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然在村民中發現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他們確實是長樂村之人，但也確實沒有與李然有過接觸。

長樂村只有一個葫蘆口作為出村之路，如此閉塞的環境還能出現完全不相識的人，除非他幾乎足不出戶，否則根本不可能。

經過上百年鮮血的澆灌，乾坤二氣血木已經成型，上頭的三只金烏也依靠著血木之力飛速成長，最終騰飛而起，接引村民羽化。

沈夜已經悟出他為何無法將血木之力塑性為登仙長階，因為他還缺少因果。

李然才十幾歲，還未曾用自己的血澆灌過乾坤二氣血木，江瑩瑩作為妖族更是與血木從未接觸。

至于沈夜，他在未來和登仙長階有著深厚的因果，而且在這回憶之中，他更是直接將血木砍成了碎片，因果已經濃郁到頂峰了。

但他沒有實體！

一邊是有實體沒因果，一邊是有因果沒實體，看似陷入死局，但想將它們聯系起來其實不難。

只需要讓沈夜和李然他們建立因果即可。

“名字……名字是有意義的嗎？”

李然這個名字是沈夜踏入武道之后，第一次擊殺的人，而江瑩瑩與他的聯系就更深了，可以說是將他領上武道這條路的領路人。

回憶中的這兩個人雖然與沈夜并沒有什么深厚的因果聯系，但現實中的那兩個人可謂是對沈夜而言因果最深的兩人了。

名字也是具備因果之力的。

沈夜單手一指，取了李然和江瑩瑩兩滴精血，融入了正在塑性的登仙長階之中。

“前輩，好了嗎！！”

李然已經萌生了退意，他是個喜歡賭命的賭徒，可一旦賭贏的概率不足五成，他是絕對不會下場的。

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直接擊碎了圣樹，想用圣樹的碎片做些什么，但這么久了還沒成功。

他娘的，老子給你面子，喊你一聲前輩，不給面子你就是個弟弟。

眼見沈夜久久未能成功，李然已經有了離開此地的想法。

村民們莫名其妙變成了仙鶴，仙師的立場究竟是善是惡，現在也猶未可知了，繼續留在這里未必會獲得仙師的庇護，甚至可能被他殺害。

不如先離開此處，血契之事日后再說吧。

就在他準備溜走的時候，沈夜突然做了一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只見他猛地一劍刺出，在江瑩瑩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可見骨，幾乎將她的一只爪子廢掉。

李然也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做，手中的匕首想也沒想地就向沈夜捅了過去。

而沈夜卻也是分毫未動，就這么站在原地讓他捅了個結結實實，心臟被直接刺穿。

“這……這是何意？”

在場之人全都蒙了，但沈夜卻吐出一口濁氣，輕輕將匕首拔出。

“我刺了你一劍，日后允許你還回來。

而你捅了我一刀，日后我也會還回去。

如此，我們的因果就定下了。”

說話間，沈夜的手中逐漸凝聚出一塊琉璃般的石階，靜靜懸浮于空中。

隨著他用力一揮，一道道一模一樣的石階從他手中飛出，不斷向天空中飛騰而去，最終形成了一條通往仙宮的路。

“登仙路？成了？”

李然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琉璃長階，他的心跳的比人生中任何時候都要快。

說來也怪，當登仙長階出現之后，天空中的仙鶴們全都不再發動攻擊，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只是全都給登仙長階留出了位置，保證不會干擾到登階之人。

江瑩瑩也化為了人形，捂著左臂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這道登仙長階匯聚了我們三人的因果，它會允許我們三個踏上去。”

沈夜修復著胸口的傷勢，嘴上隨意說著，但眼睛一直盯著周圍的村民們。

他們在仙鶴肆虐俯沖的時候，一個退縮的都沒有，反倒是愈發狂熱，甚至有些人想和仙鶴們一起，進攻李然他們。

而此刻登仙長階既已現世，村民們再也按捺不住，全都瘋狂地涌了上來。

“是仙師說過的登仙長階啊！！！”

“快沖上去，沖上去就能白日飛升，再不受這不死之苦了！”

“仙師垂憐，賜我長生，你們居然想將其舍棄？”

混亂之中既有想要登階的，也有覺得登階是背叛仙師，瘋狂阻止別人的。

但人潮依舊帶著無可阻擋的架勢涌了過來，李然面對這些同村不好直接出手，而江瑩瑩就沒有這么多顧慮了，虎爪一張就要大開殺戒。

好在沈夜及時制止了她，帶著二人退到一旁。

“別急，正好先讓他們試試這登仙長階是否真的有效。”

長樂村村民們和乾坤二氣血木的因果也不算淡薄，他們同樣有登仙的資質。

當第一個村民踏上長階，一道刺眼的光芒從琉璃階梯上激射而出，那位村民的身體被猛地彈了出去，隨后竟然直接化成一地的飛灰，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李然嚇得后退了兩步：“前輩，這玩意是不是失敗了？”

但沈夜微微搖頭：“那人的因果不夠，強行逆天而為，所以自取滅亡了。”

眼見第一個人徹底身死，其他的村民卻沒有一個停下腳步的，依舊不斷地向登仙長階沖去。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踩上第一腳就被彈開，隨后化作飛灰的，但也有一些特別的存在，成功踏上了第二階。

而在他們不斷向上走著，這些人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都逐漸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脫去了凡塵俗氣，身上流露出了淡淡的仙霧，氣質超凡脫俗，眼神中更是帶著超越凡物的出塵之意。

沈夜等人的感覺最為明顯，他們身上的氣質已經超越了后天之境，到達先天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啊！

可唯一讓人疑惑的便是他們的力量，雖然境界極高，但是卻毫無力量。

“成仙了！他們成仙了，快沖啊！”

當第一個成功登上仙宮的人出現，后續的事只會愈發走向瘋狂。

人們為了阻止別人先自己一步登仙，逐漸開始了拉扯，開始了推搡，開始了殺戮。

原本就遍布鮮血的大地，被染得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