

所以他一定是個聰明人。

江瑩瑩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幫幫他，之后再借助他的力量將梁國這片污穢之地，清洗干凈。

如果這個叫沈夜的人足夠聰明，此時應該已經將《斂氣法》收入囊中了吧？旁邊那本《五行煉器譜》也正適合他。

反正也是隨手而為的投資，沒指望他能給多大的回報。

而此時的沈夜已經戰術后仰，一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老韓頭語出驚人，什么叫“俘獲歡心”啊？

“你小子慌什么，江師妹是我從小看她長大的，跟老頭子我最親了。

老夫一直記得，她最喜歡吃叫花雞，每到夏天都會偷偷從宗主的院子里逮兩只蘆花雞，用荷葉包著就往我這跑。

我們就在這藏經閣后面挖個坑，當場殺當場烤，那叫一個香哦~吸溜~”

老韓頭陷入回憶之中，口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什么叫資深吃貨啊，合著你一直在看的還真是菜譜？

“可惜江師妹長大后就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了，從集市買來的雞味道終究是比不上宗主自己養的啊。

咳咳，所以說啊，江師妹早上才來一趟，你下午就帶著她的令牌過來了，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女大不中留，她終歸是要嫁人的。

來來來，讓老夫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可配得上她！”

說話間，老韓頭的眼神瞬間一變，一道犀利的精光射來，像是要把沈夜整個人都給看透。

他的手更是直接搭在了沈夜的腕上，明明只是輕輕地搭著，卻任憑其如何用力都無法動彈分毫。

境界差距太大，老韓頭的內力在沈夜體內橫沖直撞，宛若無人之境。

沈夜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他不知道這老韓頭值不值得信任。

表面上看，江瑩瑩和老韓頭關系極好，之前也并沒有避著老韓頭，說明他的安全性足夠高。

但這可都是老韓頭的一面之詞，若他說的全是謊言，就是在詐自己呢？

沈夜不動聲色地運轉斂氣訣，仿佛一層迷霧涌來，將天池穴內磅礴的氣血完全遮蓋。

如此一來，沈夜表現出來的實力就是只一個凡人武者中的佼佼者，十天之內修煉到此等境地，已經算是天才了。

既不張揚，也彰顯了自己的價值。

老韓頭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只是凡人武者？僅此而已？”

沈夜不動聲色，心中卻警惕拉滿:“沒錯，晚輩資質駑鈍，確實只是剛跨入凡人武者的門檻而已。”

老韓頭聞言翻了個白眼:“得了便宜還賣乖！剛剛跨入門檻？我呸！

你以為樓上那枚《斂氣訣》的玉簡是誰解封的？

既然是江師妹看上的人，定然不會錯過《斂氣訣》，你們這種性子啊，若是有十分的力量，一定會藏起七分。

什么初入門檻，你這廝絕對藏了！”

老韓頭三言兩語就戳破了沈夜的偽裝，但他的臉皮足夠厚，嘴也足夠的硬。

“不愧是韓前輩，一眼就看出我隱藏了實力，沒錯，我已經是凡境中期了。”

老韓頭嘖了一聲，還裝！還裝！

“凡人巔峰就凡人巔峰，跟老頭子我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沈夜被完全點破后反倒松了一口氣，他不怕自己的境界暴露，因為面對實力懸殊如此巨大的情況，自己底牌盡出也都是徒勞。

只要對方想，隨時都能秒殺自己。

但他既然還活著，就說明老韓頭并不是敵人，至少暫時不是。

只要他最大的底牌武道推演沒有暴露，就都不算什么問題。

“韓前輩，在下除了修煉速度快了點，長得帥了點，個頭高了點，為人體貼了點以外，當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令江師姐特別關照。”

老韓頭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但還是強壓著性子:“你知不知道，一名武者只要踏上武道，他所修行的功法就決定了他未來的路。

鍛體、淬骨、燃血，人人都說此三條道途皆可通往先天，可實際上呢？我梁國足足有四百多年未出一個先天武者了。

你猜這是為何？”

沈夜聚精會神，老韓頭這番話分明就是在給他講解武道一途的未來啊。

“因為……天道有缺？或是靈氣衰竭？”

沈夜回想著自己看過的各種小說，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老韓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對，也不對。

我梁國地處偏僻，天地靈氣相較中州地區確實要稀薄不少，但老夫也不是沒去過中州，在那依舊是難以突破。

我們缺的不是外物，而是內在的自我。

單一的道途，不夠啊……

江師妹苦心鉆研數十年，終于是自創了同時涵蓋了淬骨與燃血兩條道途的《煞血蝕骨法》。

她既已傳授與你，你就安心修煉，定然可以比我們這些老東西更早突破先天！”

沈夜明白了，后天武者的境界分為三種，是因為這世間的功法也是分為了三種。

只修行其中一種的話，速度固然是快，但在突破先天之時，便會缺少足夠的力量，無法突破。

而江瑩瑩傳授他的《煞血蝕骨法》，便是可以同時修行兩條道途的功法，在未來他突破先天境界之時，便會多出一倍的勝算。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恩情了，而是比親娘還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