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一定是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

如果不強(qiáng)迫自己這么想，他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會失去繼續(xù)問下去的勇氣。

定了定神，他強(qiáng)行將話題拉回他預(yù)設(shè)的軌道。

“那，之后呢？”

他清了清嗓子，掩飾著剛才一瞬間的失態(tài)。

“我向那兩位告白，然后被干脆利落地拒絕了……那個時候，看到我失敗的樣子，你又是怎么想的？”

這個問題，似乎比剛才那個更讓白鳥容易回答。

她幾乎沒有猶豫，臉上甚至重新浮現(xiàn)出那種柔軟的、帶著點(diǎn)點(diǎn)羞澀的笑容。

“那個時候……看到曉大人露出那樣失落的表情……”

她微微低下頭。

“我就覺得……啊，原來曉大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啊。那個瞬間，我……我心里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在這種時候，我必須要在曉大人的身邊好好支持他才行。”

小林曉面無表情。

“你的意思是……覺得我當(dāng)時受了打擊，情緒低落，正好是個趁虛而入、讓我更容易接受你的好機(jī)會？”

“誒？！不、不是的！”

白鳥的語氣充滿了驚慌失措。

“我只是覺得，曉大人該說是意外地不那么可靠呢，還是需要有人照顧呢……”

“簡直，就像琉璃大人一樣。”

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小林曉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倒也不是真的誤解了白鳥的意思。

只是……這個話題，沒必要再深挖下去了。

他大概明白了，白鳥是懷著感激和依賴之類的感情，來接近他的。

至于戀愛之類的情感……至少他完全感覺不出來。

不能說沒有問題，倒不如說到處都是問題。

然而，至少，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她會一聲不響地跑去自殺了。

這個結(jié)論，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今晚的思想教育，就到此為止吧。

再復(fù)盤下去，事情會變得麻煩。

畢竟當(dāng)時他順從欲望提了些要求。在當(dāng)前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又如此曖昧的情況下回顧的話，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有些不妙。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小林曉站起身，打算就此結(jié)束談話。

然而，他剛一轉(zhuǎn)身，還沒邁開步子——

衣袖卻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拉住了。

他疑惑地轉(zhuǎn)過身。

下一秒，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白鳥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并且欺近到了他的身前。

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只穿了他提供的那件寬大的白襯衫。

襯衫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著，或許是因?yàn)閯偛藕染坪颓榫w激動，她的肌膚泛著一層誘人的粉色。

由于身高的差距，以及此刻兩人極近的距離。

小林曉的視線，幾乎是下意識地地就被那襯衫領(lǐng)口下的曲線和溝壑所吸引。

隨著她輕微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擁有著獨(dú)立的生命力。

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混合著少女獨(dú)有的清香，若有若無地鉆入他的鼻腔，撩撥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

白鳥微微仰著頭看他，銀色的發(fā)絲有幾縷貼在她微汗的臉頰和頸間。

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帶著某種期待，又帶著某種不安。

她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之后……我知道了……曉大人沒有騙我。”

她的臉頰更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卻清晰地傳入小林曉的耳中。

“曉大人……確實(shí)覺得我的身體……很好看呢。”

嚴(yán)格來說我只是摸了一下，不要說得我好像從里到外都仔細(xì)鑒賞過一遍一樣。

小林曉在心中狡辯，剛要冷靜一點(diǎn)，白鳥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

“而且……”

白鳥的視線，似乎不經(jīng)意地往他剛才不小心瞥過的地方掃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移開，語氣中同時帶有羞澀與大膽。

“哪怕是剛才……問話的時候……曉大人也……一直在偷偷地……盯著我這里看吧？”

可惡，被發(fā)現(xiàn)了嗎？

不要看挑戰(zhàn)這種游戲，真不是人能玩的。

就在他狼狽不堪，試圖轉(zhuǎn)移視線的時候，白鳥卻又有了新的動作。

她拉著他衣袖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了一點(diǎn)點(diǎn)。

同時，她微微踮起了腳尖，身體也更加貼近了他。

柔軟的觸感，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小林曉只覺得一股無法抑制的熱流，轟然一下從小腹竄起，直沖頭頂。

他忍不住抬起頭，卻艱難地試圖讓理智重新占領(lǐng)高地。

幾乎與他緊貼的白鳥，自然也察覺到了小林曉這份突如其來的變化。

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了耳根。

男人……真的都是這樣的嗎？

但是……因?yàn)槭俏摇瓡源笕瞬拧?

一股奇妙的、難以形容的情緒涌上心頭。

是羞恥？是害怕？

似乎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種被“需要”的滿足感和確認(rèn)感。

也就是說……曉大人……果然是需要我的吧？

一瞬間的慌亂之后，某種奇異的安心感和決心，悄然爬上了她的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決定。

原本只是輕輕拉著小林曉衣袖的手，主動向上，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然后，她抬起臉：

“曉大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又異常堅(jiān)定。

“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

“沒關(guān)系的……”

她微微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

“請……按照曉大人想要的方式來做……就好……”

她的姿態(tài)，她的言語，字里行間，無一不透露出——

請享用我吧。

白鳥這番表現(xiàn)，這番話語，其中的意味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

一個剛剛經(jīng)歷了人生低谷、甚至試圖了結(jié)生命的美少女，此刻正穿著他的襯衫，以一種近乎獻(xiàn)祭的姿態(tài)，邀請他索取。

拒絕？

小林曉雖然一直試圖避免事情往這個方向發(fā)展。

但真到了這一步，還能保持絕對理智的男人，只能是圣人了。

然而他畢竟不是什么柳下惠轉(zhuǎn)世。

這時腦中竄出最后的抵抗，是不久前問話中才得到的情報(bào)——

白鳥可能有病嬌的潛質(zhì)，真要是出手了的話到時候可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這點(diǎn)也只帶給他一瞬的冷靜，畢竟說實(shí)話，白鳥要真是病嬌，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牽扯得足夠深，早就沒有退路了。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回應(yīng)少女的邀請，手指觸碰到白鳥纖細(xì)的腰肢。

而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懷中的少女，在微微顫抖。

而且好像還有清冷的液體潤濕了他的胸口，身體和心中的燥熱瞬間被澆滅了大半。

“別哭啊。”

聽到這句話以后，白鳥才后知后覺，終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

連忙用指尖拭去淚水，出言解釋道：

“對、對不起……曉大人……”

“但是……這是……”

“高興的淚水，對吧？”

小林曉卻猛地打斷了她，語氣帶著一種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以及你現(xiàn)在的表情也是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你難道覺得我看不出來？”

“別像你姐姐一樣，把我當(dāng)成傻子。”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怒氣。

白鳥被他突如其來的呵斥驚得愣住了，眼淚也忘了流，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嘴唇翕動著：

“那……”

“我只知道，你現(xiàn)在這副表情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