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這個！”

林沖回首，目光觸及那腰牌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

眼底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波瀾。

他雙手不自覺地顫抖，指尖幾乎不敢觸碰那塊腰牌，它不是一塊冷冰冰的鐵牌。

那是林沖夢寐以求的權力。

是他隱忍多年的抱負。

一直以來，古波不驚的林沖，禁不住雙手顫栗……

那鐵制腰牌，正面寫著，統兵腰牌。

后面有禁軍等府衙詳細字樣。

有此腰牌，便可統領龍衛五百禁軍！

這不是簡單的軍職升遷，而是實打實的兵權，是他從一個禁軍教頭躍升為真正掌兵之人的契機。

林沖的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胸腔內奔騰，他強壓住內心的狂潮，抬頭看向姜默，眼中滿是遇到伯樂的驚喜。

“林教頭，你跟我也有三年了，龍衛五百禁軍，任你調遣，去吧！”

姜默的聲音平靜如水。

在林沖聽來，卻聲如洪鐘。

林沖喉頭滾動，半晌才擠出一句：“統領，這……這如何使得？”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試探。

三年相處，他深知姜默的城府之深，賞罰分明卻從不輕易許人重權。

如今這腰牌來得如此突然，他心中既是狂喜，又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姜默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起身踱到堂前，目光投向堂外的校場。

操練的喊殺聲依舊此起彼伏。

他背對林沖，緩緩道：“林沖，你可知這腰牌的分量？”

林沖聞言，握著腰牌的手猛地一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低頭凝視那腰牌，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他日夜操練，教習禁軍，日日夜夜。

汗水落在地上，不知道濕透了多少衣襟，才換來一句林教頭！

可是，無人賞識，止步于教頭之職！

他咬緊牙關，沉聲道：“統領，林沖明白！此番重托，林沖定不負所望！”

姜默轉過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幾抹贊許。

他走近林沖，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輕不重，卻讓林沖感到一股沉甸甸的信任。

“林教頭，我信你。記住，這腰牌在你手中，便不再是你一人之命，而是五百袍澤之命。莫要輕忽。”

“林沖必身先士卒！”

林沖激動的接過龍衛統兵腰牌，跪地叩首：“林沖愿為統領肝腦涂地！”

統兵腰牌在手，林沖起身的時候，氣場變強。

他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大堂，每走一步，氣勢便勝一分！

當他走出大堂，氣勢已經與剛才截然不同。

大堂外，林沖挺起胸膛，攥著禁軍統兵腰牌，意氣風發！

姜默看著林沖走出大堂的背影。

林沖一直郁郁不得志，他的武藝，絲毫不遜色朝堂之上的將領。

卻始終難以舒展報復，只能隱忍在禁軍之中，做槍棒教頭。

如今，竟然受到姜默器重，此等知遇之恩，沒齒難忘！

如果高衙內當時遇到的林沖，不是無實權的槍棒教頭，是掌兵的龍衛軍指揮使。

不知道高衙內，還敢不敢胡亂行事！

有了姜默的統兵腰牌，林沖在禁軍中，調兵遣將，準備大干一場。

姜默在大堂里，坐看風起云涌，潮起潮落。

大宋的文武官職有弊端。

文武分權，文能調兵，不能掌管軍隊。

武能掌管軍隊，不能調兵。

不過，這僅限于封疆大吏，姜默所在的禁軍，卻十分特殊，官職小，權利大。

朝野二品大員，沒有兵權。

姜默僅僅只是一個龍衛指揮使，卻執掌兵馬。

指揮使不能調兵打仗。

但是日常訓練，巡防治安，皆是掌兵之權。

官職小，兵權大。

訓練，巡邏，追捕盜賊……

這全部都是禁軍的職責范圍。

林沖手握統兵腰牌，步履如風，走出大堂，胸中似有烈焰燃起。

他站在校場高臺，目光如炬，掃視下方操練的龍衛禁軍。

五百袍澤，喊殺震天，刀槍碰撞之聲不絕于耳，塵土飛揚，宛若戰場。

林沖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出腰間佩刀，高舉向天，刀光映日，寒芒四射。

“龍衛聽令！”

他一聲斷喝，聲如雷霆，響徹校場。

操練的禁軍聞聲立止，齊刷刷轉頭望向高臺，目光熾熱。

林沖身披戰甲，挺立如松，腰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氣勢迫人，仿佛一尊戰神降世。

“我奉統領之命，挑選五十精銳，隨我巡邏汴梁內外！”

林沖目光如刀，逐一掃過眾人，“要身強體壯，勇猛無畏，能震懾宵小，揚我龍衛威名！”

校場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應和。

禁軍將士個個昂首挺胸，眼中戰意沸騰，渴望被選中。

林沖走下高臺，親自點兵。

他步履沉穩，每邁一步，地面似為之震顫。

他細察每一名士兵，目光如鷹隼，挑中的必是臂膀粗壯、眼神堅毅之輩。

“龍衛六隊張龍，步軍校尉，出列！”

林沖點到一人，那漢子身高八尺，肌肉虬結，抱拳應聲，聲如洪鐘。

林沖微微頷首，繼續點選，“龍衛九隊趙虎，刀盾手，出列！”

又一名壯漢踏前，肩寬背厚，氣勢如山。

如此一連點出第三什，第四什，第五什，第六什，第九什，共五什人馬，由什長統帥。

五十人皆是龍衛精銳，站成一列，宛如鐵塔連綿，氣勢駭人。

林沖站在隊列前，目光掃過這五十精兵，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猛地轉身，刀鋒指向東京龍衛營大門，“隨我出巡，揚我龍衛之威！”

五十禁軍齊聲應諾，聲震云霄，整齊劃一的步伐踏出，地面塵土飛揚。

林沖走在最前，腰牌在腰間錚錚作響，戰甲映著日光，熠熠生輝。

他的背影如山岳般沉穩，氣魄如虹。

東京龍衛營大門緩緩開啟，五十精兵列隊而出，步伐如一，殺氣騰騰。

沿途百姓見此陣勢，無不側目，竊竊私語，驚嘆龍衛之雄壯。

林沖嘴角微揚，心中豪情激蕩：今日既掌兵權，定要讓這汴梁城知曉，龍衛禁軍的威名！

東京龍衛營外的行人與客商，見到手持鉤鐮槍，身披騎兵甲的龍衛禁軍，氣勢駭人的走來，紛紛退避遠觀。

林沖提著涯角槍，走在最前面，同樣身披騎兵重甲。